第五十九章 賭命！
“看看這白色的鴿子……”
臺上演員指著一只黑鳥說道。
白。
劍客心想。
時候到了。
他起身，走進劇場通往上層包廂的樓梯后，樓梯后有一扇暗門。
暗門之后是一條狹長隧道，隧道盡頭分出三條岔路。
手中硬紙片折成面具，覆在臉上，眼角余光處閃過一個箭頭，箭頭指向中間的門。
他便走進中門。
又是一條狹長隧道，隧道兩側(cè)鑲嵌有照明的眼珠。
眼珠先是向他一轉(zhuǎn)，目光掃過面具，立刻移到地面，照亮前路。
隧道盡頭，兩排左右咬合牙齒分開，涌出璀璨奪目的光。
他走進光中，進入大廳。
大廳中，還有十幾人戴著同樣的面具。
地面透明，地面之下仿佛地獄，堆疊著無數(shù)尸體。
而尸體之中，似有幾個還在活動。
沒有五官的侍者向他躬身行禮，衣著暴露、沒有體溫的侍女端來一盤籌碼。
籌碼多為金色，僅有一枚白。
侍女烏青嘴唇吐出的聲音甜到發(fā)膩：
“您要賭什么？”
面具下的他笑了，從口袋中摸出星晷，將其遞給侍女。
當(dāng)視線落到星晷上時，他看清了正確的時間。
李維清醒過來。
將要放下星晷的手停住，又放回口袋，
“不急，看看再說。”
面具將李維的聲音扭曲，變得沙啞。
所有帶面具的人，都是這一種聲音。
侍女好像沒有聽見，還是保持遞出托盤的姿勢。
“看來是新客戶?！?p> 沒有五官的侍者直起身子。
李維分明看見，侍者面皮之下有一張嘴不停開合。
“抱歉，您必須用遺器或故亡者換取籌碼。”
故亡者是什么？
李維快速掃一眼全場，空曠的大廳中，只有一張巨大轉(zhuǎn)臺，轉(zhuǎn)臺上坐著十個美艷侍女，她們慘白大腿上各放著一把槍。
圓柱緊緊圍繞大廳，回頭看進來的門，也開在一根圓柱上。
門一關(guān)，圓柱上便看不見門縫痕跡。
頭頂有一團光球照明，而光球中，有一片鋒利的大刀片子，看起來像斷頭臺用的。
李維快速摸索全身，身上只有提爾鋒之脊和星晷兩件遺器。
看來這里就是賭場，霍尼戈是從賭場中贏得提爾鋒之脊的，換而言之必定有人在賭場輸?shù)袅颂釥栦h之脊。
我還不清楚“改變歷史”的規(guī)律，但是，如果一定要選個遺器抵押，我最好選提爾鋒之脊。
這樣，就算賭輸了，也是最符合歷史的結(jié)局，不必擔(dān)心因過去改變，導(dǎo)致提爾鋒之脊消失。
想到這，李維取下提爾鋒之脊，放到侍女托盤中。
侍女渙散的眼珠突然靈動起來，好像換了一雙眼睛，
“一百枚籌碼！”
有人借用侍女喉嚨，說出這句話。
這一嗓子，引得其他十余名賭客看向李維，投以貪婪目光。
提爾鋒之脊價值果然很高，難怪霍尼戈會因此被盯上。
李維忽視那些熾熱眼神，心中想道。
侍女笑容更加嫵媚，從托盤中取出一枚白色籌碼交給李維。
籌碼質(zhì)感令李維熟悉，讓他想起彗星號骷髏船員。
再看笑容嫵媚的侍女，李維心中泛起寒意。
操縱賭場的，莫非也是個還魂尸么？
所謂故亡者，難道是一種特殊亡靈？
李維不動聲色，徑直走到轉(zhuǎn)盤前。
可能是因為提爾鋒之脊，立即有一個身材火爆、近似活人的侍女向李維走來。
她抱住李維胳膊，膩聲說：
“大人，請允許我為您介紹規(guī)則……”
侍女肌膚的冰涼觸感，讓李維感到一陣惡寒，他可沒有某種奇怪癖好。
推開侍女，李維冷聲道：
“說就是了?！?p> 侍女并不在意，笑嘻嘻地拿起轉(zhuǎn)臺上一支槍，說道：
“這十支槍里，只有三支沒有子彈。規(guī)則很簡單，對著自己腦門開槍。十人為一輪，最后活下來的人，平分這一輪所有敗者籌碼。然后就可以用籌碼換取遺器或者金錢，每枚籌碼可以換取兩百金磅?！?p> 一枚籌碼兩百金磅，雨燕號水手的死亡賠償金是十金磅。
在阿眠島，十金磅死亡賠償已經(jīng)很高。
而賭贏一輪，假設(shè)贏家可以贏得三十枚籌碼，便是六千金磅，值六百條雨燕號水手的命。
無怪霍尼戈能獨自買下一艘三桅帆船，看來老船長當(dāng)年在賭場贏了很多，以至于被盯上。
李維又算了算自己身家……
幫艾爾茜報完仇，我就找個風(fēng)景秀麗的地方隱居！
我李維.卡恩要過上平靜的生活！
李維問道：
“什么時候開始？”
現(xiàn)場賭客僅有十四人，一輪十人，人數(shù)不夠怎么辦？
“還請您稍候片刻，客人還沒齊?！?p> 侍女膩聲說道。
等了一會兒，又進來六人，湊齊二十人。
其中，有一賭客拖著一個昏迷的男孩，換了九十枚籌碼。
同樣有個美麗女侍迎上去，為他講解規(guī)則。
與李維不同，這名賭客不介意體溫，直接對女尸上下其手。
李維注意力在他帶來的那個男孩身上。
男孩沒有呼吸，此外具有活人一切特征，比在場所有侍者、侍女都像活人。
這便是故亡者？
“歡迎，歡迎各位老朋友新朋友！”頭頂響起鼓掌聲，光團之中降下一個人，頭上套著的人皮面具血跡未干，“歡迎來到我的賭場！下面，請允許我為新朋友講講規(guī)矩！”
看來專門講解規(guī)則，是“大客戶”的優(yōu)待。
李維靜待人皮面具說完規(guī)矩。
賭博規(guī)則說完，有五名賭客接連倒退，其中一名口中發(fā)出尖叫，指著帶男孩進來的賭客大喊：
“什么破規(guī)矩！波尼斯，你可沒告訴我要賭命！”
波尼斯……
李維默默記下這個名字。
頭頂光球忽然變成幽藍色，光線慢慢退去，現(xiàn)出斷頭臺鍘刀。
鍘刀上出現(xiàn)倒退的五名賭客的頭像。
然后，五顆人頭滾落。
“第一輪加大賭注！”
人皮面具說道。
侍者收起死者籌碼，丟到轉(zhuǎn)桌上。
人皮面具高聲說：
“誰參加第一輪？限五人！”
四只裝著籌碼的皮口袋飛到轉(zhuǎn)桌上，但是遲遲沒有人丟出第五個口袋。
“隨機抽選！”人皮面具伸出手指，指向李維，“就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