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咕噠帶著村民隊伍送來了今日份的草藥,荷魯斯清點完畢后說“不錯,草藥的量已經足夠傷員用的了,你們之后不用再送草藥來了。”
看著咕噠探著頭向營地內望去荷魯斯很絲滑的擋住她的視線,心想這小娘們騙起人眼都不眨一下,心狠手辣的不行,可不能讓她再見到老大。
咕噠看到又被荷魯斯阻擋了,只能默默的低下頭帶著村民返回,不死心三步一回頭的望著營地大門。
軍帳內阿文德一臉愁容,自己明明穿越以前是一個智力與武力全面發(fā)展的人,為何來到這神三世界之后腦子里慢慢也長滿了肌肉,智力逐漸變成了擺設。
現(xiàn)在影月蒼狼全團恢復到了一千五百人能有一戰(zhàn)之力,其余的重傷員在這里不好醫(yī)治,看來要啟程向附近大城去了,自己七天前發(fā)送的戰(zhàn)鷹應該已經傳到比士陂老頭那了吧,坎大哈里憑借自己根本沒法確定誰是忠誠的誰叛變了。
貿然進到坎大哈里面自己這一千多人估計水花都打不出來,看著地圖阿文德陷入了沉思,附近除了坎大哈最好的選擇就是卡拉特了,得北上穿過坎大哈地界,而地圖上的直線距離足足有兩百里遠,看的阿文德腦瓜疼。
此刻遠在婆羅尼斯的胡毗色伽皇帝在接受完南貴的投降之后,領軍進入了婆羅尼斯,前段時間與摩羅氪的大戰(zhàn)雙方都付出了慘痛的代價,那場大戰(zhàn)要不是塞西賽利安在危難時刻頂了上去,靠著犧牲數(shù)千士兵瘋狂沖破對面的左翼,恐怕那場戰(zhàn)役就要發(fā)生慘敗,但是最后哪怕是所有將校都發(fā)揮出了極限實力也只是打了個平局。
之后就在摩羅氪還在集結低種姓士兵準備繼續(xù)抵抗的時候,收到了來自華氏城婆羅門大后方的戰(zhàn)報,暗嘆這次戰(zhàn)術雖然沒有失敗,但是戰(zhàn)略上卻敗得一塌糊涂,隨后派出使者出城向胡毗色伽遞交了投降書。
胡毗色伽看著面前四肢不斷扭曲的摩羅氪緩緩地說“你真是一個恐怖的對手啊,我們所有的戰(zhàn)術都被你提前看了出來,并且做出了多種針對方案,但是你高估了你的隊友造成現(xiàn)在的失敗,還有什么想說的嘛。”
摩羅氪一半臉笑一半臉憤怒看上去十分的扭曲緩緩地說:“這次戰(zhàn)略上是您贏了胡毗色伽皇帝,我們婆羅門向您臣服?!?p> 隨后在城內開慶功宴會的胡毗色伽收到了來自白沙瓦的飛鷹傳書,看清內容之后,下令招來馬卡多與一眾智者。
在馬卡多等人到了之后把信件遞給他們看,掃視一眼之后馬卡多說“陛下,我們之前的謀劃成功了,果然隱藏在我們內部的間諜忍不住了,可以安排在坎大哈內留守的人清理他們了?!?p> 胡毗色伽認同的點頭隨即向馬卡多問“雙靡一脈的阿文德,智者您知道嘛,這小家伙這些年的表現(xiàn)著實驚艷了我,在不到雙十的年齡就掌握天賦之力,而且還可以自己帶隊訓練軍團?!?p> 滿臉皺紋的馬卡多也露出慈祥的面孔回復“本以為年輕一輩要起碼二十歲左右才能成長起來,沒想到出了這么一個小家伙,這次要不是因為他把隱藏在坎大哈南側的安息滲透軍隊打掉,間諜還不知道要隱藏多久才能暴露出來的,年紀輕輕本事不小啊,但是他的軍團也死傷了過半了,我們要不要給他補齊士卒?還是說鍛煉鍛煉他,讓他自己想辦法去?”
