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來這兒干嘛…阮護衛(wèi)不都叮囑你放過他們了嗎?”
“阮青河這個人吧,說他昏庸呢,他也知道為百姓考慮,說他廉潔呢,這陳員外害死了這么多人,他竟然選擇放過他!”
“也…也是呢,你放我下來先…”
“抱歉?!?p> 兩人站在院內(nèi)看著面前亮著微弱光亮的臥房,嫣然把這兒當(dāng)成了自己家,接著又堂堂正正的推門而入,陳員外那大氣奢華的臥床立馬映入眼簾。
“看吧,這事要讓人知道了,那可是要砍頭的。”
小妹看著面前的大床,心想連尚書府的也沒這么氣派,要是給陳員外披上件黃袍,還真以為到了皇宮。
怪不得阮護衛(wèi)這么懼怕這老頭子呢。
“還有,知道那些妖人煉制的丹藥為什么不能吃嗎?”
小妹搖了搖頭。
“不知道?!?p> “因為用陰屬功法煉制的丹藥效力雖好,可其中的濕氣寒氣是怎么也祛除不了的,且這些濕氣寒氣會蠶食體內(nèi)本身有益的部分,需一直用藥物維持,若是不然…”
陸鈺雙手一張做了個爆炸的姿勢,向前走近。
小妹聽得云里霧里,可當(dāng)她隨著陸鈺的腳步靠近大床時,終于明白了話中意思。
這六七月的天氣陳員外不僅被子捂得嚴嚴實實的,床頭竟還有兩個暖腳的小丫鬟!
雖是年事已高,可這得有多虛啊!
暖腳的兩個小丫鬟率先發(fā)現(xiàn)了二人,都嚇得不輕,而陸鈺只是簡單的做了個‘噓’的手勢,兩個小姑娘立馬又閉上了嘴巴,只是一臉驚慌的盯著他。
陸鈺坐在床邊,看著已經(jīng)睡得快昏死過去的陳員外,舉起手猛地就是一巴掌,扇得兩個小姑娘身子一顫。
陳員外舔了舔嘴,在那干涸的臉上一頓摩挲,而后緩緩睜開眼睛,。
“來人…!”
他見著床前一臉邪笑的陸鈺反應(yīng)比兩個丫鬟還要激烈,剛可一提起嗓子就被當(dāng)頭一巴掌扇的兩眼星光直冒,清脆的響聲讓小妹都不忍的閉上了眼睛。
“你…你是誰,為何…為何闖…闖…”
“小爺陸鈺?!?p> 陸鈺翹著二郎腿一臉嫌棄的自報家門,陳員外聽聞先是一驚,而后竟然忍不住笑了起來。
“怎么,夢見死老婆了?”
“你就是大妖人陸鈺?”
“我名氣這么大嘛?”
陸鈺看了眼小妹,表示驚訝。
“你的名聲可不小,滿城皆知,可沒想到你這種人竟也會找上老夫,真是難得?!?p> 陸鈺不知道這老頭在自我陶醉些什么,任由他說下去。
“可這御前司前腳剛走你后腳就來,當(dāng)真想害死老夫?”
“哦~”
陸鈺長大了嘴巴。
敢情你以為我來找你合作呢!
“反正你都是要死的人了,何懼之有。”
說著手掌一番舞動,陳員外頓感似有什么東西從身體里分離出一樣,接著整個人陷入短暫的呆滯,又立馬恢復(fù)如常,還打了個冷噤。
爽!
在見識到陸鈺的本事以后,他的態(tài)度發(fā)生了一百八十度轉(zhuǎn)變,從之前的目中無人變得像條狗那般搖頭擺尾。
“十年!”
他幾乎是用帶著祈求的聲音說道。
“只要讓我多活十年,老夫定保你五年內(nèi)高枕無憂!”
陸鈺眼珠一轉(zhuǎn)。
“成交。”
“喂,陸鈺!”
“當(dāng)真?”
“是的,不過你得把你上一位祖宗的地窖入口在哪兒告訴我?!?p> ……
夜風(fēng)瑟瑟下,幾人乘坐馬車來到藥庫。
老遠就見著留守的兩位士兵像顆樹一樣站在兩邊,其毅力連陸鈺也敬佩三分。
“怎么辦!”
