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奇聞---大通炕
陳景年覺得李滿倉說得真對,什么嫌麻煩和不值當(dāng)啊,那都是矯情,當(dāng)懷里揣著錢的時候就兩個字:真香!
他背著帆布兜子,兜子里裝著四個空飯盒。
隨著每一步踏出,帆布兜子連同飯盒都會打在屁股上。
懷里揣著的整整二十張大團結(jié),讓陳景年覺得這比重生前背著一兜子錢去買房子的那次都有底氣。。
錢很多也很重。
“別覺得錢多!你要是真殘了,那就是孫蠻子用他的三個月工資買了你的大半輩子!”
這話是昨天他走出保衛(wèi)處的時候,李滿倉在他身后說的最后一句話。
這句話直到現(xiàn)在依然響徹在陳景年的耳邊。
這是一位長輩的告誡!是怕他在金錢面前能迷失了自我。
經(jīng)過一宿的考慮,陳景年已經(jīng)想好了這些錢的去處。
給五叔買兩張狼皮、給五叔和李滿倉的岳父買些中藥,給囡囡買雙棉鞋,作套衣裳,給干媽買幾斤毛線,給姐姐……
想著這些花銷,他的步伐愈發(fā)地輕快,很快就超過了前面的一群人。
“仙孫兒,我們院的仙孫兒來了嘿?!?p> 混在人群中的賈東旭看見陳景年立刻就笑了,一邊學(xué)著陳景年吊著胳膊的樣子,別扭地擺了擺胳膊,一邊大聲地叫道。
“賈哥,學(xué)校測驗的成績出來了,棒??嫉迷趺礃??”
陳景年故意擠兌了賈東旭一句。
他最煩賈東旭說話不經(jīng)大腦、沒深沒淺的性子。
仙孫兒是外號,是一群老娘們兒亂傳的。
一個大男人學(xué)著老娘們傳閑話,還學(xué)他傷了胳膊的樣子,真是太賤了。
果然,賈東旭聽到這話立刻老實了,訕笑了一下,不再吱聲,放下胳膊,規(guī)規(guī)矩矩地往前走。
因為天涼了,秦淮茹懷孕了,院里的鄰居也終于能關(guān)上窗戶睡個安穩(wěn)覺了。
陳景年覺得賈東旭邁出的每一步都比前一段時間有勁兒,最起碼腳落地時能跺起塵土,不是拖著腳往前挪。
到了單位,陳景年沒去保衛(wèi)處,在宣傳處晃了一圈,就回了放映組。
“師傅,您飯盒呢!”
“我已經(jīng)送去了!”
劉廣耕邊說邊給陳景年拉了下椅子。
“師傅,我左手能行!”
陳景年連忙上前接過椅背,又轉(zhuǎn)到對面,給師傅拉開了椅子。
“行了,我知道你左手能用,我也沒老到需要你伺候的地步,你啊!養(yǎng)好傷才是真格的。”
劉廣耕滿意地坐在椅子上,接著問道:“感覺好點了嗎?”
“強些了,不那么疼了,就是不能拿重物?!?p> 經(jīng)過陳景年和李滿倉的研究,他的傷得慢慢恢復(fù),而且必須控制在一定程度,否則孫永亮家肯定會反悔的。
陳景年坐下后,從兜子里拿出了書本。
想著自從自己裝作受傷以后,這待遇是眼湊著提高。
不用去保衛(wèi)處了,早上到宣傳處的時候,孫處長說什么也沒讓他拿笤帚。
最后陳景年幫著打兩壺?zé)崴?,得到了一車皮表揚。
而師傅更夸張,竟然給他搬椅子。
陳景年忽然覺得裝病看起來是個debuff,實際卻發(fā)揮著祝福光環(huán)的效用。
和從前一樣的付出,卻能讓他收到更多的回報。
......
在師傅關(guān)愛的眼神下,陳景年坐在椅子上看完了《怎樣保護影片》這本書。
在這期間,劉廣耕說了好幾次讓他休息的話,和之前督促陳景年學(xué)習(xí)的情形截然相反。
陳景年合上書,把記下來的問題逐一向師傅請教。
師徒二人一問一答,時間很快就到中午。
劉廣耕堅持自己去鍋爐房取飯,陳景年背著兜子往食堂走去。
食堂門口的小黑板上寫著中午的主菜---白菜燉豆腐、酸辣土豆絲!
陳景年來到把邊的窗口,排在了隊尾。
這個食堂能容納近千人用餐,陳景年來得比較晚,很多桌子已經(jīng)被打完飯的工人占據(jù)了。
整個食堂鬧哄哄的,旁邊的餐桌一圈坐滿了人。
其中一個高個的工人撕著一塊饅頭皮,嘴里說道:“今兒許大茂又給機加車間的葛大喇出了飯票,還跟傻柱嗆了幾句?!?p> “就是剛剛那事???”