胡毗色伽思索片刻后說“讓那小家伙自己想辦法去,算是彌補他軍功作假的錯誤,軍事看起來這小子不錯但是腦子感覺一般般啊,所有活著的人軍功比死去的人少那么多,傻子都看得出來吧?!?p> 隨后開始于馬卡多,馬辛德等一眾智者合計著接下來如何對付一眾婆羅門,這群人雖然大部分都被腐化了,但是極少數(shù)的精英也不容小覷。
遠在安息的沃洛加西斯四世看到間諜發(fā)來的書信,暗嘆廢了許多心血打入坎大哈的暗樁估計這次要廢了。
三天后,阿文德核算出了最合適的道路,下令全軍收集物資準備開拔,在收拾軍營的途中荷魯斯跑到阿文德身邊詢問地牢里的俘虜怎么辦。
想起那群俘虜自從關進了地牢里已經半個月了,除了幾個軟骨頭以外都沒管理,每日扔進去一鍋剩湯剩飯,現(xiàn)在也不知道還有多少活著的。
阿文德對荷魯斯下令把所有俘虜都驅趕出來,隨后一千五百多名骨瘦如柴的俘虜被驅趕到了營地中央,阿文德看俘虜?shù)街苯訙p員了四分之一轉頭對荷魯斯說“你們下手挺黑的啊,現(xiàn)在這群人都廢了吧?!焙婶斔剐α诵]有說話。
隨后阿文德走到營寨高臺上看著下面的人群根本分辨不出來哪些是原本的甲士,想了想辦法隨后對著下面的俘虜們喊“你們中間還有安息的人,我和影月蒼狼們分辨不出來啊,只能統(tǒng)一將你們射殺在此了,讓你們一起為我的士兵血祭了?!?p> 聽到這句話后俘虜一陣嘩然,接著開始爭吵起來“大人求您放過我們吧,我們是被逼無奈的”“大人,這個家伙是安息人我只是普通匪盜?!薄按笕?,那前面三個都是安息人”在下面狗咬狗的情況下,躲藏在匪盜中的安息人都被揪了出來。
把所有的安息人都拉出來聚在營地右側后,看著在下面匪盜們露出會被放過的眼神,阿文德露出了嘲弄的笑容隨后下令放箭,所有影月蒼狼急速射出箭矢,片刻后剩余的盜匪全部都死光了。
旁邊被挑選出的三百多名安息俘虜們看到這一幕都被嚇破了膽子,紛紛大叫著擁擠在一起仿佛這樣能給他們提供勇氣。
阿文德看著匪盜們都死光了露出了不屑的笑容,安息人還可以路上審問與壓榨一下,你們這群雙手沾滿無辜者鮮血的匪盜們,只會燒殺掠奪欺壓百姓,我可沒有糧食提供給你們,所以為了被你們欺壓餓死的平民們償命吧。
轉身揮手對阿巴頓下令“讓安息人去挖個大坑,把這群匪盜都扔進去一把火燒了,另外看看那群俘虜中有沒有百夫長這一級別的,甄別出來到時候好好招待他們。”
隨后轉頭走向傷兵營,打算看看受傷士兵們的情況,途中剛走兩步后,阿文德放緩了步伐默默抽出了釘頭錘,轉身一錘打在了身旁的木墻上。
咕噠的身影搜的一下從木墻上掉了下來,剛想開口說話,就看到一錘子沖著她腦袋襲來,急忙匆匆躲過去,隨后加速沖到阿文德的身后緊緊抱住了他。
因為胸前的傷口不好大幅度活動的阿文德甩了半天沒把咕噠甩下來的,只能氣憤喊道“給我滾下來,你這個女人給我滾開?!?p> 看著阿文德漸漸平靜之后咕噠放開了阿文德的后背,走到阿文德面前,看著氣喘吁吁的他以及身前露出血印的綁帶,沉默的拿出草藥與布條給他更換。
看到咕噠只是默默地給自己換著草藥,阿文德拿不定主意了,正常來說我們被她算計過,而且我們逼死了他們不少叔祖輩,見面刀劍相向才對,現(xiàn)在的咕噠就是纏著自己也不說話,派人去找村里的人他們聽到之后也是默不做聲。
阿文德看到咕噠上完藥之后,起身也不理會身邊一直跟著的咕噠,走向傷兵營去,在門口看到重傷的士卒們在影月蒼狼兄弟們的投喂下還能發(fā)出怒吼,就感覺到這群禍害大概率不會死在行軍中的。
隨后不管帳篷里不斷發(fā)出哀嚎的傷兵,無視掉那群基情滿滿的人,徑直來到了荷魯斯身邊詢問情況“怎么樣,明天出發(fā)問題不大吧,我看著傷兵們還能夠大口吃飯(被兄弟撐大嘴巴塞進去),還能單腿行走追打他人(被兄弟搶走拐杖暴怒追殺中)”
荷魯斯差異的了著阿文德身邊的咕噠一眼隨后回答“應該問題不大,現(xiàn)在看著都有可能不需要去大城了,他們在兄弟們的悉心照料下都快好了?!?p> 隨后遲疑了片刻問向阿文德“老大,這個女人什么情況,你是打算把她收了做侍女嘛?”
