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計中計
管江家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上一世,她含恨而死。
這一世,既然反正也逃脫不了成王的人,那就索性仗勢欺人,陪你們玩玩。
“諸位好!諸位好!”王佩茹和江成斌一起招呼其余客人。
過了三日,江成斌與王文敬之間已經(jīng)不再是劍拔弩張的氛圍。
反而勾肩搭背地走進(jìn)來,一副化敵為友的模樣。
身后跟著一眾賓客,似乎要熱熱鬧鬧地湊到一起吃頓飯。
這些賓客,大都是這建安城中的貴婦。表面上光鮮亮麗,私底下都對這江王兩家的恩怨門兒清。
有幾個見到江臨月也在,都是一副看笑話的神情。
王文敬見到江臨月,還行了個滑稽的禮:“原來今日也是成王寵妾的回門日,不巧啊?!?p> “哪有什么不巧的!”江成斌擺手。
又沖眾人高聲笑道:“這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不過都是一頓飯罷了,湊到一起吃也是一樣。只要王公子不嫌棄就是了。”
“不嫌棄,我哪敢嫌棄成王府上的人呢?”
王文敬一改往日的猥瑣,呵呵笑著,對一身華服的江臨月無比恭敬。
想必都是被那一日成王的威勢嚇怕了。
江臨月不知道江成斌葫蘆里賣的什么藥,暗自提防,面上唯有強(qiáng)裝鎮(zhèn)定:“王公子今日來此,要做什么?”
“哎,不過是一切生意往來上的事。各位快些入坐吧?!苯杀舐氏却鸬?。
王文敬不置可否。
江家擺上三桌宴席來,菜色勉強(qiáng)不至于寒酸。
眾人瞧在眼里,幾乎很快就開始推杯換盞。
幾個貴婦來到江臨月這里,紛紛笑起來。
“給江侍妾敬一杯,今后進(jìn)了王府,想必若是得了寵,做側(cè)妃指日可待吧?”
“是啊,以江侍妾的嫡女出身,一個侍妾之位終究還是拿不出手?!?p> “譚夫人說什么呢?聽聞成王殿下對江侍妾寵愛至極,將來生個一男半女,定然是榮華富貴不愁。”
話里話外,貌似是恭賀,實(shí)際上都帶著對江臨月的輕視。
還意指如今她雖受到寵愛,但也只是一時的事。
不過江臨月早晚要跑,毫不在意,聽著這些話只作吉祥話理解。
假裝飲酒,實(shí)際悄悄把酒倒了大半在袖子里,抬頭笑道:“多謝諸位夫人了?!?p> 江馨兒瞧著江臨月似乎是遮遮掩掩地小聲說出這番話的,面上不免帶了得意。
又見王文敬色瞇瞇的眼光時不時朝自己一身碧裙勾勒的婀娜腰線投來,江馨兒嘴角泛起了笑意。
等著吧。
今日之后,江臨月就再也無法如此得意了……
還想做什么成王側(cè)妃?
做夢。
江臨月趁眾人酒過三巡,就準(zhǔn)備找借口離席,去上茅房。
恰好一個丫頭跑過來送酒,腳步急匆匆地,格外莽撞。
于是江臨月故意在此時突然起身,撞上了這丫頭。
“嘩啦”一聲。
酒撒了大半到她自己身上。
“江侍妾,您沒事吧?”那丫頭嚇傻了,慌忙要替她擦干凈。
江臨月還沒來得及說自己要出去換一身衣服,王佩茹已經(jīng)起身。
那丫頭本就是王佩茹安排好的,因此她根本不疑有它。
不等江臨月開口,王佩茹已經(jīng)訓(xùn)斥起那丫頭來。
“毛手毛腳的東西,氣死我了,快領(lǐng)江侍妾去隔壁耳房換一套衣裳!”
江臨月暗道,真是瞌睡就有人送枕頭。
不過,王佩茹怎么突然會對她如此悉心照顧?
江臨月跟著人去了隔壁房里,心里發(fā)毛,見到原風(fēng)在外面,就小聲道:“喂,你在外面看著,別讓其他人進(jìn)來?!?p> 許多侍衛(wèi)都分散到屋子各處通路去了,在附近的只有原風(fēng)一人。
原風(fēng)當(dāng)即提高了警惕,答道:“是?!鞭D(zhuǎn)身替她把守住了門口。
江馨兒見一切如常進(jìn)行,笑著去男人一桌敬酒,忽然朝王文敬使了個眼色。
王文敬目光露出了然和垂涎之色,對其他人道:“諸位,我先去一趟茅房!”就起身跟著王佩茹走了。
一路上搓著手,興奮至極。
這江馨兒姿色雖然遜于江臨月,可這送上門來的美人,也聊勝于無。
江家路上燈火稀少,草叢邊光線昏暗,什么也看不清。
王文敬打量著江馨兒晃動的腰肢,借著醉意就要攬上去。
江馨兒早就留意著他的舉動,微微一笑,就閃開了。
“王公子,不急嘛……”
“你都說好了今日找這么多人來,就是為了給你一個名分的,怎么不急?”王文敬皺起眉頭。
江馨兒笑而不語。
原本那日王文敬離開后,就叫嚷著要打官司要回自己那一千兩銀子,令江家上下都如火燒眉毛。
唯獨(dú)江馨兒胸有成竹,對江成斌說她有辦法。
她瞞著江成斌,私下送信給王文敬道,她愿意代替江臨月嫁給王文敬。
不過,家里人不同意。王文敬要來,唯有在三日后帶諸多貴婦前來,見證二人私相授受。
如此江家才不得不承認(rèn)她與王文敬的親事。
兩家聯(lián)姻,王文敬也可不再追究那一千兩銀子,解江家燃眉之急。
殊不知江馨兒和王佩茹另有打算,三日后就是江臨月回門之日。
到時候王文敬若是趁著酒醉輕薄了江臨月,被眾多婦人目睹,就可以徹底毀了江臨月名譽(yù),讓她永世不得翻身。
他們再也不用害怕江臨月,成王也勢必饒不了王文敬。
到時候,銀子也就自然是江家的了。
可謂是一舉兩得。
眼下,萬事俱備,只欠東風(fēng),江臨月被帶去的屋子里已經(jīng)放了迷香。
就等江馨兒把王文敬神不知鬼不覺地帶過去了……
成敗在此一舉。
江馨兒噙著笑意拐了個彎,領(lǐng)著王文敬往回走。
連王文敬都沒察覺到,他們不知不覺,回到了宴客廳的耳房門前。
只見那里站了一個銀甲男子,似是護(hù)衛(wèi)裝扮。
他見到他們,當(dāng)即喝道:“來者何人?”
嚇得王文敬的酒醒了大半。
里頭的江臨月也聽到了原風(fēng)的呼喝,四肢卻開始酥軟下去,她在朦朧間抬眼望向窗前那一盞漆黑的香爐。
終于意識到,這房中似乎點(diǎn)了迷香。
她眼神變得緊張,迅速端起一壺茶水,澆滅了那香爐。
半躺到榻上,暗道一聲好險。轉(zhuǎn)而握著那壺茶,握到手心生疼。
江馨兒……
既然你不仁,就別怪我不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