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轉(zhuǎn),三個月后。
余霄盤坐在小屋中,掌心間躍動著一縷橙黃色的火苗,陣陣灼熱的氣息擴(kuò)散而出。
隨著體內(nèi)法力運轉(zhuǎn)的快慢,火苗也跟著變大變小,時而微弱,時而旺盛,整體顯得極為靈動。
“《凝光引火訣》雖然只是最基礎(chǔ)的控火法門,但此法卻頗為玄妙,所謂大道至簡也許就是這個道理,用它煉制丹藥或是煉制法器都綽綽有余?!?p> 余霄對自己這段時間的練習(xí)成果頗為滿意,收了神通后卻又皺起眉頭,自語道:“只是我現(xiàn)在修為低微,體內(nèi)法力淺薄,不足以維持長時間的馭火消耗,要想達(dá)到煉制丹藥的水準(zhǔn),至少需要將修為提升到煉氣五層?!?p> 這并不是短時間內(nèi)就能達(dá)成的事情。
煉丹的事情暫且放下,余霄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就在昨天他收到確切的消息,今年年底將會進(jìn)行一次落霞峰記名弟子的小試。
前些日子,他就已經(jīng)聽到落霞峰的其他弟子在議論關(guān)于記名弟子小試的事情了,以為是訛傳,沒想到居然是真的。
其實這并不是落霞峰獨有的,浮光宗每過一段時間,都會對各峰記名弟子進(jìn)行不同程度的考核,目的自然是為了淘汰那些占用修煉資源卻沒有任何希望晉升的弟子。
也正是憑借這種方法,浮光宗數(shù)百年來一直保持著相當(dāng)不錯的活力。
所以,落霞峰的記名弟子都想在小試開始前提升一下修為實力,以確保自己獲得理想的成績。
余霄當(dāng)然也是這么打算的,而且這將是他第一次參加記名弟子小試,絕不能掉鏈子。
如今已是四月初,距離年底還有不到九個月,時間寶貴,他必須全方位的提升一下自己的綜合實力。
眼下身上只有二十塊靈石,不管是干什么都遠(yuǎn)遠(yuǎn)不夠,他需要更多的靈石。
“嗯,看來也只有一個方法了?!?p> 余霄嘆息一聲,心神微動,意識出現(xiàn)在云上仙府中。
起身來到一塊靈田前,那里種著兩株他前段時間移植的靈植。
這兩株靈植都是他從赤元山脈中搜刮來的。
赤元山脈幅員遼闊,其內(nèi)靈脈縱橫,天地靈氣充沛,自然誕生了不少靈植,許多浮光宗弟子都靠山中尋寶賺一點外快。
長久下來,尋寶的弟子多了,山中的靈草靈藥自然就少了,余霄找到的這兩株,都沒有超過三年藥齡,價值并不高,換不了幾塊靈石。
好在他有云上仙府,將其移植進(jìn)來后,用泉水澆灌了一番,如今已經(jīng)長得十分茁壯,每一株的年份都達(dá)到了百年,散發(fā)出陣陣藥香。
這段時間他也仔細(xì)的研究了一下仙府,發(fā)現(xiàn)外界的時間與仙府內(nèi)部的時間流速相差無幾。
倒是這些開辟好的靈田有一些不凡,它們四周仿佛匯聚著無形的靈脈,使得土壤中的靈氣比外界濃郁不少。
若是將靈植種在這里,同樣的生長時間,處在仙府中的靈植長勢絕對比外界快不少。
當(dāng)然這種差距,遠(yuǎn)沒有靈泉催熟來的那般顯著。
整個仙府,唯有那口碗狀靈泉最為奇特。
其內(nèi)存在的泉水也不是無限的,而是會被消耗光的。
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靈泉中的泉水也會緩慢的生成,經(jīng)過三個月的時間,其內(nèi)部的泉水比最開始時還多了一些。
這期間他還消耗了不少,大約兩個茶杯的量。
照這樣算下來的話,經(jīng)過一個月累積下來的泉水,足夠他將四五株靈植催熟到一百年左右。
如今泉中所剩之水,大約還有小半個木盆的量,總體并不多。
“還是節(jié)省一些的為好,學(xué)會煉丹術(shù)后,肯定會大量消耗泉水來催熟靈藥,免得到時候不夠用。”余霄嘴中自語一句,心中早就做好了打算。
隨即,他取出兩個木盒,將催熟后的靈植挖出放入其中,心滿意足的離開了仙府。
今天是丹堂規(guī)定送去松子的日子,余霄并不敢怠慢,要知道丹堂的那些弟子,可都是煉丹師老爺,得罪不起。
將松樹上成熟的松子敲下大半,余霄裝了滿滿一袋,駕著偃鳶沖入云霄。
這些紫云松子,其實并不值錢,它們大多都被用來制作具有安魂定神功效的靈香或是靈茶。
那些入室弟子有時候一閉關(guān)就是十幾年,甚至更長的時間,在洞府內(nèi)點燃紫云松子制作的靈香,有助于保持靈臺清靜。
余霄也喜歡在打坐的時候,點燃紫云松子碾成的粉末。
對于他來說,這也算是利用職務(wù)之便給自己謀福利吧,只是可惜紫云松子并不能增加修為,不然看守松林的差事還不得被人擠破了頭。
兩刻鐘后,丹堂煉丹院近在眼前,余霄收了法器落下身子,人還沒走進(jìn)院中,就見里面從出來幾位身穿記名弟子避塵服的人,邊走邊罵罵咧咧的說道:
