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良只覺腹中微痛,咳出了幾縷血絲后,倒也無甚大礙。
復(fù)又聽到,這暗處偷襲之人的叫囂:“小鬼,剛才我親眼見你將令牌拋棄,小小割舍便將水?dāng)嚋?,打著撿便宜回本的心思,倒是好算計?p> 將身上所有的令牌交出,爺能留你個體面的全尸!”
‘麻煩了...’
心里暗道不妙,聽這人話里的意思便不難理解,必是想著方良令牌數(shù)量有多么富余。
換位思考,方良也沒給過別人狡辯的機(jī)會,而是直接上手將尸體扒個干凈,這個人又怎么會聽了他忽悠。
方良要是對這里的事情,有個來龍去脈的了解,倒也還能辯解幾句,可方良啥也不知道啊!
畢竟他只是一個無害的撲魚少年,這話放在這個場合里,說出去也沒人信。
關(guān)鍵是,這人手上本事是真不弱!
一時間,也很難砍瓜切菜一樣快速解決掉,然后飛快跑回家里去。
料想著,既然有這人將他的舉動收入眼底,就必然不只會是這獨一個。
其余人估計想著穩(wěn)一手,在這自信這人將路探個明白之后,再出手。
再加上方良毫不吝嗇將令牌扔出去的舉動,盯上方良的這些人,必定會認(rèn)為方良是個識時務(wù)的俊杰、聰明人。
有著這么一個想法,就算方良極為棘手,也會暫時性聯(lián)合起來,不讓方良有著喘息之機(jī)的持續(xù)壓迫。
直到方良頂不住了,把手里的令牌全撒出來保命。
這就是互相對著消耗,而方良就是那個勢單力薄,單打獨斗的那一個。
能在這處紛亂戰(zhàn)場里,對戰(zhàn)場局勢有著分寸,下手精準(zhǔn)的人物,又哪個不會是惡狼!
關(guān)鍵是,方良知道自個手里啥也沒有,就只剩下一個令牌。
倒是若只是拋出來一個,這群盯上他的家伙,不將他的尸體爭過來搶過去,才是個見鬼了的問題。
所以,這才是方良覺得很麻煩的原因,他的對手可不止眼前這個,滿臉自信普攻上來的莽夫。
方良也是只想著趕緊離開,對這戰(zhàn)場有著戒備卻不夠重視,這才沒想到自己一個小小舉動,居然會引發(fā)這許多事情。
失算了!
而且,任何一個存在了很久時間世界里面,不是誰都能夠小覷。
總結(jié)起來就是方良有點飄,然后立刻感受到了,現(xiàn)實充滿惡意的獠牙。
“小鬼,我見你一臉沉思方才沒有出手偷襲,怎么,考慮好自己要個什么死法了嗎?”
那莽夫滿臉正人君子的說道,方良心下嘆氣,無奈說道:“我若說我只是膽小,將自己的令牌給予你,咱是否就能結(jié)了這事?!?p> “哼!”莽夫神色間寫著不信,道:“我是書讀的少,明白的道理也不多,但你也不要這般誆騙我,話說的這般氣定神閑,可不會是什么膽小之人!”
失策,方良承認(rèn)是他演技不行,對導(dǎo)師的《演員的自我修養(yǎng)》解讀不到位。
可你這莽夫,說話這樣有理有據(jù),又算得上是哪門子的莽夫阿喂!
而且我們這是要生死搏殺阿,措辭這么平常合適嗎?
上一秒人設(shè)下一秒就崩了啊喂!
方良體內(nèi)的吐槽之力完全壓抑不住,實在是服了這些人,都不知道要鬧哪樣。
不過,既然這么能聊,那就還是多聊兩句吧。
“嘛,咱就不聊咱這個點子到底有多扎手了,指不定您們豬油蒙了心,覺得一起上就能吃定我了呢,高風(fēng)險,高回報嘛。
我就是有一件事還沒搞清楚...”
方良掏出那個刻著升字的令牌拿在手上,詢問道:“在我揍哭你們之前,能不能麻煩你給我解釋一下,你們在搶的這個東西,是什么?”
隨意的語氣,不屑一顧的眼神,無不在述說著方良忽然從骨頭孔洞中,透出了自己與生俱來不可一世的倨傲。
那人也被方良的反應(yīng)搞得一愣,但終究是個為人老實的憨憨,不然也不會成為一個莽夫了。
錯愕中,回答道:“這是初試的積分腰牌,你怎么連這個都不知道就進(jìn)來了?還搶了這么多腰牌?”
“你又怎么知道我有多少腰牌?”
以問題回答著問題,將那莽夫腦子暫時搞懵,方良心里想著的卻是另外一個問題。
初試的積分腰牌,僅這一句就解答方良之前所有的疑惑,知道了令牌作用的同時,還能推理出許多東西。
首先,方良并不知道這塊湖泊屬于誰的地盤,又或者位于誰的地盤之上。
其次,方良只是在這里見過言李兩家人沖突,并不代表這就是在李家城池附近。
那么就不能隨便串聯(lián)著去想,覺得這未知勢力的選拔初試,就是方良僅知的升龍大會。
方良現(xiàn)在唯一所能得知的就是,不管這里原先是有主還是無主,既然已經(jīng)被未知勢力圈禁為考核場地了。
就代表著,方良這個沒有報名的人,就是黑戶!
