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騎從隊列中奔出,上前十丈后,側(cè)轉(zhuǎn)馬身扔出一人,之后掉轉(zhuǎn)馬頭回歸隊列。
“是張校尉!”
“族叔!”
待人影接近之后,韓非和張良驚呼出聲。
聽到兩人驚呼,墨鴉閃身接過,試探氣息后對著幾人搖頭,韓非和張良不禁面色難看。
“巡防營一千五百精騎,確實是不錯的后手。”白亦非點頭稱贊,笑著說道,“但是巡防營久不經(jīng)戰(zhàn)事,如何是我的對手,不過幾個沖鋒就被擊潰,若不是追殺他們花了些時間,我們會早些見面?!?p> “擅殺一營巡防營騎兵,等同造反!”衛(wèi)莊冷聲說道。
“是啊,等同造反,不過又有誰知道呢?”白亦非無所謂的聳肩,“大將軍都死了,再死一營巡防營,也沒什么大不了的?!?p> “你的三營騎兵,都在我們監(jiān)視之下,沒有出動的痕跡,這些騎兵從何而來?”韓非出聲詢問。
“不錯,騎兵出動動靜很大,很容易就能察覺。”
“你們只需派人遠(yuǎn)遠(yuǎn)監(jiān)視,定時飛鴿傳書新鄭,就能掌握我三營騎兵的動向?!?p> “那么,你說說,我這五千騎兵是從哪里來的?”白亦非饒有興趣的問。
韓非心念急轉(zhuǎn),覺得自己忽略了什么。白亦非不可能憑空多出來五千騎兵,五千騎兵可不是小數(shù)目。
即便是私下蓄兵,也不可能養(yǎng)得起,即便養(yǎng)得起,也不可能毫無痕跡。
片刻之后,韓非想到了一個可能,不禁臉色慘變,感受到了深深的挫敗。
“看來你已經(jīng)醒悟過來,還不算太差!”見到韓非失魂落魄,白亦非笑著點評,“韓非已經(jīng)明白過來,你們呢?也可以猜一猜,我這五千兵馬哪里來的?”
又過了幾息,張良和衛(wèi)莊同樣臉色一變,頗為忌憚的看著白亦非,顯然猜出了什么。
?。???
姜哲滿腦袋問號,你們究竟猜出了什么?一副斗智敗給了白亦非的模樣。
張良,你可是謀圣,算無遺策,如今這是被白亦非算計了。
“相門世家,少年英杰,張良,你很不錯!”白亦非居高臨下的點評,張良不禁臉色難看。
“鬼谷高足,不負(fù)其名,衛(wèi)莊,你也不錯!”衛(wèi)莊同樣臉色難看,握緊手中鯊齒,眼底有殺機(jī)升起。
“姜先生如今都沒反應(yīng)過來,著實讓人失望。不過也不能怪閣下,閣下武力高強(qiáng),習(xí)慣了用武力解決問題,而且都能輕松解決?!卑滓喾菗u頭嘆息。
姜哲不禁臉色一黑!
這是在嘲諷自己,只不過是個四肢發(fā)達(dá)、頭腦簡單的武夫,豈有此理!
“你們究竟發(fā)現(xiàn)了什么?倒是直說??!”紫女開口問道。
“這些就是白亦非手中的那三營騎兵,而且應(yīng)當(dāng)是已時左右從軍營出發(fā)?!?p> “已時左右,我們在翡翠山莊,白亦非只要派人堵在新鄭外,截殺給我們傳信的人,我們就收不到騎兵出動的消息。”
“如今是戌時,距離已時約六個時辰,從邊境軍營一路奔襲到這里,需要四個多時辰?!?p> “白亦非看透了我們,如果我們殺完姬無夜就回新鄭,他是不可能堵住我們的。”韓非說完搖頭嘆息一聲。
收繳翡翠山莊的錢財,用了近三個時辰,早些離開,就沒有現(xiàn)在的事了。
“呵呵,翡翠虎身價億萬,附近又沒有發(fā)現(xiàn)敵人蹤跡,還有一營騎兵接應(yīng),你們?nèi)绱俗鲆矡o可非議!”白亦非輕笑一聲說道。
“他很可怕,猜透了我們所有的布置,如此才能恰到好處的堵住我們。”張良低聲說道。
“張良,你低估了你們自己,也高看了我!”白亦非擺擺手,笑著說道,“你們都是聰明人,我只是比你們多一些經(jīng)驗罷了,不可能看透你們所有的布局,我其實只是看透了一點?!?p> “哪一點破綻?”韓非沉聲問道。
“你們動手的時間!”白亦非很是大方的開口解釋。
“從你和翡翠虎對賭之時,我就知道他中了你的計策,翡翠虎雖有些小聰明,又如何是你們的對手?”
“賭局失敗之后,翡翠虎當(dāng)會去求姬無夜,姬無夜視財如命,必定會乘機(jī)吞下翡翠虎的財產(chǎn),這點我清楚,你們也清楚?!?p> “接下了就很簡單了,今日已時,姬無夜會出現(xiàn)在翡翠山莊,你們自然也會出現(xiàn)在那里。”
“如果姬無夜勝利,必然會搜刮翡翠山莊的錢財,屆時我就會在這里堵住他。”
“如果是你們勝利,我也有極大的可能,在這里堵住你們?!?p> “即便沒有堵住你們,我也沒什么損失,可謂百利而無一害!”
“如今看來,我的運氣不錯!”
