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試探

　　過了三日，紫禁城上書房的師傅正搖頭晃腦的講課，極為陶醉，十阿哥胤?在底下有些昏昏欲睡，九阿哥胤禟瞄了他一眼，搖了搖頭，趁講課師傅不注意伸手推了推十阿哥。

　　十阿哥一個哆嗦，立馬驚醒，皺著眉頭左右看了眼，發(fā)現(xiàn)是九哥推的自己，又舒展開眉眼，朝九阿哥極小聲地問道：“九哥，你干嘛推我？”

　　“我想出趟宮，你出不出去。”九阿哥盯著十阿哥，聲音戲謔地問道。

　　“我想出去，可是上次我們出宮才被皇阿瑪罰了跪，要是再出宮......我怕皇阿瑪再......”十阿哥聽課聽得乏味，他確實也想同九哥一塊兒出宮玩，只是上次被老爺子教訓(xùn)怕了。

　　九阿哥聽在耳里，暗暗嘀咕：十弟的膽子也太小了。

　　逗留了片刻，九阿哥便彎低著身子，在其他阿哥詫異的目光中溜出了上書房的門，十阿哥見他溜出去，也悄悄地溜之大吉，等講課師傅反應(yīng)過來，九阿哥和十阿哥早已經(jīng)出了宮門。

　　到了正陽門外，九阿哥同十阿哥到了興盛酒樓二樓的雅間用午膳，飯未吃到一半，卻聽隔壁雅間的人說話。

　　“欸，你說這酒樓對面的興旺閣錢莊到底是什么來頭?！?p>　　“我只知道是個女東家，前幾日步軍統(tǒng)領(lǐng)衙門的官差在興旺閣錢莊門口時，我碰巧見過?！?p>　　“哦！想必是八旗哪家的貴女吧，能在這條街做生意的不是名門就是望族?！?p>　　九阿哥聽到這，臉上皺起了眉頭，后面兩人還說了什么他就沒心思聽了，一會兒到錢莊問個明白。

　　十阿哥對九阿哥開錢莊的事情也有些許了解，其中一個人說到興旺閣錢莊時，他疑惑地看向九阿哥，“九哥，他們好像在說你和五嫂開的錢莊！”

　　“別管他們，先吃飯，吃完我們到錢莊看看?！本虐⒏琰c(diǎn)點(diǎn)頭，看著有些傻傻的十弟。

　　等到了興旺閣錢莊，九阿哥一詢問，才知道錢莊被同行鬧事的事情，九阿哥覺得有些忿忿不平，這樣的事情怎么能忍，那些人敢來鬧第一次就敢來第二次，他必須從根本上杜絕同行的欺凌。

　　李掌柜有些懊惱的看著有些怒氣的九阿哥，“都是奴才無能，未能處理好錢莊的問題......”

　　李掌柜是九阿哥花重金從其他鋪?zhàn)油谶^來的，如今錢莊讓人鬧了，他卻無能為力，多少會讓東家審視他的能力是否能堪重任。

　　伙計端了兩杯茶水上來，十阿哥端起來聞了聞茶香，又放下了茶杯，這茶與宮里的相比，還是差了一些。

　　“被打的那位伙計呢？”九阿哥眼珠一轉(zhuǎn)，朝還在鋪?zhàn)拥幕镉媯兺送?，卻沒見到誰臉上有傷。

　　李掌柜低著頭，后知后覺反應(yīng)過來。

　　“哦，奴才已經(jīng)讓他在家養(yǎng)傷，看樣子還要過陣子才能到錢莊來了?！?p>　　這種情況，九阿哥也不好多說李掌柜什么，畢竟日升昌錢莊來鬧事，也不是因為李掌柜，他遂朝李掌柜吩咐了些事。

　　“錢莊得請些保鏢護(hù)院了，錢庫里的錢就是錢莊的命，錢丟多少你們命就丟多少。另外錢莊如今主要主營貨幣兌換，日后逐漸增加存款、放款和匯兌業(yè)務(wù)，這兩件事李掌柜你要加緊辦理?！?p>　　李掌柜暗暗感嘆，東家小小年紀(jì)懂得未必比他這個掌柜少，他心里頗有些心服口服，忙點(diǎn)頭應(yīng)承著。

　　九阿哥見李掌柜點(diǎn)頭，這才對旁邊的十阿哥問道：“十弟，有興趣去日升昌錢莊嗎？”

