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場景,熟悉的箭雨,不過這些射來的箭矢要比練功房里的更快、更狠。
這些箭矢不知是什么金屬做成的,遠(yuǎn)比練功房里的箭矢更加堅韌。他往常一刀便能砍斷的箭矢,在這里只能磕飛。
利刃斬斷金石與利刃崩飛金石的差別,便是他的力量被大幅度被消耗,也會因為反震的力量,影響自身的閃避。
在這比練功房更快、更密集的箭矢雨中,哪怕他將破雨刀法揮灑至極限、無極步用到最圓潤的狀態(tài),依然左沖右支。稍微疏忽一分,他的左肩便中了一箭。
身體里多了一根不屬于自己的金屬,他的舉動不再像方才那般圓潤。不過中箭之時,他早已做好準(zhǔn)備,勉力把唐刀揮灑得更周全一些,但到底實力受到影響。
一分鐘之后,他的右腿再中一箭。
身法因為中箭被嚴(yán)重影響,瞬間有種大事不妙的感覺!
趙聞芳心頭一凜,額頭開始冒出冷汗。
右腿受傷給他的行動帶來的遲緩。在這箭矢如林的環(huán)境中,一絲一毫的滯后都是致命的,更何況是這種腿傷。
‘砰...’
就在這時,一人揮劍進(jìn)入這狹小的通道之中,朝趙聞芳喝道,“愣什么,不要命了!還不快沖進(jìn)去!”
黑少?
昏暗的視線看不清對方的臉,但只從身形和聲音上推測,應(yīng)是黑少無疑。
稍微錯愕后,趙聞芳忍著身體的痛,繼續(xù)揮刀,有人幫他抗住一半的箭矢,他面對的壓力立刻銳減。
剩下的一半,雖說他的身體受創(chuàng),但已然對他的生命構(gòu)不成威脅,破雨劍法本就是為了應(yīng)對這種密集的攻擊而生。
他忍受腿部創(chuàng)口的傷痛,拼盡全力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沖到那凸起的石頭前,出手按去。
轟!
通道內(nèi)里發(fā)出一聲悶響,隨后箭雨停止。黑少連忙趁機呼喚還站在通道外面的同伴過去。
一行人連忙穿過通道,進(jìn)入到一個更大的空間里。
“好奇怪,上面的村莊看上去甚是平常,怎么地下的設(shè)施看上去比老朱的實驗室還要高端很多?”李虎打開手電筒照亮前方一束的視線。
“呵,看來這里果真如我所料想的一般?!焙谏俚囊暰€隨著光束觀看到這里的空間和設(shè)備,嘴角咧起了一抹笑意,他回首朝蹲坐在邊緣處的趙聞芳道,“聞芳兄弟辛苦了!你受了傷,接下來的兇險就不要跟著闖了,先在這里休息等我們,你放心,寶藏肯定會分你一份?!?p> 聞芳兄弟?這還是黑少第一次這樣稱呼他。不過,城市套路深,兩人至今還是別這么親切的好。
趙聞芳淡然點了點頭,對于黑少口中的寶藏,他不是一點想法也沒有,但現(xiàn)在自己受傷,更需要抓緊時間調(diào)養(yǎng)。與寶藏比起來,自己的性命無疑更重要,這一點他拎得清。
再說,社會上多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人心叵測,以自己現(xiàn)在的狀況,就算安然抵達(dá)終點,黑少他們也不一定會做出什么。面對一些東西,擁有也得有命用才是。
對于趙聞芳的回應(yīng),黑少很滿意,他又道了一句,“聞芳兄弟,雖然你的名字很秀氣,但你這個人我非常認(rèn)可。若是咱們都能平安出去,你就是我安黑合的兄弟!”
