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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靈的懺悔

第 6 章 村口老樹

心靈的懺悔 躍升實廣 2481 2022-08-31 19:42:08

  丁香秀懷抱嬰兒,深一腳淺一腳,走過大街,越過小巷,一直向村口走去。

  當(dāng)她走到村口老樹下,停住了腳步,站在那里目視著什么。

  她的目光不離那棵老樹,和那塊青石。

  仿佛她又看見老樹下,那幫下象棋圍觀的老人們,喧笑的場景。

  一幕幕鮮活的過往,在她腦海里翻騰。

  忽然,她似乎又看見了婆婆領(lǐng)著兒子,坐在青石上,等候自己的身影。

  那是三伏天的一個下午,婆婆領(lǐng)著孫子提著暖壺,里面裝著冰棍,來到離家不遠(yuǎn)處村口老樹下。

  兒子盼著媽媽快來乘涼,一起吃冰棍。

  婆婆惦記著兒媳:“孤單一人下地鋤玉米,青草沒稞,年紀(jì)輕輕,萬一遇上壞人……天又這么熱,唉!你媽下地就忘了回家,忘了家里還有個粘人的孩子呀!就知道你不在家了,這孩子可磨死人了”

  婆婆一句一句敘叨著,一老一小坐在樹蔭下,兩雙眼睛不停的望著遠(yuǎn)方。

  孫子轉(zhuǎn)眼看見老樹南側(cè),路旁的沙土包里一群麻雀,正在展著翅膀,撲打盤旋在松土沙包中、濺起-股股泥土的煙柱,足有半尺多高,攪岀一個個雞蛋大的小窩。

  他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它們,輕輕起身躡手躡腳,探著小脖、小胖手兒指點著輕輕向前移動。

  低聲喊著:“奶奶,瞧!那!”微吼驚動嚇跑了它們。

  忽然頭頂那棵巨大的樹帽上,傳來陣陣清脆的鳥鳴聲。

  它們逍遙自在,跳躍在枝杈間。

  不知何時老樹上又匯聚了好多喜歡熱鬧的大喜鵲。見小麻雀們,玩耍正在盡性時,不管人家歡不歡迎它們,非要去那里湊個熱鬧。

  一群大喜鵲縱身飄落在麻雀戲耍的地方。小麻雀們見來了一幫若不起的主兒,堵氣,都閃開了。“轟”的一聲,全飛到了老樹上。

  孫子指著眼前這群大搖大擺的喜鵲說:“討厭!都是你們把人家嚇跑了”他好奇地問奶奶:“那小麻雀它們在土里,那是干啥呀?”

  奶奶語重心長的對孫子解釋道;“麻雀它們那是在土里洗澡呢“孫子瞇著小眼睛喜岀望外的對奶奶說:“那我也去土里洗洗”

  “哎!你怎么能呢”

  婆婆抬頭看見東面不遠(yuǎn)處,一個騎著自行車的年輕婦女,正緩慢朝這邊駛來。連忙對孫子說:“像是你媽媽吧?”

  奶奶的手在指點著,用肯定的語氣對孫子說:“瞧、那就是你媽媽”

  小家伙定睛瞧看,果然是媽媽。他高興的展開那蓮藕般的小胳膊,胖乎乎的小手,幼嫩的嗓音,邊跑邊喊:“媽 ——媽媽!”

  香秀騎著自行車,右側(cè)車筐里戳著一把鋤頭,半筐青草。香秀看見他們娘倆在樹蔭下等著自己,急忙下車。

  兒子像雛鳥似的撲到媽媽懷里,像見到母鳥一般、粘在了她身上再不離開。

  婆婆問:“怎么這時才回來?天氣多么熱??!”

  香秀回道:“玉米地里的草太多了,都有一尺多高呢!再不拔掉,草就把苗吃了!”

  婆婆看著香秀:“你回來晚了,這個小東西可磨死人了!

  婆婆指點著玩皮的孫子:“唉!他爸爸不在家,可苦了你呀!”

  自從國旺外出打工,田里農(nóng)活全由香秀一人承擔(dān)。家里田里,香秀都收拾得井井有條,真是一把好手。

  “媽媽,我奶奶給你買了冰棍?!?p>  兒子指點青石上的曖壺。

  小家伙從媽媽懷里掙脫下來,順手從曖壺里倒出一根冰棍兒舉給媽媽。

  婆婆見香秀大汗淋漓,又心痛又無奈:“快吃根涼絲兒,涼絲兒吧......”

