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夢空時逆
“你好呀,小狐貍?!?p> 站在蘇語面前的,是一個頭發(fā)顏色是上邊領(lǐng)導要求你改的方案顏色要求是五光十色的白的老人。剛恢復(fù)視力一時間不太能忍受這位流光溢彩的頭發(fā),要瞎了。
“你,你好?!碧K語應(yīng)了一聲,隨后又質(zhì)問起來,“你為什么抓我?你想干什么?”
“為什么?你猜啊,猜不到也沒事。自我介紹已經(jīng)說過了,我叫槐,鏡妖槐?!崩先撕呛切ζ饋?,然后又指著蘇語,“小姑娘,我綁你只是因為看不慣他們把你搶來搶去的,所以與其讓他們爭搶你,不如我從一開始就把你從這里面拖出來?!?p> 好像有點兒道理,但是理智告訴蘇語這妖的話不可信。
蘇語慢慢站起身,心里呼喊著拂風,但是自從這個叫槐的家伙出現(xiàn)后,拂風就沒了聲音。
“守護靈?好東西啊,可惜是那兩口子給你的,我拿不走,不然……呵,這么好的東西可不能給別人,只能給你封了。”
槐這次一開口,蘇語寒意滿背瞬間炸毛,耳朵,尾巴的毛全豎起來了,立刻變回了狐貍的模樣身子低壓尾巴豎起雙目狠厲的瞪著槐。
“嘖,還炸毛了,老人家我這么和藹可親,你怎么能炸毛呢是吧?!?p> 接下來,槐的聲音似乎帶有某種魔力,很快就安撫住了炸毛的蘇語。他面前似乎是什么在變大,直到籠罩了整個房間,吞噬一切。
蘇語根本沒聽清楚他說了些什么,眼前就一黑,再亮起來的時候她似乎回到了從小生活的地方。
“這里是,哪里?”
「這里是你的家。」
心里不斷冒出暗示,解釋著她的身份。
“老板,兩根油條一杯豆?jié){。”
“兩籠包子謝謝?!?p> 「這是早市,你現(xiàn)在正在去買早餐的路上?!?p> 買早餐?我?
蘇語愣了一下,腦海中的記憶又開始模糊,捂著頭有些痛苦。
「你是姜天明,是一個母親死亡父親酗酒的小可憐?!?p> “我是姜天明……”
不知何處,槐嘻嘻笑著。
“就讓我來讓你成為刺向那兩口子的利刃吧!”
……
“爸爸,你在家嗎?”
“姜天明”在自己家門口用力敲著門,她,不如說是他,他現(xiàn)在的身軀不到十歲,但常年的營養(yǎng)不良導致他看起來才五六歲的樣子。
“滾!”
門內(nèi)傳出一聲吼叫,緊接著門打開了,一個酒瓶子丟了出來,“姜天明”來不及躲開被砸翻過去滿頭是血。
“爸爸……”
“姜天明”虛弱喊著,對方回應(yīng)的卻是一個頭發(fā)亂遭遭鼻子通紅酒氣熏天還怒著的臉。一根棍子狠狠打在他身上,他身子立即就軟了,沒法做出任何反抗。
“姜止,你又在打孩子……怎么打成這樣,快叫救護車啊!姜止你還是不是人??!怎么把孩子打成這樣?”
迷迷糊糊中,他聽見了什么,應(yīng)該是周圍的鄰居說的話,是那些幫過他的好心的鄰居……
眼前的世界一明一暗,似乎是小區(qū)的天空,似乎是救護車的車頂,似乎是醫(yī)院走廊,似乎是手術(shù)室的燈光。
“這孩子到底什么情況……已經(jīng)穩(wěn)定了,但是有個壞消息,他的身體再也受不了這樣的刺激了……你們誰是他的監(jiān)護人……”
吊瓶里的藥液一滴一滴落下,通過輸液管流進了身體里。外面有些嘈雜的聲音,還有摔東西的聲音??缮眢w動不了。
“孩子,沒事,我?guī)慊丶摇!?p> 意識再度消失之前,只聽見了這么個溫柔的聲音。
“素體各項指標正常,可以開始了。”
昏昏沉沉中醒來,“姜天明”發(fā)現(xiàn)自己蜷縮著身體泡在水里,面前有層玻璃,對面是一些穿著白大衣的人,手里拿著本子記錄著什么。
“第三號試劑注入開始?!?p> 他動不了,但是能聽見外面的聲音。這時候他隱約感覺到自己背后插著試管,里面有什么東西流入自己的身體里面。
“暫無排異反應(yīng),需要二十分鐘觀察后續(xù)情況?!?p> 他感覺頭上癢癢的,似乎什么東西長出來了,可惜他還是不能動,撓癢也做不到。
好疼。
突如其來的痛感疼的姜天明重新控制了自己的身體,他在水里掙扎著,想要擺掉管子減少痛感。
“骨骼重塑開始,預(yù)計時間:一小時。咱們先離開一會兒,骨頭打碎重新構(gòu)造的模樣可不具觀賞性?!?p> 那些人離開了,只剩下培養(yǎng)倉中的“姜天明”……哦不。
“實驗體F-X301號,編碼15736。我親愛的實驗品X,我的,女兒?!?p> 是她,是那次迷糊中聽到的聲音,原來就是面前這個金色長發(fā)面容清秀表情惆悵的女人。
好熟悉,可是,她是誰呢?她叫誰女兒?自己嗎?
