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辦事效率這點上,王飛和秦牧野絕對是同一類人,總是能夠高效且高質(zhì)量地完成一項任務(wù)。就拿找我們組樂團這件事來說,就是最好的例子。
雖然白天都要軍訓,他們只有晚上的時間才能找場地。可不到三天,這倆就定好了合適的場地。我們的練習也就此來開序幕。
不過話說回來,大學的軍訓還真是和初、高中的差距巨大,至少正式很多,軍訓的內(nèi)容也豐富很多。除了初高中必練的方陣式以外,我們還增加了拉練和實彈射擊。
當女生們聽到了軍訓有20公里的拉練加上實彈射擊的要求時,九成的姑娘們都倒抽了一口冷氣,臉上的表情雖然主題很明晰,就是恐懼。但展現(xiàn)出來的樣子也是豐富多彩的。這倒是讓我狠狠地欣賞了一把。
但我當時內(nèi)心是覺得這幫女人會不會太夸張,不就是走十公里然后打個槍再回來嗎?至于把小臉都給嚇白了嗎?嬌氣吧。向我們這種經(jīng)常運動的大老粗,也就那樣吧。
抱著對拉練完全不care的心態(tài),完成了當天的軍事訓練后,我回到宿舍洗了個澡,還了一聲干凈清爽的運動服,便只身前往我們練琴的音樂工作室了。
之前有一段實在沒有彈好,我得趁著兩位大師還沒到場之前想,自己好好練練。我們只有14天的排練時間,時間都寶貴,我不要拖了后腿。
果然,等我走進音樂工作室的時候,那兩個都還沒有過來。我獨自開了燈,操起租來的小BASS開始彈起來。
這把BASS?是王飛專門幫我借的,粉紅色的,偏小巧一點。因為這次要演奏的旋律需要搭檔小提琴,所以王飛選的是P BASS。用王飛的話說是,這個BASS中頻和低頻聲音比較肥厚,能夠有效提升整個樂曲的圓滑度。
而這個觀點,在秦牧野和王飛一起將我的編曲改的面目全非了之后,也得到了他倆的共同認可。
我反正就是一個剛?cè)腴T的小菜鳥,所以他倆說選什么樂器,怎么演奏,我都沒有意見。
三天的練習下來,我也是被這兩個大師驚艷到五體投地。
王飛平時陽光溫和,讓人總是很輕易親近。我能夠想象到帥哥打架子鼓本來就會很賺人目光。可是沒想到的是,王飛一上了架子鼓,簡直就換了一個人。
還記得排練的第一天,秦牧野直接掏出了已經(jīng)被他倆改的面目全非的編曲,要我們把各自的部分單獨的演奏出來,順便也檢驗下大家是什么水準。王飛便自告奮勇第一個上來演奏。
新的編曲,架子鼓的設(shè)計節(jié)奏感十足。而整個演奏過程中,他的眼神會變得專注。雖然嘴上還是會帶著微笑,但這個微笑明顯很犀利。
打起鼓來,鼓棒在他的帶動下,張狂地舞動著。仿佛在向世人顯示著其主人的瀟灑與不羈。加上這段鼓聲節(jié)奏感十足,能十足十地激起人澎湃的心潮。
這一次,我竟然看呆了。
“愛妃,你打鼓太帥了。朕大愛啊?!弊詈笠粋€節(jié)奏過去,我內(nèi)心還是激動不已,沖上去勾住了王飛的肩膀,邊拍邊激動地說道。
“是嗎?”王飛恢復了以往的溫和,陽光的笑道。
“簡直了。我估計迎新晚會之后,你肯定成為全校女生的偶像。荷爾蒙力十足啊?!蔽彝O铝嗣团牡膭幼鳎苯迂Q起大拇指,毫不吝惜地夸贊著王飛,“氣場相當大!帥!”