白亦非微笑著解釋。
單刀直入,一擊中的!
面對錯綜復(fù)雜的亂局,緊緊抓住矛盾的主要方面!
白亦非的應(yīng)對極為簡單,卻直指問題核心。而且也沒有追求必勝,有一半的機(jī)會,就足以讓其動手了。
“今天的話多了點!不過,能夠成功擊敗幾位,不得不說讓人很是愉悅!”白亦非滿帶笑意。
“你覺得你贏定了?”姜哲冷冷的道,白亦非居高臨下的姿態(tài),著實讓人不喜。
“不錯,這一局,我贏定了!”
“呵!”姜哲嗤笑。
“姜先生,你太傲慢了!你自恃實力高強(qiáng),瞧不起姬無夜,也不把我放在眼里。”
“但你可知道,這一局你已經(jīng)輸了,而且輸?shù)暮軕K很慘。”
白亦非看著姜哲,仍舊面帶笑意。
“哦?”
“先生實力高絕,輕功不凡,如果一心想走,靠這些士兵,的確留不住你?!?p> “但是我相信先生會自愿留下的。”
癡人說夢!姜哲面帶不屑。
“那一日與先生夜談,通過試探,我已經(jīng)了解,先生是心懷俠義之人?!?p> “先生這種人,弱點實在太過明顯?!?p> “如今,先生的妻女,已經(jīng)落在了我的手里!”
知雪,言兒!
姜哲面色微變,旋即恢復(fù)鎮(zhèn)定,自己已經(jīng)做了安排,知雪可不是弱者,白亦非是在詐我!
“先生將妻女安排在韓非府中,韓非身為韓國公子,我自然不可能調(diào)兵圍剿?!?p> “能與先生結(jié)合,尊夫人想來實力不弱,足以應(yīng)對宵小,因此先生很是放心?!?p> “但是……”
白亦非說完但是二字,突然停住,笑吟吟的看著姜哲,姜哲的臉漸漸沉了下去,心也沉了下去。
“但是什么?”姜哲一字一頓。
“但是,尊夫人年紀(jì)尚輕,又是女子之身,武功再高,想來也不會超過在下……”
知雪雖然武功不弱,位列羅網(wǎng)天字一等,但如白亦非所說,年紀(jì)還輕又是女子之身,比之同為天字一等的掩日、玄翦,要大大不如。
白亦非成名十多年,已經(jīng)三十余歲,知雪多半也不是其對手。
白亦非笑吟吟的敘說,偷偷觀察著姜哲的臉色。
“先生應(yīng)當(dāng)聽說過我的母親,她的實力可要遠(yuǎn)在我之上?!?p> 那位韓國唯一的女侯爵?
傳說與黑暗達(dá)成了不可告人的強(qiáng)大契約,永遠(yuǎn)青春靚麗,從不曾衰老。
動畫中只是個背景板,就提過一次,從未出場過。
這老妖婆還沒死?
該死,居然忽略了她!
姜哲面沉如水,握劍的手不禁微微顫抖。
“所以,先生可明白?”
白亦非居高臨下,滿含深意的道。
“你想要如何?”姜哲低下頭,聲音低沉的問。
“這就要看看她們母女,在你心中究竟有多么重要了。”白亦非說著,收斂臉上的笑容,指著韓非幾人冷冷的道;“殺了他們,我就放了你的妻女?!?p> “我如何信你?”姜哲仍舊低垂著頭,聲音卻已經(jīng)變得沙啞。
“你只能信我!”白亦非語氣冰冷,不帶一絲感情。
“……”
白亦非說的不錯,自己太傲慢了。
先是瞧不起姬無夜,裝逼羞辱了其一番,導(dǎo)致數(shù)十位無辜侍女慘死。
之后又看不上白亦非,如今妻女卻落入其手中。
姜哲沉默不語,握劍的手顫抖的愈加劇烈,渾身散發(fā)著極度壓抑的氣息。
“姜兄!”
韓非,張良和紫女三人,不禁緩緩后退。
“你如果選擇妥協(xié),今生便要受其要挾。”衛(wèi)莊擋在幾人身前,緩緩拔出鯊齒,“或許,我們還有另一個選擇,擒下白亦非,用他換人?!?p> 姜哲緩緩抬頭,滿布血絲的雙眼看向白亦非。
“你如果上前一步,我就斬了你女兒一條手臂?!卑滓喾敲鏌o表情,冷冷的道,“你可以賭一賭,用你妻女的性命做賭注,看看在我母親到來之前,你能不能擒下我。”
擒拿白亦飛,姜哲有一定把握,但也不是剎那間能做到的。
白亦非實力不弱,冰系能力極為難纏,這里又有五千騎兵,若一心拖延時間,不是那般容易拿下的。
但是,白亦非的母親,會在什么時候到來?
可能是一個時辰以后,也可能是下一秒。
賭么?
見到姜哲遲疑不定,白亦飛嘴角緩緩勾起。
遲疑,本身就是一種態(tài)度。
“殺了他們!”白亦非低吼一聲。
姜哲猶豫不決,衛(wèi)莊手持鯊齒,悄然后退兩步。
“還不動手,你在等什么?你妻女的性命不要了?”白亦非冷冷出聲催促。
“咚咚咚!”
突然,遠(yuǎn)處傳來響動,地面都微微震動。
白亦非不禁嘴角上揚,“我母親到了!”
眾人神色不一,韓非幾人再度往后退去。
“你母親,說的可是這個老妖婆?”一道戲謔的聲音從天空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