陳員外在丫鬟的攙扶下慢慢走下地,見著留守的士兵立馬就變得寸步難行。
陸鈺瞥了他一眼,視線又放在兩個丫鬟身上。
她們最大的不過十五歲,最小的估計才十二三歲,頭上都扎著兩個小丸子,在這夜色下嬌小無助,看上去很是可憐。
“你也是被他買來的?”
他看著其中一個丫鬟問道,那丫鬟本能的點了點頭,意識到不對后又立馬搖了搖頭。
兩人都是從人販手中買來的,只是比較幸運,逃過了拿去制藥的悲慘命運。
陸鈺聽后陰沉個臉一言不發(fā),獨自朝著兩位守衛(wèi)走去。
陳員外有些心慌。
可他見著陸鈺竟安全的走到守衛(wèi)跟前,并與之交談了一番,最后又帶著兩位守衛(wèi)走了過來。
“有銀子沒?”
陳員外楞了一下,立馬會意。
“有!”
接著差身邊丫鬟從馬車上拿出一個小盒,里面大約有五六錠白銀。
“走得急,這只是平時備用的銀子,還望兩位官…”
“留著吧?!?p> 陳員外還沒說完,立馬就露出一副驚詫的表情,拿著盒子的丫鬟更是受寵若驚。
“這兩個哥哥會帶你們到州府,到了之后找一個叫阮大傻的人,將自己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他,他自會為你們安排?!?p> 兩個丫鬟似乎還沒明白發(fā)生了什么,只是怔怔地盯著陸鈺,而后鼻子一酸,眼淚嘩啦啦的就留下來了。
身如鴻毛,命如野草,這世間竟還有人注意到我等低賤之輩,又怎能不叫人動容。
“走吧?!?p> 兩名士兵將兩個小丫鬟扶上馬車,隨之驅(qū)車離去。
陳員外見著此情此景半天沒說出話來,陸鈺朝他挑了挑眉,譏諷道。
“怎么,你陳員外這么大把年紀了沒見過黑白通吃?”
三人又費了好半天才終于到達藥庫里邊,當(dāng)然都是為了將就陳員外那把老骨頭。
陸鈺見著滿地的壇渣,很是心疼。
“這阮青河抄家呢!”
藥庫里邊很是寬闊,中間那布滿灰漬兩人高的巨大的搗藥缸更是顯眼。
小妹借著油燈在里面小心翼翼的摸索著,像這種地方她算是第二次來了,心中陰影還是揮之不去。
“在哪?”
出于習(xí)慣,這些道士會在‘道觀’中設(shè)置暗窖,真正值錢的東西,也都放在里邊。
陳員外沒有說話,而是向上抬頭打起了謎語。
陸鈺也順著看去,找了半天也沒看著個可以稱得上是機關(guān)或是入口的東西。
“你是說這搗藥缸?”
“沒錯。”
陸鈺立馬趴下一看,發(fā)現(xiàn)藥缸的底部果然和地面是連在一起的。
真是個機靈鬼!
“老夫既將地窖的入口告訴了你,那我們之間的約定…”
“哦,我差點忘了。”
陸鈺起身拍了拍手,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
“你也知道丹藥的副作用極大,再這么下去,估計你得凍死在這六七月的天氣!”
“仙人深知老夫之苦??!”
陳員外激動得眼睛都擠成了一條縫。
“是的,所以這邊不建議你繼續(xù)服用丹藥?!?p> “那可如何是好??!”
“你算是碰對人了,我這兒正巧有一借命之法,可以一試?!?p> “借命?”
陳員外又是兩眼放光,道。
“如何借命?”
“我只需作法將他人的陽壽加于你即可,此法可繞過肉身的生老病死,所以你將不再受這體寒之苦。不過條件是兩人必須是直屬血脈,且不能超過三代?!?p> 陳員外聽完面如死灰,若是初見,竟還讓人感到同情。
“你好生想想家中可有人適合,在我出來之前必須告訴我,若是你沒想好又未離開,此處將作為你的墳?zāi)??!?p> 陸鈺說著突然一把抱起小妹,弄得小妹全身僵住。
“當(dāng)然,你也可以選擇去御前司報官,如果你能走過去的話?!?p> 他微微一笑,縱身一躍,跳入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