說罷,他帶著李虎四人大步向前走。
趙聞芳望了眼他們的背影,然后低下頭,伸手握住左肩的箭矢。
哪怕微小力氣的觸碰,也能輕易地牽扯到鉆入左肩的箭矢附近的血肉,劇痛來襲,趙聞芳咬緊牙關(guān),然后緊閉上雙目,奮力一拔。
噗呲!
箭尖帶出一股子血來,趙聞芳連忙從上衣的下擺撕下一條布,費勁地把傷口包扎上。因為鮮血的大量流出,他的面色變得甚白,面上出了一層細(xì)密的汗珠。
做完這一切,他沒有停手,如法炮制將腿上的箭矢也拔了出來。
而后,連忙忍痛盤膝坐起來,他感受到體內(nèi)元氣隨著血液開始向外大量流失,一直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看著昏沉的空間,陌生的領(lǐng)域,還有隨時都有可能出現(xiàn)的危機,趙聞芳把眼睛張開又閉上。
不能坐以待斃,黑少他們能不能回來還是個未知數(shù),我必須行動起來,想辦法自救,想辦法出去。
但,怎么自救?
第一步,就是身上這兩處傷。我不能讓血再外流,都是我好不容易修煉出來的能量,我該怎么辦,怎么才能制止能量的流逝?最好還能進(jìn)行一定的補充,讓我的身體恢復(fù)到最佳狀態(tài)。
忽而,他似是想起了什么,不再亂想,把心念投入到丹田,心念帶動丹田內(nèi)息開始緩緩旋轉(zhuǎn),在他心念的控制下,旋轉(zhuǎn)的速度漸漸加快。
這番舉動混淆了他體內(nèi)血液的流轉(zhuǎn),那旋轉(zhuǎn)內(nèi)息的中心地帶緩緩產(chǎn)生出一種力量,這股子力量逐漸增大透過丹田壁,向他周身散去,如平靜水面投下一顆石子而蕩漾起的波紋,以丹田為中心向他身體各處蕩漾而去。
不久,那蕩漾的波紋路過他腿上的傷口。潛心投入修行中的他沒有發(fā)現(xiàn),此刻他體外大腿外側(cè)正在向外滲的血竟緩緩止住,不再外流。
然而這只是剛剛開始,隨著他繼續(xù)練下去,那蕩漾的波紋竟從透過被箭矢洞開的傷口,蕩漾出來。
這一時間,方才從他體內(nèi)流失進(jìn)布條的血液,在遇到那波紋的瞬間,似是受到了體內(nèi)的召喚,還沒有干去的血液,竟出現(xiàn)倒流的現(xiàn)象。
于此同時,他肩上的傷口也出現(xiàn)了這種血液倒流的現(xiàn)象。不僅如此,那蕩漾的波紋好像具備某種吸攝性的反向力量,這一時間,那層層遞進(jìn)的波紋透過他身上修行時全開的毛孔蕩漾出去,隱隱中竟將附近的空氣都吸攝而來。
還在盤膝修行的趙聞芳并不知曉自己身上此刻出現(xiàn)的狀況,他只知道肉身帶給他的痛苦感知漸漸朦朧。他并不知曉自己的面色已經(jīng)肉眼可見地恢復(fù)紅潤,他肩上和大腿上的兩處傷口也正在緩緩重合,那速度,比他修行三星術(shù)的時候還要快上許多。
......
距離趙聞芳三間房間的距離,黑少帶著四人來到一處緊鎖的金屬門前。
“紅艷?!焙谏佥p輕開口。
站在他左邊黑衣人一側(cè)的妖嬈女子走上前去,將手平放到金屬門上,閉上眼睛,她胸口的起伏開始頻繁地變化,好一會時間過后,她胸口的大波浪漸漸穩(wěn)定,似是掌握了某種規(guī)律。
也就在這時,她雙眸猛然打開,輕斥一聲,雙手在門上旋轉(zhuǎn)著一推。
咔嚓!
