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電話,我才發(fā)現(xiàn)天已經(jīng)黑透了,整個房間黑漆漆的,自己腦袋漲漲的,精神也有恍惚,可能是因為Kate給我說的信息實在太難以置信,一時間確實難以接受;或者就是這一天自己的情緒都在奔潰的狀態(tài)下完全沒有休息,引起了頭疼。
我知道這不可能是Kate干的,她確實對齊淼已經(jīng)完全的沒了興趣,可這一下子自己唯一的猜想也就沒了后續(xù),究竟是誰拍下了照片的謎團謎團緊緊握著我的心臟,完全沒有被松開的跡象。
我覺得自己應(yīng)該出門跟齊淼道歉,去和他好好商量商量。
我拉開房門,被客廳里的光芒晃到了眼睛,急忙用手捂住了。可當(dāng)我慢慢適應(yīng)之后,我開始懷疑我眼前看到的一切是不是真的,齊淼躺在沙發(fā)上,抱著自己的被子,地上全是倒了的啤酒易拉罐,沒喝完的啤酒從鐵皮罐子里頭流了出來,蔓延在地板上。
我聽到一個半死不活的聲音在呼喚我的名字,然后看到齊淼喪尸一樣的睜開了眼睛:
“季穎,你出來了啊,你還好嗎,我喝了點酒,沒事吧,你要喝嗎?”
他的每一個字都拉著長音,嗓子像是空調(diào)外機一樣。
我長呼一口氣,忍著滿屋的酒味,打開了客廳的窗戶,山區(qū)的冷空氣涌進房間,整個屋子的空氣也變得清新了一些。
我慢慢靠近齊淼,撇著嘴,不停地嘆氣,問他:
“你又犯神經(jīng)了,喝什么酒啊,我好不容易冷靜下來,你就開始犯酒癮?怎么回事?還讓不讓我過了?!?p> 我又舍不得看他這個樣子,把他扶正讓他做好,然后給他從熱水壺里接了一杯熱水,遞到他面前。
這時我也不知道他耍什么瘋,他從地板上又掏出一瓶啤酒,遞給我,兩眼迷離,全身發(fā)燙,然后對我嘟囔到。
“季穎,我好愛你,我真的好愛你。我絕對不可能對你做那種事情的,我還想帶你去見我父母,讓我全家看看我的女朋友?!?p> 面對他從來沒有過的熱烈告白,我一時不知道該怎么回,我只好先接過他手上的啤酒,然后對無奈的回答:
“好好好,等隔離完了,一定去,還有你這什么酒量,喝一點就醉成這樣,趕緊回去休息吧?!?p> 他卻不依不饒,手舉到我面前,把手中的啤酒上下晃著。
迷迷糊糊地繼續(xù)說:
“季穎,你必須要把它喝了,你要是不喝,我就覺得你不愛我,我的要求也不過分,你今天非要說我和Kate沒分手,我倆在戲弄你,可是你壓根不知道,我有多么委屈啊。。。。。?!?p> 他吸著鼻涕,還用另一只手抹走了眼角的淚花。
我回想起當(dāng)我憤怒的詢問Kate她是不是還跟齊淼有聯(lián)系時,她沒留任何情面的回答說:
“我才不會跟那種人再聯(lián)系了?!?p> 而當(dāng)我問為什么和齊淼分手時,她冷冷的回答到,我也不想和他分手,他的性格是男生中獨一無二的了,可是你還不知道嗎,傻姑娘,他是病人,他壓根就沒法干那個,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我祝你們幸福,不過我不可能還掛念著這種男人的。”
她說的每一個字都像是在我腦子里捅上一刀子,但我又回想起自己和他在一起后,他的保守和矜持,我也越發(fā)覺得奇怪,越發(fā)覺得Kate說的在理。
我看著我面前這個如同窩囊廢一樣的男人,突然感到一種憐憫之心從心中升起,我下意識的接過他給我的啤酒,發(fā)現(xiàn)拉環(huán)已經(jīng)打開,拿在手里卻涼涼的,好像是剛剛從冰箱里拿出來的。
他這時才笑了起來,對我說到:
“我看你生氣了,敲門也發(fā)現(xiàn)你鎖了,我就心里郁悶啊,沒什么辦法就讓老李拿了一箱啤酒來,想著這不是喝酒解悶嗎,明天起來我肯定收拾干凈,你放心喝就行?!?p> 我實在沒法再拒絕他了,拿起酒瓶,咕嘟一聲,灌下去一大口,啤酒很冰冷,喝在酒里還有一種出奇的甜味,咽下去后,嗓子里傳來熱辣的感覺,仿佛自己喝的不是啤酒而是白酒。
我也坐到了沙發(fā)上,感覺有什么東西在身體里發(fā)作,全身瞬間就變得滾燙起來,我想要把自己的衣服撕扯掉,但我忍住了,我又想到了Kate的話語,它們在我腦海中久久不散。
我又端起啤酒,頂在嘴上就開始向下咽,黃色的酒順著我的嘴邊流了出來。
我的嘴巴也開始不受自己的控制,開始沖著齊淼嚷到:
“Kate說你沒法。。。。。。是真的嗎?齊淼,你為什么從來沒有告訴過我???”