一個未經(jīng)主辦方同意莫名其妙混進(jìn)來的黑戶,然后就黑馬崛起了,單只是想想樂子就很大。
是以儆效尤,還是珍惜人才,方良這條小命都將握在未知之人手里。
再加上,若是有些背景硬的關(guān)系戶,混在了落選之人里面,那樂子就更大了。
講到底,方良只是一個出門捕魚的小年輕,蹚這渾水就很沒必要,他還有大好的青春,大把的時間。
就這么被人稀里糊涂埋在這里,不說浪費不浪費,可惜不可惜,單只憑良心講,方良對得起放牛娃前輩的遺產(chǎn)嗎?
就...很蹉跎!很沒必要!
所以,方良現(xiàn)在就只是想將覬覦目光弄走,好能讓自己便宜行事。
那莽夫愣神中撓了撓頭,就解釋道:“當(dāng)自己擁有超過三個令牌時,在遇到比自己令牌數(shù)量少的人時,只有自己那個會發(fā)光。
而令牌全部發(fā)光,就意味著遇到的人,擁有的令牌數(shù)量在自己之上。
嘛,你這人運氣不好遇到的是我,尋常人只會想著,能弄到這么多令牌的人必是非同尋常,不能隨意招惹。
我就不一樣,我覺得那些弱雞很沒意思,只有挑戰(zhàn)強(qiáng)者才能感到快樂。”
又莽還賤,一點也不遵循客觀的自然規(guī)律,弱肉強(qiáng)食,大魚吃小魚,才是這個世界的自然之理。
知不知道什么叫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隨意插手物種生滅就很破壞生態(tài)的啊!
還喜歡強(qiáng)者?講白了,不就是喜歡被人揍的頭破血流,骨子里賤。
又不是餓了吃肉,這就跟隨意殺著弱者玩一樣惡劣阿喂。
吐槽過后,方良想到了這里面蹊蹺的地方,不由抬頭向上望去...
方良知道自己有著多少數(shù)量的令牌,而且這個一臉只想挑戰(zhàn)強(qiáng)者的莽夫,高風(fēng)險高回報的活到現(xiàn)在,令牌數(shù)量不可能只僅限于三枚!
而方良就連三塊都沒有,他就只有一塊!
那么這件事就顯得很詭異,最大的可能就是某個背后高人動了手腳。
是試探?戲耍?考驗?
大概都有,起初的目的或許只是想看看,方良這個不被人所知混進(jìn)來的人,能夠做到什么地步。
至于最終的結(jié)果是什么,就看方良有什么驚艷的表現(xiàn)了。
想明白這點,作為當(dāng)事方就別說開心了,方良心里甚至一度很是后悔。
他當(dāng)初就從那洞里出來干嘛!
察覺到不對還往上游干嘛呢!
換哪個地方的鯉魚,不是鯉魚?哪怕花點錢去別的城里買,又或者發(fā)出懸賞呢?
這下好了吧,小鱷魚還在山溝里沒浮出來呢,就被人給惡意盯上了。
混成巨鱷再出山他不香嗎,到時候一口一個小朋友!
香,但方良沒這香的命。
望天的眼神中,似一條祈求憐憫的咸魚,又似有著化不開的濃郁哀傷,透著股難以言說的凄涼。
暗自喃喃道:“既然是一場選拔,總不至于是選一個最優(yōu)秀的出來殺吧...”
也不是方良非要懷著最大的惡意進(jìn)行揣測,而是方良上下兩輩子都確實這么干過!
滿滿都是惡趣味,只不過那時的對象只是一群青蛙,而現(xiàn)在他就是這只人形的青蛙。
有些青蛙是王子,而有些青蛙只不過是會被人釘在木板上將皮剝?nèi)?,仔?xì)觀察肌肉線條。
至于方良是哪個,大抵是被人切碎了,下鍋爆炒香辣之后,美滋滋吃入肚子里的那個。
既已明白這內(nèi)里的干系,那也沒啥好說的了,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望著長天的眼神收回,下巴已舊居高臨下,倨傲的看著那莽夫,方良桀驁道:“想要嗎?想要便從我的尸體上取走吧。勝利者贏得所有?!?p> “你這人有趣?!辈恢搅冀?jīng)過一番什么心路歷程的莽夫,如此評價了一句才接著說道:“也是現(xiàn)在,才像一點樣子。”
喜歡嗎?
喜歡,就來一場男人之間,肌肉與汗水的碰撞吧。
方良原本想要繼續(xù)這般中二的說辭,可仔細(xì)一琢磨,又覺得這番話實在是太基佬了一些。
遂作罷,坦言道:“呵呵,祝你快樂?!?p> 突然被祝福,就好像一個恨不得自己死的人,讓自己一定要幸福那樣。
說的像是,隨時會回來報復(fù),將自己這份幸福毀滅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