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你我都一樣
“司鈺,沒有想到自己會落到今天這樣的地步吧?”
看著被蛛絲緊緊束縛起來的司鈺,大海突然仰頭狂笑。
隨即,更是死死掐住司鈺的脖頸,冷聲道:“實話告訴你吧,硬骨頭部隊的任務(wù),本來就是一個死局?!?p> “三號地堡的信號源,我們早就察覺到了異樣,之所以派你們過去,無非是做做樣子罷了,好讓底層人看到我們的努力跟付出。”
“我們唯二沒有料到的是那巨型蚰蜒竟然會出現(xiàn)在地堡,更沒有料到,一個底層小兵,居然會被蟲卵寄生,成為馭蟲者。”
“你知道,我們在返回三號地堡后,看到了什么嗎?”
“說出來,你可能會更加痛苦,但沒有辦法,我必須要讓你知道真相?!?p> “那些寄生于士兵體內(nèi)的蚰蜒卵,居然那么快就孵化了出來。”
“等我們趕到地堡時,那些蟲卵正在啃食硬骨頭部隊士兵的尸體,只有你除外。”
“所以,你告訴我,我們要怎樣掩飾這場悲?。俊?p> “我們沒有辦法,所以我們只能將罪名推給你,讓你去背這個黑鍋?!?p> “只可惜,城主仁慈,想要對你網(wǎng)開一面,畢竟馭蟲者太難得了?!?p> “可你呢?你又做了什么?你居然當(dāng)著我的面,擰掉了馮老的腦袋?!?p> “那么,你告訴我,我又該如何收手?”
“畜生,你這個畜生,是你害死了他們,更是你,釀就了這場悲劇?!?p> 因為憤怒,司鈺的復(fù)眼,開始變得極不穩(wěn)定。
更因為憤怒,司鈺拼盡全力的想要掙脫束縛。
可蛛網(wǎng)的韌性,遠比他想的還要強大,一時間,根本無法掙脫。
見司鈺苦苦掙扎,大海笑的更加冷漠了幾分:“是,你說得對,我的確是個畜生,甚至可以說連畜生都不如。”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在這樣一個末世,在這樣一個稍有不慎,就會被昆蟲吃掉的末世,我又該怎么辦?又能怎么辦?”
“我們的目標(biāo)只有一個,那就是活著,哪怕為此,付出無關(guān)緊要的生命,也值得,你懂嗎?”
“不,你不懂,因為你們這些底層士兵,根本就不知道我們這些人在想些什么?!?p> “你們只知道服從命令,卻不知要如何服從命令,不是嗎?”
大海的話,宛如鋼針一般,深深的刺痛了司鈺的內(nèi)心。
那個瞬間,硬骨頭部隊的所有戰(zhàn)友,以及曹隊等一眾隊員的笑臉,再次浮現(xiàn)眼前。
可他們的笑容,卻好似催化劑一般,讓本就處于暴走邊緣的司鈺,徹底失控。
頃刻間,司鈺只覺得身體中,有什么東西破碎了。
在這般詭異感覺的帶動下,司鈺復(fù)眼底部的紅光,再次綻放。
隨著紅光蔓延,司鈺覺得自己的肌膚,好似層層脫落。
緊接著,他渾身的肌肉,再次暴漲。
而后,更是緊咬嘴唇,拼盡全力,硬生生的掙脫了蛛網(wǎng)的束縛。
大海見狀,當(dāng)即命令形如蜘蛛的那名馭蟲者,將司鈺再次用蛛網(wǎng)給束縛起來。
可還不等那名馭蟲者行動,詭異的一幕便出現(xiàn)了。
只見司鈺,毫無征兆的反手抓住了自己胸口處的皮膚。
而后,更是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大吼著將那塊皮膚給撕開了一道口子。
頃刻之間,鮮血噴涌而出。
可司鈺卻好似沒有看到一樣,竟是硬生生的將那口子越撕越大,很快,就蔓延至了雙腿乃至雙腳。
在所有人驚恐的目光中,司鈺如發(fā)瘋一般,嘶吼著,脫下了自己的皮膚。
沒有了皮膚的保護,司鈺血紅色的肌肉組織直接裸露在外。
大海等人,被這滲人一幕嚇壞了,紛紛開始后退。
即便他們已經(jīng)判斷出,司鈺的情況,與昆蟲蛻皮有關(guān)。
只是他們卻從未真正見過這樣的畫面,一時間,竟是亂了方寸。
可還沒等他們緩過勁兒來,就又看到司鈺裸露在外的肌肉組織,竟是被復(fù)眼的紅光給緩緩覆蓋了住。
只是眨眼功夫,司鈺就隱沒在了紅光之中。
大海試著讓形如蜘蛛的馭蟲者,釋放蛛絲,探查情況。
可詭異的是,堅韌的蛛絲,在觸碰紅光的瞬間,就被融化了。
甚至于,應(yīng)用于機甲的高強度穿甲彈,都沒有辦法穿透紅光。
“吼……”
反倒是那紅光之中,竟是傳出了低沉的嘶吼之聲。
那吼聲陰沉無比,竟是嚇得幾名馭蟲者,渾身顫粟。
尤以形如蜘蛛的馭蟲者最為慘烈,竟是跪在地上瑟瑟發(fā)抖起來。
“還愣著干什么?給我進攻?!?p> 眼見情勢不妙的大海,當(dāng)即命令機甲,對著紅光發(fā)動攻擊。
可無論機甲使用何種武器,依舊沒有辦法穿透紅光。
“給我去死……”
突然,一聲怒吼,自紅光之中傳出。
還沒等眾人回過神來,那紅光之中,竟又伸出了一只壯碩手臂。
饒是大海第一時間就反應(yīng)了過來,卻還是被那手臂,給死死的掐住了脖子。
緊接著,紅光散去,司鈺現(xiàn)身。
只不過此時的司鈺全身,儼然重新長出了一層皮膚。
且這層皮膚,相交于之前的皮膚,明顯更加光滑,更加堅韌。
眼見大海被抓,機甲紛紛準(zhǔn)備近身戰(zhàn)斗。
可即便他們拼盡全力,也還是被司鈺,一一穿透厚重盔甲,再無法動彈。
“你,該死……”
司鈺陰冷的聲音再現(xiàn)。
隨即,更是驟然用力,試圖捏碎大海的脖子。
可即便已經(jīng)被司鈺掐得喘不過氣來,大海也依舊冷笑著說道:“你,你說,說的不錯,我,我,我的確,的確,該死?!?p> “但,但,那,那又如何?你為了,為了自己的,憤怒,親手,親手殺死了,殺死了,那么多的,胞,胞澤,試問,現(xiàn)在,現(xiàn)在的你,與我,與我何異?”
“說,說到底,你,你和我,和我,都是一類人,都是,都是,都是畜生,畜生不如的,一類人?!?p> “不,不,我和你不一樣,不一樣。”司鈺大聲辯駁。
可迎接他的,卻是大海的冷笑:“或,或許吧,但,但,那,那又如何?”
“還是,還是那句話,現(xiàn)在,現(xiàn)在是,末世,為了,為了生存,我們,我們終將,變得,變得不倫不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