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處理傷口

　　“先不要動！老....老先生！”

　　葉衍息用僅有兩人之間能聽見的不大聲音開口，在面對那把對準自己的手槍之際識時務的在老人面前微微抬起了雙手，以示意自己并沒有惡意。

　　“我是想來幫你的...你還記得我嗎？我們見過幾面...我叫葉衍息！”

　　老人聞言微微瞇了瞇眼，目光在葉衍息身上快速打量一番，最后似乎終于是確認了自己認得眼前這張臉，原來緊繃的動作隨之放松了幾分。

　　隨后老人放下了手中抬指葉衍息的槍柄，然后沒再等葉衍息說下一句話，就率先開口道:

　　“不要找急救，我屋里有醫(yī)藥包，小伙子，你會包扎術(shù)和傷口處理嗎?”

　　葉衍息聞言一愣，神色復雜的看了地上那些從老人身上流露而出的血跡，那些血跡拖了一路有許些長度，即使是粗略的判斷一眼也能看出老人失去的血量已經(jīng)不算少了。

　　他不知道這樣的傷口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多久，也無法在黑暗里看清那道傷口到底是什么模樣，他不確定自己能不能處理好那樣的傷，所以一時半會也沒敢莽撞點頭。

　　不過即使是傷口這般嚴重，老人看起來似乎也還是一副能硬撐的模樣....

　　見葉衍息陷入了沉默，老人忽而又出聲道：

　　“你救人嗎？不救人就趕緊走！醫(yī)藥包在最靠里的第二層抽屜里！”

　　葉衍息因老人這聲呵斥般的話語一激靈，這次沒再猶豫沉默立刻動起了身來。

　　所幸這個看守亭并不是很大，加之葉衍息來過此處幾次，對房中的布局有些印象，所以他沒花多少功夫就動作輕快的在黑暗里摸索到了老人口中的醫(yī)藥包。

　　不過他一邊摸索醫(yī)藥包的時候，心里還是一邊忍不住在有些發(fā)懵狀態(tài)中吐槽。

　　老人不是應該很虛弱嗎？為什么呵起人來這么生龍活虎？而且這個受了這么重的傷還能面不改色抬槍對人的老人真的是我認識的那位老先生嗎？

　　葉衍息越想越懷疑眼前的老人是不是被換魂了，雖然他不清楚老人具體的身份和名字，但過去他確實和老人有過幾次交集。

　　而以前和這個老人談話的時候，他總覺得老人身上有一股總是在感慨的滄桑氣息，本來他以為老人會是那種文縐縐又有點多愁善感的類型，但是現(xiàn)在來看老人似乎和那些性格毫不沾邊，反倒有些...豪邁。

　　而等到葉衍息抱著一個有些分量的灰白色醫(yī)藥箱回到老人身邊之時，他才從自己那些思緒里抽回神來，重新把注意力放回老人身上。

　　他小心的打開醫(yī)藥箱摸索了一番，順利的從中摸索出了一個手電，一顆本來沒底的心微微松了口氣。

　　至少他不用摸黑給老人做包扎了...畢竟在這種情況下他不敢貿(mào)然去打開前廳里原有的亮燈，因為此時在這種稱不上完全安全的環(huán)境里，誰也不知道點亮那意味著有“獵物”存在的燈光會發(fā)生什么。

　　而手電只要使用小心就沒那么容易暴露，而且對要做詳細的傷口處理來說，手電或許比那種壁燈更合適。

　　當然，葉衍息原本略微舒緩下來的表情很快就因為看清老人的傷口而再度凝固了。

　　那是一道盤踞在老人腿部的可怕裂口，但是似乎又不僅僅是裂口足以形容的傷口，因為在那些還沒有被撕扯下來的周邊血肉上還留有密密麻麻宛若孔洞一般的血色印記，而那些血色的孔洞幾乎每一個都還在向外涌冒鮮血。

