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知原本就越看鄭洋越覺得像自己兒子……
他還以為是因?yàn)樘^于想念那個來不及再謀面的兒子。
所以才會有些失禮沖動的,說了想認(rèn)鄭洋當(dāng)干兒子這話。
現(xiàn)在經(jīng)過王芬這么一說,再去看鄭洋,發(fā)現(xiàn)還真就有幾分相似。
鄭花卻是想到另一件事情。
梁知是被拐賣的,外甥又一般會肖舅一些。
老話這樣講,也不是全然沒道理的。
血親之人,總是會比較多些相似之處。
可也沒聽說他老丈人家有誰是丟孩子的……
他將心里頭的想法跟王芬小聲的說了。
王芬是下鄉(xiāng)的知青,家是京市的,爺爺那一輩也算是有頭有臉,只不過樹大分枝,父一輩兄弟姐妹多,加上她爺爺實(shí)際有三個老婆……
他們家這一支還挺普通的,父母都只是廠子里的工人,日子只能說是吃喝不愁。
過年回家也差不多就是一大家子里的邊緣人,拜個年吃完飯就走,也不會有誰念叨起來的那種。
這家里頭親戚的事兒,她還真不太知道。
甚至好些親戚,她現(xiàn)在見了都不一定能認(rèn)得出來。
實(shí)在是沒什么交集。
特別是她下鄉(xiāng)之后,除了跟鄭花結(jié)婚第二年回去過一次,基本就只是跟家里頭偶爾的書信往來了。
到現(xiàn)在小洋都這么大了,她家里人還沒有看過孩子呢。
“這事兒,等回去我打電話問問爸媽,家里頭的事兒,他們知道的肯定會比我多一些?!蓖醴艺f道。
她家這一支沒聽說有丟孩子的,別的叔伯家有沒有還真的問問才知道。
鄭花就寬慰梁知,把自己的想法說給他:“老弟兒你別嫌哥多管閑事兒,總歸是個希望不是?”
“哥你這話就埋汰我了?!绷褐獙φ业膱?zhí)念倒是沒多大,卻還是面帶期翼的看著人道:“甭管最后能不能有我家里人的線索,弟弟都謝謝你!”
他端起酒杯來:“啥也不說了,都在酒里了,哥,我干了!”
原本他是不怎么喝酒的,只是架不住鄭花熱情的時候,才會抿上一兩口。
這會兒整個一口悶下去,那股子酒香味兒,瞬間就沖上頭了。
鄭花見狀趕忙也跟了一個。
梁知緩了緩,說什么也不愿意再喝了。
跟人說了好一會兒客氣話,見這飯菜也吃的差不多了,才說起另一件事兒來。
“哥,弟弟我今天其實(shí)還有件事,想求你幫個忙?!彼杏X自己腦子現(xiàn)在是有些懵的,全靠意識撐著把話說完整了。
鄭花迭忙道:“說啥求不求的,外道了不是?你是我兒子的干爹,那就是我親兄弟一樣的,有啥事你只管說,只要哥哥我能辦得到,絕對不含糊!”
“我想著,辦公大樓這不是已經(jīng)不讓擺攤了嗎?”
梁知捏了捏眉骨,讓自己清醒:“但我準(zhǔn)備買那套小二樓的錢,還差點(diǎn)……”
“借錢吶?”鄭花說話的聲音,立時就緊張起來了。
吞了幾下口水,才算是定下決心,準(zhǔn)備當(dāng)機(jī)立斷的說不借。
梁知搖了搖頭:“不借錢?!?p> 他道:“我尋思著哥你剛剛不是跟我說,咱們辦公大樓里的員工,都惦記著我的麻辣燙嘛這幾天?你還說大姨的包子、大碴粥都多了一個檔口在食堂,那你看看能不能給我這麻辣燙,也提供個機(jī)會?”
說著,他不免嘆息起來:“你說松華路那邊,也是冷冷清清的、除了前些日子,遇見謝鴻謝老板,我可是一天都沒開張過??!要是這麻辣燙生意也沒了,那我還能有啥指望了?”