“可不就是,許大茂和葛大喇跟我們隔了兩個人,葛大喇一發(fā)騷,許大茂就摟上了她的腰,我親眼看見許大茂的手伸進了葛大喇的衣服兜里,葛大喇打完菜讓許大茂給她出飯票。
等到許大茂打菜的時候,傻柱給了他一凹勺,許大茂當(dāng)時就不干了,跟傻柱吵了起來。
傻柱讓許大茂快滾,別耽誤別人打菜,許大茂掏出一把飯票,說是請后面的工友吃菜,讓傻柱接著盛?!?p> 這個高個的工人提起水壺,喝了口水,接著說道:“看見沒,哥們今天中午這菜是許大茂請的,帶著股便宜味?!?p> “你這是得了便宜賣乖?!?p> “本來就是啊,你們是沒看見傻柱繃著臉生氣的樣子,但是他再生氣也不能不給咱們打菜啊。
嚇!傻柱邊打菜邊說的那些話,好家伙兒,把許大茂和許大茂他們家的老底都快揭了,這嘴?。 ?p> “他們都是一個院的,打小兒就不對付?!?p> 一個腦袋大得出奇的工人,在桌子上頓了下筷子,接著罵道:“這特么許大茂也不多拿出點飯票出來,你們是掏著了,從我往后這幫人都沒趕上……”
“老鼠!”
突然,一個女的尖叫起來,引起一陣慌亂。
一個剛吃完飯的工人操起一把笤帚追了出去。
“哎我說,你把笤帚拿走了,我們一會怎么掃地啊!”
櫥窗里,打飯的劉嵐反應(yīng)奇快,大聲叫道。
“甭叫了,這孫賊肯定把笤帚順走了!”
傻柱磕打兩下手勺,對著劉嵐說道。
“我小時候還在田里抓過老鼠呢,我大舅他們把老鼠剝皮后烤著吃?!?p> 那個高個工人把一塊糊了的蔥花從飯盒里挑出來,甩在了地上,意猶未盡的說道。
“田里的是田鼠,和老鼠不一樣的,老鼠可吃不得?!?p> “好像有這么一說,但我姥爺還說老鼠肉能治病,治粗脖子根。”
高個工人先贊同了那個腦袋大得出奇的人的觀點,接下來的話又聽得對方不自覺地縮了下脖子。
“吃飯、吃飯!這偏方不用吃,讓病人聽著都能治好病?!?p> 桌子對面的一個年輕工人打了個寒顫,拿勺子敲了敲盒蓋。
陳景年跟著隊伍往前蹭,也聽得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一會去大通炕那瞧瞧去啊!”
一個自來卷頭發(fā)的年輕工人,壓低了聲音,對著身邊的工友說道。
他們這桌談?wù)摰脑掝}明顯更吸引人。
“人家去搞破鞋,你去把風(fēng)!你也不怕被熏到!”
“那倉庫外面堆了一堆破爛,你根本到不了跟前兒!”
“我和你說,他們還有暗號呢!門上的鎖怎么掛都有講究?!?p> “你知道的真不少,這事兒都知道,你說就沒人搗亂?”
“有啊,據(jù)說幾年前,有人偷著把鎖頭放到另一邊了,結(jié)果兩撥人撞見了。其中有個女的是另外那個男的的老婆,事兒一下子就鬧大,這大通炕才傳開的?!?p> “嘿嘿嘿……”
一桌人邊說邊笑,其中一個還笑嗆了,噴了一桌子饅頭渣滓。
陳景年還是第一次聽到這些事,感覺這工廠的生活真是一點不比機關(guān)遜色?。?p> “劉姐,麻煩您了!”
終于排到了窗口,陳景年把兜子從旁邊遞進去。
這劉嵐是李懷德的傍尖,雖然干著雜貨,但是食堂主任都得看她臉色行事。
關(guān)于陳景年的事,李懷德已經(jīng)和食堂主任說過了,每天給陳景年八個饅頭、兩盒子菜!
這是李滿倉給陳景年爭取的。
當(dāng)時王廠長覺得有點多,李滿倉就說“那讓他帶著他妹妹到食堂吃,省得把小的餓死!”,就此,這件事就定下了。
除此之外,陳景年還能每個月去廠衛(wèi)生所開點去痛片、土霉素或者四環(huán)素之類的消炎、去痛的藥,這都是免費的。
“瞧你說的,這有什么麻煩的,等會啊!”
劉嵐笑著接過兜子,從里面拿出飯盒,往里面裝了滿滿兩盒子菜,放進兜子里,又去了趟后廚。
回來后,特意繞過來,把兜子搭在了陳景年的左肩膀上。
“謝謝劉姐!”
陳景年扶著兜子,往食堂外面走去。
“瞧見沒,才來幾天啊,就被人打殘了?!?p> “別這么說,孫永亮可不是個好玩意,就是欺負人家沒爹沒娘!”
“你可算了??!現(xiàn)在滿廠子誰不知道李鬼子是他叔兒啊!”
“又不是親的!”
“比親的還親!你知道什么?。±顫M倉為了他和廠領(lǐng)導(dǎo)都拍桌子了,我和你說,孫永亮他們家這回可老慘了,據(jù)說賠了這個數(shù)!”
“多少?二十!”
“你吃屁呢!我給你二十,把你胳膊干折,你干不!”
“二百?真的假的!”
“你看!愛信不信?!?p> “唉、唉,聽說宣傳處來個女播音員,叫于海棠,條順盤亮!”
“對、對!就是昨天廣播今晚放電影的那個!當(dāng)時我還說這聲怎么這么耳生呢。”
一群人的目光盯著陳景年看了一會,見他走出了食堂,又說起了這兩天廠子里新鮮事。
蒂姆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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