　　“九哥去哪我就去哪?！笔⒏缧Σ[瞇的，感覺此時的空氣都格外新鮮。

　　過了大概一刻，日升昌錢莊門口，兩個年輕的少年出現(xiàn)在門外，當(dāng)值的伙計凝視過去望了一眼，也未將他們當(dāng)回事，畢竟南來客往的，見過的人也多。

　　九阿哥徑直走了進(jìn)去，十阿哥跟在他身后，九阿哥兩只眼睛仿佛像看仇人一樣看著他們，芒刺在背的，看了叫人害怕，門口的伙計被他這眼神嚇了一跳，忙退了幾步朝里走，叫了掌柜出來。

　　也不等日升昌錢莊的伙計招呼，九阿哥和十阿哥便坐在鋪?zhàn)永锏囊巫由稀?p>　　“你們這買賣做得不干凈，竟然對同行耍使詐這樣的小把戲。”九阿哥輕描淡寫的挑眉，望著日升昌錢莊的掌柜說道。

　　日升昌錢莊的掌柜聽后，眉眼間有些驚訝，一個十幾歲的小子哪來的膽子，竟敢對他們?nèi)丈X莊頤指氣使，他臉上立馬堆著笑，呵呵笑了起來。

　　“兩位公子說的這是哪里話，我們?nèi)丈X莊也做了好些年的生意了，怎么會去找同行的麻煩呢，想必兩位公子都是道聽途說來的消息，不足為真。兩位公子到本錢莊來，是兌銀還是存款呢？”日升昌錢莊的掌柜臉上笑瞇瞇的。

　　九阿哥沒想到這日升昌錢莊的掌柜如此直言不諱，心下暗驚，臉上的神色卻巋然不動，心里卻暗罵：你這狗東西，還敢禍害爺?shù)匿佔(zhàn)?，你是吃了豹子膽了?p>　　十阿哥瞥瞥嘴：“步軍統(tǒng)領(lǐng)衙門的人都出動了，這還有假！”

　　九阿哥在心里冷笑，這日升昌錢莊的掌柜可真是會真瞎說瞎話，他遂用冷冰冰的語氣朝那位掌柜說道：“好好告訴你們東家，若是再到興旺閣錢莊來鬧事，他就等著下大獄吧。蕭蕭落寒木的道理你應(yīng)該告訴東家，讓他明白明白！”

　　說完，甩了甩衣袖，“十弟，我們走?！?p>　　那位掌柜聽后，臉色冷了下去，他看著那兩位小子的穿著打扮，想必身份不簡單，從剛才的語氣看，那倆小子估計也與興旺閣錢莊有關(guān)，能有這個實力的，想必是京里哪個八旗旗主的兒子。

　　陽光漸漸褪了，回宮的路上十阿哥又害怕起來，“九哥，要是皇阿瑪又發(fā)現(xiàn)我們逃課出宮怎么辦？”

　　“我有法子，你放心，這次我們一定不會挨罵?！本虐⒏绯聊?，有些篤定的樣子。

　　十阿哥如釋重負(fù)，只要不被皇阿瑪再罰跪就好。

　　兩人一回宮，便去了乾清宮。

　　康熙眉頭緊鎖：“聽今日上課的師傅說，你們今日又逃課了？”

　　“皇阿瑪，今日師傅講到二十四孝，孩兒想到皇阿瑪經(jīng)常為政事煩憂，便想著為皇阿瑪分擔(dān)一些，便帶著十弟到天子腳下的京師體察了民情，結(jié)果發(fā)現(xiàn)步軍統(tǒng)領(lǐng)衙門一些官差向沿街的商鋪索要錢財。”

　　“是啊，皇阿瑪，那些官差還威脅那些商鋪，說是不給銀錢，就不保他們平安?！笔⒏缒樕兞俗?，鼓著膽子附和道。

　　康熙臉上的表情變得微妙而驚訝，隨后吩咐身邊的太監(jiān)立馬招九門提督進(jìn)宮面圣。

　　第二日，五貝勒府書房里，婉玥邊替胤祺磨墨，邊神色詫異地聽著胤祺今日上朝時的所聞所見，“你不知道，九門提督的趙大人昨夜被革職了，說是他縱容底下的人欺商壓民，今日皇阿瑪還在朝堂上夸了九弟和十弟，說他們終于干了一回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