“呵呵。靜靜,沒你說的那么夸張吧?!蓖躏w撓撓頭,保持著微笑,“早知道你喜歡,我之前就多打幾次給你看了?!?p> “沒事兒。咱們這時間不是還長嗎?!薄毕胫瓦@種有顏又有才的人做了兄弟,還能合作演奏,我怎么有點興奮到全身發(fā)抖呀。
“哼。”此時,一聲不和諧的冷哼扎進了我的耳膜。
呀,我特么怎么忘了秦牧野還在旁邊。
剛剛我們好像是一起欣賞了王飛的演奏吧。當著準男友的面和別的男生摟摟抱抱,還是追求我的人,我這是有多不想轉(zhuǎn)正呀。
沖動果然是魔鬼,一high?起來就不顧場合。現(xiàn)在才知道擔驚受怕四個字是怎么寫的吧。
我趕忙縮了回來,就像一個觸電的人一樣,手不由自主的抖了一小會。然后趕忙規(guī)規(guī)矩矩地站在秦牧野,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等待著他老人家的訓話。
秦牧野此刻眼神極其冰冷。
一言不發(fā)的他直接拉低了整個音樂工作室的氣壓??此劬Χ伎毂某霰恿?,我只能瑟瑟縮縮地咽了口唾沫,低下頭,態(tài)度極其端正的眼觀鼻鼻觀心。
“什么叫做荷爾蒙力?”感覺過了一世紀,他老人家終于迸出了這么個問題。
“啥?”我趕腳我有點沒趕上趟。
“你剛剛說的?!?p> 聽這話,是說秦牧野有好奇,但態(tài)度繼續(xù)冷冰冰。
“呃,沒什么。就是我瞎編的一個詞兒。主要是說王飛男性魅力十足?!蔽乙荒樫r笑。
其實此刻我發(fā)現(xiàn)我真的是很不懂男生。從我的角度來看,我覺得王飛是我的好兄弟,他那么出彩我是真心替他興奮。完全沒有一點點多余的想法。
內(nèi)心十分坦蕩,所以也沒在意自己夸張的肢體動作和不恰當?shù)拇朕o,覺得很是沒所謂。
可這些失誤,卻讓秦大人臉色極其難看。
我雖然很怕他生氣,可我根本沒有轉(zhuǎn)過來,真心不知道他為什么又不爽了。
“秦牧野,別光站著,拉一個啊。”
此時,王飛的聲音飄了過來,適時地解了圍。也同時讓我想起了我們正在做的正事兒。
“對呀,哥,該你了。我好期待呀。”
一想到秦牧野即將展開的獨奏,我就滿身心的期待。
“嗯?!鼻啬烈皽\淺地回應(yīng)了一聲,就將手中早就準備好的小提琴抬上了肩膀。
隨著悠揚的樂聲響起,秦牧野嫻熟的技藝直接把我們帶進了卡農(nóng)營造的音樂環(huán)境中。
編曲是他和王飛完成的,按照我對秦牧野的認知,他應(yīng)該是已經(jīng)完全記下了譜子。所以整個過程,他可以做到完全不看樂譜,時而閉上雙眼,時而又微微的睜開。
但無論怎么變,他那一扇長長的睫毛總是撲閃撲閃的,好像在騷動我的心弦。
隨著樂曲的推進,他右手修長的手指在琴弦上飛走,按壓著不同的琴弦,像是在施展著牽動我靈魂的魔法。
而左邊的手臂帶動著弓,閑適平穩(wěn)。尤其是配合著他高挺的身材和出眾的相貌。
我感覺我看見了一個身穿白色宮廷禮服的王子,站立在頗具巴洛克特色的涼亭中,優(yōu)雅地拉動著小提琴。周圍的白玫瑰吐露著芬芳,競相開放著。而他的琴聲悠揚綿長,正傳達著他對這個世界的熱愛。
我已經(jīng)被深深地吸引了,一曲終了,癡醉如我,竟然沒有回過神來,思緒還飄在遙遠的遠方,回味著這驚艷的一幕。
直到秦牧野一聲很不和諧的招呼傳來,直接擊碎了我全部的幻想。
“小妮兒,你口水,抹一哈嘛?!?p> 額,要不要這么丟人。我趕緊接過秦大人遞過來的紙巾,在下巴上胡亂的揮舞著。然后尷尬地對兩位大神笑笑。
天知道我現(xiàn)在笑得有多勉強。
“靜靜,該你了喲?!?p> 此時王飛已經(jīng)離開了架子鼓,將BASS遞到了我手上,然后退到和秦牧野一樣的位置平排站著,等著我的發(fā)揮。
“好,來了?!蔽液舫鲆豢诖髿猓悬c不自信的說道,“沒你倆整的好,不準笑我哈。”
“不會。”王飛溫柔的笑道。
而反觀秦牧野,雖然面上的溫度比之前有所上升,但好像還是比較低,不耐煩地催促了一聲。
“快點。”
“哦。”我立刻開始了我的演奏。
根據(jù)這倆人的編曲,整個曲子我是第一個奏響樂器的人。一開始,便是十二個合弦領(lǐng)入,比較俏皮可愛。
緊接著便是一段與鼓聲配合的快速指彈演奏,很費手。不過還好,他們設(shè)計的下一段便是小提琴和架子鼓的配合,我可以暫時休息8個8拍。然后我就轉(zhuǎn)向重低音下沉,配合小提琴補足低音。然后就到高潮部分了,我配合小提琴作為主音奏完8個8拍后,小提琴為我的指彈進行配合。在之后我都是處于配合狀。所以相對于秦牧野和王飛而言,我會略顯輕松。
很快我的演奏也算無風無浪過來了。剛演奏太投入,沒來得及看兩位觀眾的表情。
此時再怯怯地看向他們,居然發(fā)現(xiàn)他們臉上帶著欣慰的表情。我才如釋重負,松了一口大氣,知道自己應(yīng)該不會給他們添麻煩了。
也就從那個時候開始,我開始期待14天的排練,以及14天后我們將會幻化出的奇跡。
回味完第一天排練的過程,我這才匆匆忙忙地把自己從自己的思緒中拉了出來,開啟了今天的練習。
十分順當,完全沒有昨天和他們配合時的磕磕絆絆。我真是拿自己沒有辦法。只要秦牧野在旁邊,我就沒辦法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因為我這次是要和他配合,我想盡善盡美做到最好,只給他添彩??墒窃较胱龊茫骄o張,就越容易出紕漏。
這不,我自己一個人練,就順得不能再順了。
“哎……我果然還是個沒出息的玩意兒。這輩子算是折你手里了?!蔽遗牧伺奈业男》郏ㄎ医oBASS取的小名),感覺有點無可奈何,自言自語道。
“靜靜,你折了什么?”王飛的聲音突然傳過來,驚得我跳了起來。
我拍了下心口,轉(zhuǎn)過頭看向門口,嘴里哀怨地發(fā)出了一聲:“愛妃……人嚇人會嚇死人的?!?p> “哈哈,靜靜,你的樣子好哀怨啊。”王飛到?jīng)]有在意,笑得爽朗。
“哼?!蔽覒崙嵉睾吡艘宦暎⒁饬Ρ闳挎i定在秦牧野身上了,立刻將笑容堆到了臉上,“哥,你來啦。怎么今天有點晚呢?”