　　而對于這樣詭異猙獰的傷口從何而來，葉衍息卻在一剎那間就有了答案。

　　他所遇見的異變巨蛇怪物口中就是能夠構(gòu)成這種傷口的構(gòu)造！

　　老人居然能夠從那樣的巨蛇口中生還...葉衍息如此想到一半又輕晃了晃頭，接著皺眉固定好手電后開始拿取醫(yī)藥箱中的醫(yī)療物品給老人做傷口處理。

　　而就在他開始動手之際，老人又一次回頭望他，壓著聲音說道：

　　“簡單處理一下傷口上藥就好，被那畜生咬成這樣的腿估計得回頭去做義體改造了...算了，先解決當下吧，口子是大了點但是沒毒，止完血后消消毒別讓它惡化就好，醫(yī)藥包里有消炎的藥物?！?p>　　葉衍息默不作聲的點了點頭，沒有停下手中處理傷口的動作，除了老人所說的消毒止血和上藥以外，他還利用醫(yī)療箱里的工具為那道傷口周邊不算太大的裂口做了部分縫合。

　　在這樣的治療過程里其實沒有任何抑制疼痛的藥劑，但是老人全程只是微蹙著眉頭沒有發(fā)出一聲多余的聲響，他就那么安靜的看著葉衍息給自己處理傷口，卻不由流露出了幾分意外的神色。

　　因為眼前看起來可以說有些瘦弱的少年居然能有這么好的醫(yī)療手法令他有些意外，葉衍息的傷口處理步驟井井有條，而且包括縫合在內(nèi)的每一步都沒有多余的動作。

　　但即使如此，在葉衍息對他的傷口所做的迅速處理快要結(jié)束時，他還是開口問道：

　　“會包扎嗎小伙子？”

　　老人那么問著忽而又動了動身體，不再保持著拖腿爬動的姿勢，而是反轉(zhuǎn)身子撐坐起來，有意的將那條受傷的腿單獨留露在外。

　　“...我以前給阿貓阿狗包扎過...”

　　葉衍息悶聲應，聽起來有些底氣不足。

　　不過雖然他嘴里的話這么說，在包扎處理傷口這方面其實他可以說得上是專業(yè)，因為除了他口中的阿貓阿狗以外，他以前其實還常給平民區(qū)里磕磕碰碰受了傷的孩子們和出勤做工的工人們處理傷口。

　　而且這項技能他其實已經(jīng)練習了很多年，畢竟從年幼時起他就總是在做這種事，因為那時候他身邊有一個很愛受傷的弟弟...

　　不過似乎是因為眼前的老人的轉(zhuǎn)變有些太過突然，他不怎么敢在對方面前吱聲。

　　“你看著來就行。”

　　老人哼了一聲，語氣說得好像他現(xiàn)在還是在給阿貓阿狗包扎一樣。

　　葉衍息沒應話，只是繼續(xù)自己手里工作的最后一步，他做好了所有的傷口處理后開始熟練的給老人做包扎。

　　而直到他做到了這能略微松上一口氣的一步，他才終于按捺不住內(nèi)心的困惑和不解，一邊垂著頭包扎傷口一邊開口發(fā)問:

　　“老先生，你的這副傷口...是因為遇到了一個巨蛇般的異變怪物嗎？“

　　”你是如何從它口中逃脫的？它只咬了你的腿嗎？而那樣的怪物又究竟從是從哪里出現(xiàn)的...你是最先遇到它的人嗎？你對這些事情有沒有什么頭緒....”

　　葉衍息話音還未落，眼角余光就瞥見原本望著自己的老人的手里握著的手槍忽而又再度抬起，他立刻條件反射的想要直起身子，頭卻忽而抵撞在了什么鋼管般的重物上。

　　他一怔，突然反應過來，寒意猛然爬上了背脊。

　　是槍，有人用槍抵著他的后腦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