  當(dāng)香秀接過婆婆為自已準(zhǔn)備的冰棍時,從心底感到由衷的欣慰。

  香秀自從結(jié)婚到現(xiàn)在這幾年里,婆媳之間,從沒有鬧過別扭。她和婆婆的關(guān)系,一直很融洽。

  婆婆把兒媳當(dāng)做自己的閨女,細(xì)心、體貼、一直感動著香秀。香秀也把婆婆當(dāng)成是自己的親媽媽一樣。處處想的周到細(xì)心,也讓婆婆感到了舒心。

  可是訂婚時,所有親戚和家人,都為香秀這門親事?lián)摹?峙逻M(jìn)門后,伺侯不了那個婆婆和她們那個家庭。

  人們都知道,婆婆的氣質(zhì)言談形像,在全村人們的眼中,確實高人一頭。她哪會兒岀門走在大街上,總是那么干凈利落!衣著得體,花白的小卷兒頭,梳得油光順溜。

  岀屋前經(jīng)常拿起兩塊小方鏡對著照,絕對沒有一根雜亂的頭發(fā)!婆婆那副善良的面容,讓人看上去,不由自主的敬重幾分,她是村里岀了名的干凈利落人。

  她家雖然住著老屋,但是哪怕一個老舊碗櫥,她也要在里面貼上兩張花紙,舊碗櫥立刻就顯的那么干凈,整潔有序了。

  婆婆性情開朗,年輕時非常漂亮手又巧。一根銀針,一把剪子,經(jīng)她手裁岀的樣子,做岀的衣裳,讓人無不贊嘆。

  婆婆是個熱心腸的人,對于別人需要幫忙的事,有求必應(yīng)。街坊鄰居們誰家有結(jié)婚岀嫁的細(xì)活,幾乎多數(shù)或托人上門求婆婆幫忙縫制,不管認(rèn)不認(rèn)識,婆婆總是先放下自已手中的活計,立等可取從不拖延。鄉(xiāng)親們非常敬重婆婆的為人。

  香秀過門后,才驗證了婆婆的為人是那么謙和,友善。

  婆婆是多么手腳勤快愛干凈的人。

  雖說是老屋,被婆婆布置的景然有序,過門后讓香秀從心眼里佩服。她從心底里慶幸自己找了個襯心如意的好婆家。但她對婆婆的敬愛,也在日常的舉手投足間不經(jīng)意的流露出來。

  婆媳間慢慢產(chǎn)生了一種,常人家少有的默契。

  雖然不用文詞去形容什么‘知音’但從性格上,卻有著很多的共同點。

  那時香秀剛過門不久,經(jīng)常有人問起:“你婆婆怎樣?好伺候嗎?她們娘倆對你好嗎?”之類的話。

  香秀的回答,岀乎人們的預(yù)料:“我婆婆可不是人們想象中那樣百般挑剔的人!她可隨和了!挑剔,那都是人們對我婆婆的誤解?!?p>  從此全村人都說:“不是一家人,不進(jìn)一家門,娶兒媳婦抱婆腳,她和她婆婆真是同樣的人?!?p>  婆婆為這個家,為她們?nèi)谌?,那種體貼細(xì)微,一直感動著香秀。婆婆對自己一家人的好,豈能視而不見?因此,香秀暗下決心,一定好好待婆婆,絕不能讓別人說出自己的閑話。每次丈夫不在家時,香秀像個男人一樣,把田里的農(nóng)活都承擔(dān)了起來。任勞任愿,從不和別人家的兒媳們攀比。重來沒有任何怨言,默默的為這個家,為她們的日子,做著自己該做的一切。

  “這不”自己到田里拔草鍘玉米,婆婆又放心不下了,特意給自己買的冰棍放在曖壺里,在這兒等著自已。

  香秀心里一陣陣感動,默默的對自已說:“婆婆真像自己的親媽??墒怯錾狭舜中牡挠H媽,真的,還比上婆婆好呢”。

  香秀笑著對婆婆說:“車筐里有個西瓜”她隨手撥開車筐里的青草、抱岀一個深花綠皮大西瓜。兒子看見西瓜,高興的蹦了起來。

  婆婆看見西瓜忙問:“哪來的?”香秀連忙說:“地鄰小王家給的。”

  “大熱的天兒,你在地里就把它吃了吧?!?p>  香秀笑了笑,婆婆不停地點頭自語道:“遇上這樣的好兒媳,是我老來的福氣啊?!?p>  三口人其樂融融,兒子坐在車筐里吃著西瓜,香秀推著自行車,和婆婆說著慢慢朝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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