阿文德一臉嫌棄的說到“這個咕噠,每天也不說話,就是跟著我,我還拿她沒啥辦法,要不你給我想個招?”“要不去抓幾個村里人殺一殺震懾一下她?”聽到這句話的咕噠瞬間趴在了阿文德的背上,用憤怒的眼神盯著荷魯斯,想借用阿文德的氣勢壓滅荷魯斯的想法。
阿文德對著荷魯斯翻了個白眼,表示就是這么個情況,不知道是不是舌頭被拔掉了,一句話不說就是跟著你盯著你看。
荷魯斯這個二十二歲的青年撓了撓頭感覺自己還是太年輕,也不知道這種事情如何解決,他也沒經歷過這些事情。
旁邊的一位身受重傷的十夫長倪羅凱插嘴對著咕噠說“你先下去吧,我知道你們的情況了,我會跟老大說明白的?!惫緡}看了看他遲疑片刻轉頭走出了帳篷。
阿文德和荷魯斯驚奇的問著倪羅凱“什么情況,你怎么就知道了。”“老大啊,我先講一下我的經歷吧,我是您之前解救的奴隸,在變成奴隸前我也像他們一樣,在安息七大貴族不斷地剝削之下,無奈逃難到了大月氏的土地之上,我們在這里遭到的剝削雖然比在安息好一些,但是城內的貴族們并不在乎我們這群安息與塞種人的安危,遇到村民上報匪盜搶劫,只是象征性的過來看看,而且縱容手下的士卒隨意搶奪我們的財務,咳咳咳~”
看到倪羅凱講到激動之處劇烈咳嗽起來,兩人趕緊過來拍著他的背給他順氣,喘了一會粗氣之后倪羅凱繼續(xù)訴說著“在被掠奪了大部分財產之后,我們村子在夜晚中被匪盜襲擊了,像我的這樣的青壯與年輕女子被抓去當奴隸使用,年齡太大和太小的直接被全部殺光,而我變成奴隸之后渾渾噩噩的活了兩年,之后就是被老大救了咳咳咳”
“我前半生的經歷就是這個樣子的,一直被人當做雜草和奴隸的不斷欺壓,只能奮力掙扎生存,是您的到來給我?guī)砹苏?,給予了我像人一樣的生活,所以我愿意為您而死。在這個情況下你能體會到這群村民的想法了吧,在他們也要淪為我經歷的情況下,您到來了這里殺掉了所有的盜匪,還把糧食分給了他們,哪怕是經歷的叔祖輩的陪葬他們也不會有絲毫怨恨,但是因為之前的事情您并不想接受他們,這讓他們產生了恐慌,只能默默地為您獻出他們認為能拿出來最好的東西獻給您,用來換得您的庇佑?!?p> 阿文德臉色復雜的說“那咕噠就是這個情況嗎?”“是的,新任村長的女兒已經是他們能拿出的最好的禮物了?!甭勓园⑽牡鲁聊耍恢涝撜f什么了,只能安排荷魯斯照顧好傷員明天啟程。
走出傷兵營,身后咕噠低著頭跟了上來,兩個人都沉默的回到了阿文德的軍帳之中,阿文德指了指床讓咕噠坐上去,自己則出去找找看哪里有板凳,咕噠瞬間臉通紅只能慢慢悠悠的坐了過去,找了半天沒找到只能搬了一個樹樁回到軍帳中,坐在滿臉通紅正在胡思亂想的咕噠面前,復雜的開口“我聽過了倪羅凱的經歷,你估計在帳外也聽到了,你們也是這么想的嗎?你被推出來當成禮物送給我沒有任何的憤怒嗎?”
咕噠聽到阿文德的話語后停止亂想一臉牽強的說到“我們只是群平民,說好聽點叫平民,難聽點就是賤民,沒有任何的能力反抗來自于貴族和匪盜們的欺壓,算計您是村里人能想到的唯一辦法了?!?p> 聽完咕噠的話語阿文德擺擺手示意咕噠出去吧,一臉疲憊的阿文德躺在了床上,這些不被史書記載的話語是阿文德來到這個時代之后第一次聽到有人說出來,血淋漓的擺在了這個心理年齡二十多歲的少年面前,他不知道這些事情究竟是對的還是錯的。不是非黑即白的道理而是人性為了生存的本質。
阿文德在床上左右翻轉就是睡不著,只能起身走出營帳來到軍營里散步,走了幾百米就看到荷魯斯帶領這一幫士兵們在討論著什么,隨即壓低身子慢慢走了過去。
“荷魯斯大哥,能勸勸老大幫幫那群村里人嘛?!焙婶斔菇又氐健斑€想幫啥,糧食都借給他們了,按老大的意思兩年之后能還就還不能還就算了。都幫到這個程度還要干啥”“荷魯斯大哥,其實我們不是想讓老大幫別的,而是能要下這塊地盤,把影月蒼狼的戰(zhàn)團旗幟插在這里?!焙婶斔姑嗣X袋沒想明白問道“把咱們的戰(zhàn)團旗幟插在這里有啥用嘛?”
“荷魯斯大哥你和大部分百夫長都是大月氏的人民,您可能不知道在這個混亂的地方,難民村要經歷多少地方官員與匪盜的剝削,而且有些說是匪盜其實就是貴族圈養(yǎng)的打手,要是我們戰(zhàn)團的旗幟立在此處,代表著他們不會再是沒有身份的難民村了,其他的貴族看到之后也不會再來剝削他們了。”
第二天一早阿文德下令大軍開拔目標卡拉特,咕噠回頭看向山村方向看了片刻,之后緊緊地跟在了阿文德身后一起走出了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