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宮大龍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的嘴臉,賈文君也懶得多看,點開微信就開始聯(lián)系安娜,問她昨晚睡得怎么樣,需不需過去看看她。
安娜昨晚一直沒敢回601,好在她在小區(qū)里還有另一套房,昨晚跟警察做了筆錄就直接去別的房子住了。
收到賈文君的微信時,安娜剛睡醒,立馬就給賈文君打了視頻電話過來。
“小賈我沒事,那個什么,你們物業(yè)不是有幫賣二手房的業(yè)務嗎,你幫我把601那套房給掛出去賣吧,我是不想再回去住了,瘆得慌。”
賈文君一頓,應道:“好的安姐,我一會就幫您把房子信息掛出去。另外還有一件事,就是周末的海釣”
她還沒說完,安娜就接過話頭:“對對,我正要說這事。這海釣肯定要去的,千萬別取消。但這周末可能不行了,這幾天警局那邊可能還有事情需要我配合。這樣,你跟你們經(jīng)理說再往后推一推,等我這邊事情辦完了再跟你們說時間。”
出了這么大的“血光之災”,安娜恨不能現(xiàn)在就出?!案倪\”,但現(xiàn)在各種事牽著她,她想走也走不開啊。
賈文君掛了電話,看宮大龍正跟麗麗說話,就沒著急過去把事情跟他說,而是先去了趟廁所。
物業(yè)辦公室一屋子人在收拾地上的東西,外面幾位女同事湊在一起議論:“我瞧著那姓趙的女人挺瘋的,也不知道賈文君前男友的眼是怎么長的,怎么會劈腿找了怎么個女的。”
“男人都喜歡年輕漂亮的,賈文君都快三十了,怎么跟那一掐掐出水的小三比?”
“說真的,賈文君也真是能忍。要我早就走了,眼不見為凈。”
廁所里的賈文君什么都聽到了,她洗了把臉,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她不是不想走,她是習慣了做事有計劃。明年,只要考過了她就頭也不離的離開這里。再說做錯事的人是他們,她憑什么要為了避讓他們而賣房辭職?
轉眼過了一周, 601這種原本搶都搶不到的一梯一戶戶型,現(xiàn)在安娜愿意降價三十萬都沒能賣出去。小區(qū)的整體房價也因為跳樓事件受到不少影響。
業(yè)主把氣撒在物業(yè)身上,在群里罵罵咧咧,賈文君這周尤其累,她今天一連處理了好幾起業(yè)主故意找的茬,這才滿身疲憊的下班回家。
回到家,一直金毛就上來迎接她,,鼻子在賈文君的頭上膝蓋上蹭來蹭去。
賈文君伸手摸了摸這只憨蠢可愛的大金毛:“餓了吧,我也餓了,吃飯?!?p> 這狗之前的主人就是跳樓的女孩。女孩的繼母嫌晦氣,把狗趕出家門。小區(qū)其他養(yǎng)狗的人也不敢養(yǎng),金毛在小區(qū)里被當成流浪狗到處撿垃圾吃,賈文君看它可憐,在小區(qū)里喂了它幾次,它就成天跟著賈文君,可憐巴巴的。
宮大龍本想叫打狗隊的人過來把狗拉走,賈文君最終于心不忍,把已經(jīng)餓得瘦骨如柴的狗帶回了自己家,還給它起了個新名叫大黃。
做好飯菜,一人一狗吃了晚飯,賈文君便牽著它在小區(qū)里溜達。
經(jīng)過門衛(wèi)處的時候,住在對門的白馬山父子正好回來,跟賈文君打了聲招呼。
大黃對兩人特別熱情,不住的往他們身上撲。
白馬山的兒子白潯往后退了兩步,男人擋在前面,蹲下逗狗:“坐下,哎,對了。”
“沒嚇著你吧?我剛見它的時候也被它嚇過,現(xiàn)在才慢慢適應?!辟Z文君不好意思的跟那男孩說。
“沒嚇著?!卑诐€子快到他爸的下巴處了,瘦瘦的,有些靦腆。
“他對狗毛有些過敏?!卑遵R山跟賈文君解釋,邊說邊從超市塑料袋里掏出一根火腿腸來給大黃:“來,給你?!?p> “白大哥,我剛才在家已經(jīng)喂過它了,別再把它的嘴給養(yǎng)刁了?!辟Z文君笑著說。
“也是。你收留它也算是做善事,以后狗狗有什么問題,你就送到我那,我免費幫它看病?!?p> “那真是太謝謝你了白大哥?!辟Z文君對這位姓白的鄰居印象不錯,他是在小區(qū)旁開寵物醫(yī)院的,了解動物,對寵物也很有愛心,經(jīng)常救助流浪貓狗,還給小區(qū)里的寵物義診,是個和善的人。
幾人打了招呼就各自走了,出去逛了一圈回來,賈文君去洗澡,狗子自己在客廳趴著。
浴室里賈文君剛搓出泡泡,就聽到了浴室外有窸窸窣窣的聲音。
這聲音在賈文君家里從來沒有過,獨居慣了的她一時間慌了,冷靜下來后,她趕緊用毛巾裹住身體,迅速拿起放在身邊的手機。
因為獨居,她手機從不離身,即便是洗澡的時候也帶到浴室里,這樣一有什么突發(fā)情況馬上能撥打求救電話。
“唉,慢著,家有狗啊。那聲音應該是狗子發(fā)出來的?!辟Z文君想到這,瞬間松了一口氣,雖然養(yǎng)了一段時間了,但她還是沒習慣家里還有另一個活物。
要是真有人進來,這狗肯定就叫了。
現(xiàn)在狗沒叫,那應該是狗自己發(fā)出的聲音。
賈文君自己分析過后,覺得是虛驚一場。她迅速沖掉身上的泡沫,穿上衣服出來。果然看到大黃正在用力撓著大門,爪子發(fā)出嘎嘎嘎的聲音。
“你在干嘛?”