在我模糊的視線中,我看的齊淼的眼睛好像快速的眨了一下,他好像很害怕被什么人聽到,可下一秒他就結(jié)結(jié)巴巴的回到:
“沒有,沒,她瞎說的,純屬瞎說的,我只是單純不想跟他那樣,可我想跟你,季穎,我真的想跟你?!?p> 一股熱浪從我的腸胃里席卷到我的腦子,我一下?lián)涞搅怂砩?,把四肢都盤到了他溫軟的軀體上。
齊淼用盡了力氣,把我從沙發(fā)上抬起來,然后我們兩個并排著,攙扶著對方,他引導(dǎo)著我慢慢的走回來我的屋里,我屋里黑的嚇人,可他卻精準(zhǔn)的把我放到了床上。
齊淼卻在這時站起身來,對我低語到:
“我出去上個廁所,然后把燈關(guān)了再來找你,好嗎?”
我感覺自己的腦袋在船上瘋狂滾動,我覺得酒勁已經(jīng)完全進入了自己的腦子,我已經(jīng)快沒了意識,但還是哼哼唧唧的回答:
“不行,你不能出去,你就在我旁邊,你不能離開我,齊淼!”
我能感覺到他還是站起身來,向房間外面走去,我的低語慢慢變成了叫喊,然后變成了嘶吼,我發(fā)了瘋一樣叫喊他的名字,卻還是沒有回應(yīng)。
我又想到Kate說的,想到他或許真的是有缺陷,于是又沖他吼到:
“你為什么騙我,你明明說你愛我,你卻都不肯待在我身邊,齊淼,你去哪啊?!?p> 恍惚之中,我停止了叫喊,我發(fā)現(xiàn)自己再沒力氣去說話了。
整個屋子的燈全部熄滅了,再沒了一絲光亮。
只有一種奇怪的索索聲,像是什么東西在爬動。
突然,我看到有個黑影進入了我的房間,我在迷離中問到:
“齊淼,是你嗎,你回來了?”
我在黑夜中期待著什么又擔(dān)心著什么,但我一想到齊淼那溫柔的嗓音,我就覺得自己做好了準(zhǔn)備。
這些都是書中沒有的知識,我的父母也從來沒有講過,可我明白,或許只有我明白,當(dāng)那一刻要來了,就沒有什么可顧慮的了。
一只手摸上了我腰。
我一遍又一遍的問著:
“齊淼,是你嗎,齊淼。。。。。。你要干嘛?“
我聽到一聲男人的喘息,喘息聲粗獷豪放,好像我面對的是森林里的棕熊的吼叫。
在聽到那個聲音之后,我才意識到什么,我急忙吼叫到:
“不,你不是齊淼,你是誰,你到底是誰,放開我,起開,從我身上起來。。。。。?!?p> 恐懼如潮水一般席卷而來,我開始拼命的掙扎和吼叫,可發(fā)現(xiàn)自己的四肢被扣的死死的,剛張開嘴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疼痛和恐懼像是無窮無盡的海水拼命的涌進我的嘴巴里,我開始嗆水,無法呼吸。
我覺得自己的意識慢慢模糊,最后完全喪失了知覺。
我的腦袋重重的磕到了堅硬的床頭,全身再也無法動彈了,死死的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