“呸呸呸,他奶奶的,鐘長老煉制的丹藥是越來越難吃了,比特么毒藥還難下咽,你說咱們哥幾個吃下去的不會真是毒藥吧?!?p> “要是毒藥就好了,說明鐘長老起碼煉制出來了一種丹藥,我們以后就不用受折磨了,我猜我們多半吃下去的又是一團(tuán)丹渣。”
“噓,小聲點,這話若是傳到鐘長老耳朵里,咱們都得小命不保。”
說話間,三人十分警惕的瞄了一眼余霄,很快就駕著遁光離去了。
見狀,余霄大概是明白怎么回事了。
主管丹堂的鐘長老是一個煉丹狂魔,在煉丹方面的造詣?wù)麄€浮光宗都是首屈一指,他最喜歡研究一些稀奇古怪的丹方,或是自己發(fā)明一種丹藥。
畢竟煉丹術(shù)從它開始出現(xiàn),一直到現(xiàn)在,都是在不斷地總結(jié)歸納前人留下的經(jīng)驗,所謂的丹方,一開始并不存在,當(dāng)有人嘗試過后將丹藥煉制出來,丹方自然也就出現(xiàn)了。
那幾人說白了就是小白鼠,是鐘長老的試丹對象。
據(jù)說當(dāng)試丹弟子,每一次都可以得到一筆不菲的靈石作為補(bǔ)償,余霄曾經(jīng)十分心動。
但鑒于試丹的下場,有時候可能會非常凄慘,他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以前窮的蕩氣回腸的時候,余霄都沒有去做過這種事情,如今有了云上仙府,他就更不會去做了,心下也沒有多想,踏步走進(jìn)了煉丹院。
將松果交給煉丹院的弟子后,余霄長出一口氣,接下來的三個月時間,他又可以做自己的事情了。
正要轉(zhuǎn)身離去,忽然一道滄桑的低沉嗓音傳來:“是新來的試丹弟子嗎?”
聞聲尋去,迎面走來一位鶴發(fā)童顏的老道,其目光如炬,犀利的眼睛在余霄身上肆意打量,毫不遮掩。
僅僅只是一個眼神,余霄就感覺自己渾身上下被看了個通透,好在識海中的畫卷并無異動,想來就算修為再高的修士,只要不進(jìn)入他的意識深處,就無法窺探到畫卷的存在。
這讓他稍微安心了許多。
眼前之人應(yīng)該就是丹堂的管事鐘長老了吧,果然恐怖。
“回稟長老,弟子是松林看守弟子,前來送紫云松子?!庇嘞鲒s忙回道,生怕自己成了對方的小白鼠。
然而鐘長老并沒有將他的話當(dāng)回事,自顧自的問道:“你的靈根屬什么,品性幾何?”
“弟子靈根屬水火,品性有缺!”
余霄難免有些緊張,手心已經(jīng)滲出些許冷汗,自己一個小小記名弟子,被鐘長老這般盯著,可不太妙啊。
“靈根屬水火,倒是不多見,你且將法力注入到這塊石頭中看看!”鐘長老說話間伸手一翻,掌心中浮現(xiàn)出一塊黝黑的橢圓形石頭。
余霄不敢忤逆鐘長老的命令,只得硬著頭皮將手掌按在橢圓形石頭上,注入自己的一絲法力。
說來也是奇怪,他只是注入了一絲法力,可那橢圓形石頭仿佛黑洞一般,瘋狂的汲取他的法力,一瞬間就抽走了將近七成。
這讓余霄著實嚇了一跳,額頭冷汗直冒,還好黝黑石頭停止了汲取法力,若是一直抽下去,他非得被抽成人干不可。
而這時,黝黑的橢圓形石頭綻放出一團(tuán)微弱的光華,看起來并不明顯。
若是靠近了些,還可以透過外表光滑的石面,看到內(nèi)部蠕動的扭曲血色紋路,它們仿佛一只只蝌蚪,又像是一種文字。
看到這一幕,鐘長老萬古不變的臉龐上出現(xiàn)了一絲波動,目光微閃之間,將一枚嬰兒拳頭大小的水晶瓶扔了過來,隨后說道:“給你一年時間,將你的法力注滿這個儲靈瓶,事后我會滿足你一個要求?!?p> 話音未落,鐘長老頭也不回的拂袖離去,只留下一臉懵逼的余霄。
這時,一旁從始至終都在看戲的煉丹院弟子向余霄投去一個羨慕的眼神:“嘖嘖,師弟福澤不淺吶,能讓鐘長老滿足你一個要求,這在落霞峰可不多見?!?p> 余霄望著手中的水晶小瓶,心里尋思著自己該不會被鐘長老當(dāng)成了小白鼠吧,似乎和想象中的試丹弟子并不太一樣。
心下疑惑的他,出聲問道:“請問師兄,鐘長老這是什么意思?”
那弟子搖了搖頭,也不知從何說起,沉聲回道:“這我哪知道啊,我只知道你并不是第一個,鐘長老四處收集弟子的法力,下到記名弟子,上到筑基期的師兄,沒什么規(guī)律。
我要是你就不會多想,反正你又不會損失什么,只是將法力注入小瓶中,事成之后就能讓鐘長老滿足你的一個要求,這種好事,打著燈籠都找不到?!?p> “是這樣啊。”余霄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滿臉沉思之色。
如果真如那弟子所言,只是將法力注入儲靈瓶這么簡單,那這確實是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的好事。
但直覺告訴他,鐘長老絕對不僅僅只是為了收集他的一些法力,這其中必然有什么隱秘。
只是以他現(xiàn)在的實力,就算知道了,也改變不了什么,想再多也是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