看大黃后腿支撐著地板,前腿正趴在門上,用爪子在不停的撓著門上的拉手,賈文君朝狗子喊了一聲。
看到賈文君出來,狗子不動了。
“我問你在干什么!”賈文君快速過去,給了狗子一個拍頭殺。
大黃瞇眼退縮,把嘴里含著的賈文君家的那串鑰匙吐了出來。
“你長能耐了,想拿鑰匙自己開門出去,再自己開門進來???”賈文君又好氣又好笑,吼了狗幾聲,趕緊撿起地上的鑰匙讓它回窩。
狗子委屈的將臉轉向門口,不知怎的,它忽然又跳起來,再次撲向大門,健壯的前蹄子瘋狂按壓門把手,要不是賈文君在大門內(nèi)側反鎖,這門早就被打開了。
“你給我消停點。”賈文君拎著項圈把狗子往回拉,當狗爪子離開門板,賈文君清晰的聽到門外有動靜。
鑒于獨居女性的敏感,她放輕動作,慢慢轉開門鏡,看到外面一片漆黑。
外面的走廊燈不知什么時候壞了,文君心說明天得讓電工過來修了。正對著黑漆漆的門鏡想著,她忽然感覺門鏡那頭的黑暗里有東西眨了一下。
賈文君過了兩秒才反應過來,她剛才一直看到的漆黑竟然是對方的眼睛,剛才那一閃就是對方眨眼了。
她頭皮一麻,立馬把門鏡關上。
而此時,外面的人就站在跟她一門之隔的位置。兩人就隔著門這么對峙著。
文君大氣都不敢喘,她不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拿著手機的手都抖了。她急急撥給了今天夜里執(zhí)勤的保安隊長,讓他們馬上到她這棟樓里巡查一下,說這里有可疑人員。
她故意把聲音說得大聲,生怕對方聽不見。
打完電話,她又去把門邊柜子拖過來頂住門,然后又去把對著樓道的廁所小窗給關了,沖到廚房拿了把料理刀握在手里,這才穩(wěn)了心神。
十分鐘后,保安給她打了電話,說她這棟樓里都巡查過了,沒發(fā)現(xiàn)有可疑的人。
賈文君還是不放心:“你們一會回去幫我調(diào)一下這棟樓的監(jiān)控,看看這個時間段有誰出入過?!?p> “好的,賈姐你別擔心,今晚我們多派點人在這邊樓棟巡邏?!?p> 掛了電話,賈文君整個人瞬間軟下來,跌坐在沙發(fā)上,但卻沒有真正放松下來。畢竟剛才的驚嚇太過駭人,這陰影一時半會是散不去了。
她想到剛才的情景,看向大黃:“怪不得它那么急躁,原來是知道外面有情況?!?p> 說完她忽然想到了什么,眉頭登時皺起:“不對,這狗當時嘴里叼著的可是我的鑰匙,它……該不會是想要給門口那個人遞鑰匙吧?”
這個想法讓賈文君起了一身雞皮,她呆坐在沙發(fā)上,看著已經(jīng)安靜下來癡癡盯著自己的狗子,越看狗子越覺得瘆得慌。
一整晚她都腦子一片空白,手腳冰涼,根本不敢睡覺。
躺在床上輾轉反側,賈文君是越想越不對勁。
她想起了爆炸前她上1501的時候,那家里明明沒人,是誰給金毛開的門?難道是狗子自己開的?
可狗來了也有段時間了,之前怎么沒看到它有這種舉動?為什么偏偏昨晚就反常了,難道是因為門外的人?
它認識門外的人,所以想把鑰匙拿出去給他?
賈文君打了個激靈,想把狗趕出去又不忍心,畢竟這只是她自己的推測。狗的思維跟人不同,她用人的想法去推測狗的行為,這本身就很可笑。
看來明天得先去買個狗籠子回來了,她不在客廳的時候就把大黃關進去,這樣應該就沒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