鄭花聽了不免動容。
可把梁知安排進(jìn)食堂里頭工作,這事兒已經(jīng)不是有難度了。
是他這個身份,根本就不配安排的事兒。
他自己也就是一普通的小職員……
“哥,我也不是想難為你,就是想著不做麻辣燙,能不能就是做點(diǎn)別的,比如說之前的涼拌串啥的,我也不是說想進(jìn)去上班,這點(diǎn)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就是想著,看看能不能讓食堂跟我做個長期合作啥的,我每天做好了涼拌串啊啥的,送過去給你們收?!?p> 梁知看著人,面色真誠。
鄭花略有些猶豫。
其實(shí)這個事兒不大好答應(yīng),更不大好摻和。
也不太好成事兒。
可剛剛才說拿人當(dāng)親兄弟的話,這會兒直接拒絕了,難免梁知會覺得他不愿意幫忙、只是說著客套的場面話。
那倆人的感情怕是也就到這兒了。
鄭花猶豫了很久:“那我?guī)湍銌枂?,只是采購那邊的事兒,我也不是很熟悉……加上也沒有直接采購成品的先例,基本都是購買食材回來加工,我也不確定能不能成,你等我有個準(zhǔn)信兒了就跟你說?!?p> “謝謝哥!”梁知感激的說道:“不管成不成的,弟弟心里頭都記下了!”
他也沒太指望能成。
畢竟這買賣里頭,能吃多少回扣、吃哪些回扣,都有他們自己的道道。
也肯定都是要找熟悉的人來做這生意。
只不過能有幾分希望,總歸是要試一試的。
哪怕他還可以換到別的地方繼續(xù)擺攤,可以縣城如今的客流量,很難會再有比辦公大樓這邊更合適的。
收入減半是肯定的了。
能多找點(diǎn)路子就多找一點(diǎn)吧……
好在是現(xiàn)如今他搬到了東池頭這邊,離縣城近了不少,可以把早餐也支棱起來。
一頓飯吃了兩個多小時,主要是又說話打嘮的聊了好一陣子,兩家人這才各自散了。
鄭花要趕回去的車,帶著老婆孩子回辦公大樓打了卡,就往客運(yùn)站去了。
這也算是他這份工作的便利了,經(jīng)常的要在外頭跑……倒是能偶爾偷偷懶兒。
梁知跟人分開以后,沒急著回去,讓陳峰推著倒騎驢,倆人就溜溜達(dá)達(dá)的在街上閑逛。
剛一口悶的有點(diǎn)迷糊,又被羊肉鍋?zhàn)拥臒釟饨o烤的頭臉發(fā)熱,這會兒正好吹吹風(fēng)、醒醒酒。
加上也得尋摸尋摸,還能在哪兒繼續(xù)支攤子比較合適。
這個突如其來的變故,著實(shí)是有些打了他個猝不及防。
好在是這段時間,他還是存下了一點(diǎn)錢的。
等到時候要實(shí)在不夠的話,就看看能不能跟人商量商量分期……
要實(shí)在不行,恐怕也只能是遺憾錯過了。
梁知嘆了口氣,重生回來這么久,第一次有了無力感。
比不知道大賺的股票是哪一支還要難受……畢竟國內(nèi)現(xiàn)在還沒有股市,靠重生炒股一夜暴富啥的,對他來說,都是虛無縹緲、不現(xiàn)實(shí)的東西。
可眼下這棟小二樓,卻是實(shí)打?qū)嵉?、就擺在眼前的機(jī)會。
還是能接近老婆、進(jìn)一步發(fā)展的機(jī)會。
要真的錯過了,他真的就要難過了。
梁知跟陳峰逛了有快一個小時,這才往東池頭走。
回了家,兩個人不免都有些無所事事。
趁著燒炕的功夫,兩個人就邊看著灶坑里的火,時不時添點(diǎn)干樹枝在里頭燒著,邊在外屋地坐著弄草苫子。
正準(zhǔn)備把弄好的一塊草苫子收起來時,陳峰手上的動作頓了下來。
他四下撒摸了會兒,咽了咽口水問:“哥,你有沒有聽見什么動靜?”
好像是千軍萬馬在奔騰。
其實(shí)這聲音,他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聽見了。
只是前兩天,基本都是在后半夜,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
可每次他第二天問梁知,梁知都說昨晚睡得挺好,沒聽見啥動靜。
搞得他也懷疑是不是睡懵了、聽錯了。
但這次,梁知也聽見了。
他抬頭望向房頂。
陳德勝家是用木條板做了吊頂?shù)摹?p> 這會兒上頭正有什么東西在奔跑……聽著數(shù)量還不少。
聲音咚咚的。
倒不是沒有懷疑鬧耗子,就是這咚咚的、像是腳步的聲音里,還摻雜著一些類似金屬被晃來晃去、玻璃珠子在彈跳滾動的聲音。
就像是一群耗子在上頭玩彈玻璃珠?
這也太離譜了。
可除了這個,梁知實(shí)在想不出還會是什么玩意兒發(fā)出這種聲音。
“哥……”
陳峰被越來越大的詭異聲音給嚇到不行,干脆躲在了梁知的身邊,不安的盯著房頂。
大鵝燉鍋鐵
無獎競猜:是誰砸了梁知家、屋頂上有什么……欲知后事如何,估計(jì)是明天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