門開了。
余紅艷當(dāng)仁不讓地率先走進(jìn)門去,只顧前不顧后的她并沒有看到,在黑少平淡表面的另外一側(cè),那黑衣人眼中一閃而過的光澤。
“我去!”余紅艷剛抬腳踏進(jìn)房間,便又迅速撤了回來,許是她的力量沒收好的緣故,差些撞進(jìn)及時出現(xiàn)在黑少身前的黑衣人懷里。
黑衣人當(dāng)即咧開嘴,粗糙的大手在余紅艷下身用力地摸了一把,笑道,“怎么了,余小姐?”
雖驚鴻未定,但仍察覺到黑衣人那雙大手的余紅艷,迅速反身一記耳光朝黑衣人面部抽去。
黑衣人笑意不減,抬起另一只大手將余紅艷的小手全部握在掌心,而后把嘴巴湊到余紅艷那妖艷的臉蛋前,接著道,“余小姐,我?guī)土四阋话?,你不感謝就罷了,這是做什么?難道放心動了,要以身相許嗎?”
“混蛋!”余紅艷右腳后退一步,身體交錯間擺脫了黑衣人的掌控,也不知從哪里抽出一柄薄如蟬翼的腰劍,就要斬向黑衣人。
“停手!我們此行的目的還沒達(dá)成,你們這是干什么?”黑少繞身上前,伸手在兩人手臂上各拍了一掌,將兩人各自打退一步,“有什么想法,回去后再說,現(xiàn)在都給我集中精力!”
說完,手臂隨意一揮,落在那不知什么金屬制成的墻壁之上,留下一個深深的掌印。黑少當(dāng)先走進(jìn)房間。
只見一頭模樣甚像狗一樣的生物,就站在門后,咧著血腥的獠牙,惡狠狠地望著他。
此刻見他將房門完全推開,‘狗’直接朝黑少撲過去。
‘嘭!’
震動耳膜的一槍,從另一個黑衣人手心傳出,子彈正中狗子眉心,留下一個深深的彈痕。但是狗子依然活著,照舊來勢不減地朝黑少撲來。
黑少沒有動。
一直在黑衣人一側(cè)的李虎撇了黑少一眼,適時從黑衣人背后站出來,拔刀,劈下。
狗直接被他一刀劈翻,但鋒銳的刀刃卻沒有將狗開顱,狗只是被刀所攜帶的力量劈在地上,稍微緩和了一息,便站起來再度朝黑少撲過來。
這一次,狗有了準(zhǔn)備,似是知曉李虎會阻攔他,一番左避右閃,任憑李虎刀法精湛,竟一時無法將狗拿下。
黑少沒有停留,他將李虎留下,說了和對趙聞芳說的一樣的話,而后大步走向前方。直到他的雙目在觸碰到盡頭的墻壁時,才又有了波瀾。
余紅艷按部就班開門,但這次沒有上一次那么簡單,她費了好大一會功夫才通過另一種方法將門打開,她又第一個進(jìn)了門。
這次她沒有再退出來,她看到了一朵花,這朵花在她的視線里展開了花苞,露出粉嫩的花瓣,然后出其不意地迅速變大,綻放的花瓣朝她靠近,花瓣開合間,竟似是想將余紅艷的頭顱包裹進(jìn)去。
好在余紅艷步伐還算靈活,及時避開,但花瓣好像認(rèn)準(zhǔn)了余紅艷,花盆下方像是長了腿,滿房間追著余紅艷跑。余紅艷高呼黑少,求救。
不過黑少沒理她,而是自顧自再次走到墻壁邊緣,伸手從黑衣人背上的布包中掏出一塊手掌大小的物件,被他貼著墻壁放在金屬門的中央,而后那物件自發(fā)旋轉(zhuǎn),好一會發(fā)出一聲輕響,金屬門被打開了。
黑少回頭撇了一眼余紅艷,之前與余紅艷有舊的黑衣人會意一笑,沒再跟他。
而黑少則帶著僅剩的一位黑衣人走進(jìn)剛打開的這間房間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