體內(nèi)傳來的疼痛直接掐斷了他對身體的控制,意識游離逐漸昏迷。等到再次醒來,自己躺在一個手術(shù)臺上,身上穿著做手術(shù)用的衣服。
周圍沒人。
緩了一會兒后,“姜天明”感到身上多了兩樣東西,似乎還失去了什么。重新掌控身體的感覺還不錯,雖然有些遲緩,但還好還能下地。
身后有些沉……
這里是哪里?怎么周圍什么人都沒有,他是在做手術(shù)嗎?難道……
“姜天明”把手伸到衣服內(nèi),撫摸著光滑的皮膚,沒有傷疤,也沒有什么縫合的痕跡,甚至連以前挨打產(chǎn)生的淤青也都沒有了。這是他嗎?
「不是了,是“她”?!?p> 她往左右看,沒有任何人的身影,房間里只有她一個人。那剛才是有人嗎?好像沒有。說是誰說的話可是連聲音也沒有,難道是心里想的嗎?
不對,不對,應(yīng)該不是這樣的,絕對不是,應(yīng)該是誰帶著她逃出這里的……
在“姜天明”看不到的地方,兩個實驗人員正??粗O(jiān)控交流著她現(xiàn)在的情況。
“實驗體X目前情緒正常,四肢協(xié)調(diào)性正常,它甚至連多出來的部件在無意識的情況下也能正常使用。比上一個完美多了。”
“那當然,畢竟它可是……”話還沒說完,他們身后的門就打開了。
“你們在說什么?”
“啊,沒沒有,夏姐好……不不不,夏總,您怎么親自來這兒了?”
被稱作夏總的金發(fā)女人繞開他們走到了監(jiān)控面前。
“我親自挑的實驗體,當然要親自過問,不過觀察暫時進行不了了,我要把她帶走?!?p> “啊,夏總,可是它的觀察期還沒有結(jié)束……”
一陣電話的叮鈴聲從那個實驗人員的口袋里傳來,他連忙掏出來接了電話,緊接著臉色大變,然后立即掛掉電話點頭說好,拉著另外一個人員領(lǐng)著夏總到了“姜天明”的手術(shù)室門口。
“夏總,這是鑰匙,它就交給您了,咱們就先走了哈?!?p> 夏總點點頭,兩人腳下生風跟飛似的逃走了。
鑰匙插進鎖孔,輕輕轉(zhuǎn)動,“姜天明”憑借改造后自己那敏銳的聽力立刻發(fā)現(xiàn)了這個即將被推開的門。她靠在墻上,慢慢蹲下去,然后迅速轉(zhuǎn)移到手術(shù)臺邊上躲著。
夏總推開門看見的就是空無一人的手術(shù)室,不過這個手術(shù)臺就很有趣,長了一對毛茸茸的耳朵呢。
她的腳步輕盈無聲,全神貫注聽著外面動靜的“姜天明”卻一點兒都沒發(fā)覺,反而讓夏總看到了一只嬌小的獸耳女孩抱著自己尾巴的可愛場景。
“聽我說,是我,你的媽媽。”
突然的出聲嚇了“姜天明”一跳,她看向那個金發(fā)女兒,明明感到害怕身體卻有股異樣的屈從感。就好像……
就好像自己是對方的寵物。
她把“姜天明”從地上拉起來,然后不知道從哪里掏出來一個狐貍玩偶塞在她的懷抱里。一大一小就這么手拉著手走出了這個手術(shù)室。
「別跟著她走,她就是導致你變成這樣的罪魁禍首!」
奇怪的語句又出現(xiàn)了,沒有聲音,就這么直愣愣的出現(xiàn)在她的心里。因為這句話,她一下子暴起張開嘴朝著這個金發(fā)女人的手臂上咬了下去。
“啊,果然,狐貍嘛,還好我有準備?!?p> 她輕輕往“姜天明”頭上一點,后者就松開了牙齒軟綿綿的倒了下去。然后就是她抱著懷里這個狐耳女孩一步步走遠了。
「殺了他們!殺了他們!」
沉睡中的“姜天明”腦海里一直重復(fù)著這些話??伤€只是孩子,剛那暴起也是因為……以及狐貍的本性,實際上她可做不出來殺了誰這種事。
“醒醒,孩子,醒醒……”
眼睛睜開,在她面前的是個陌生人,大腦漸漸清醒后,“姜天明”才發(fā)現(xiàn)不太對勁。
她被抱在一個女尸的懷里,相比起女尸,她身上干凈的異常,穿的不是之前在那個房間里的衣服,是一套嶄新的連衣裙,頭上戴著毛絨針織帽,隆起了兩個小角。
總之穿戴齊全,像是誰家貪玩跑出來的孩子。
她被那個陌生人從女尸懷里抱出來,然后放在地上。
那那對耳朵……在,尾巴……也在,之前的一切,都不是夢,而那具尸體……是那個金發(fā)女人嗎?
很顯然不是,頭發(fā)是黑色的,也勉強看的出來跟那個金發(fā)女人不像。
她被帶上車,安靜看著車窗外,思考著自己如今的情況。
爸爸呢?自己最開始不是在醫(yī)院嗎?那后面她怎么又變成在做手術(shù)?那個金發(fā)女人為什么叫自己女兒,又為什么要說是自己媽媽?還有還有……
內(nèi)心不僅沒有對自己剛才尸體里抱出來的害怕,反而憑空生出濃濃恨意,尤其是恨自己那個父親。
「對,對,就是這樣,他們還把你變成了一個怪物,一個令所有人都害怕的怪物,你怎么能不恨他們,去憎恨,去,殺了他們!」
是的,她要殺了那個父親,還有那個自稱是自己“媽媽”的家伙。
但是,好奇怪,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