這什么臺詞,感覺就是個幽怨的小媳婦在抱怨自己的老公回家太遲。
秦牧野臉上平靜到紋絲不動,回答道:“今天我們學院籃球隊報名。”
“?。磕銈儗W院這么早呀?那你倆都報了嗎?”我聞言,陡然感覺很興奮,我是真心期待這兩個大神在場上聯(lián)手虐人的表現(xiàn)。
“那肯定的,我倆現(xiàn)在是同吃同睡,公不離婆,稱不離砣?!蓖躏w笑道,然后手自然地搭在秦牧野的肩上。
“滾?!鼻啬烈罢諔T例拍掉王飛的手,但臉上的表情不純粹是冰霜。
看來已經(jīng)適應(yīng)了王飛的動手動腳了吧。
“野,你太冷了。我這么大一個暖陽都把你捂化不了。哎……”王飛裝模作樣的感嘆,一本正經(jīng)地開秦牧野的玩笑。
“哼。”秦牧野聞言,只是在鼻腔里“茲”了一聲,表示著他對此言論的不屑。
“哈哈,開始練習吧?!蔽乙娗啬烈澳樕絹碓胶?,生怕王飛還收不住調(diào)戲秦牧野的心思,趕緊轉(zhuǎn)移大家的注意力。
“對。開始吧。”王飛到是見好就收,做到了架子鼓的演奏位上。
“嗯?!鼻啬烈耙贿吇貞?yīng),一邊操起了他的小提琴。
見他們已經(jīng)準備好,我就發(fā)話,“開始咯。對了,我在想要不要準備一點動作?”
“可以呀,靜靜。你自己安排你的唄。我反正動不了?!蓖躏w笑著回答我。
“你隨便吧?!鼻啬烈巴瑫r回答道,還輕輕地點了點頭。
“好,那我來了?!蔽一貞?yīng)他們以笑容,然后開始撥動琴弦。
12個和弦,我撥弄得十分認真。感覺我大氣都不敢出,就差手沒抖起來了。果然在單弦彈奏的時候,我太緊張,連續(xù)錯了無數(shù)個音。
“小妮兒,你快把BASS捏斷了。”秦牧野許是完全看不下去了,在我說了第10次哥不好意思的時候,他扶著額頭低低地說道。
王飛到是保持著他一貫的微笑,靠近了我,溫柔地說:“你太緊張了,靜靜。你需要放松?!?p> “你在搞什么?自己演奏的時候完全沒問題呀。真想把你腦子敲開看看里面裝的什么。”秦牧野繼續(xù)冰著臉毫不客氣地刺激著我。
我很委屈,但是卻又不敢發(fā)作,很明顯我現(xiàn)在是脫了他倆的后腿了。只能用哀怨的眼神看著他倆,憋了憋嘴道歉道:“對不起。是我耽誤你倆時間了??晌掖_實不知道自己是搞什么飛機。明明覺得可以彈對,腦子一過,手就跑偏了?!?p> “沒事的?!蓖躏w聞言,立刻揉了揉我的頭,“你太緊張了?!?p> 雖然王飛揉我的頭的動作讓我抬起了委屈的頭顱,可我的注意力壓根就沒在王飛這里待很久,倒是精準地鎖定在了秦牧野身上。
咦,我怎么覺得秦大人的目光從憐惜變到了急凍???這是要吞了我的節(jié)奏呀。
我趕緊向下一蹲,成功地躲掉了王飛的大手,然后顛顛兒地跑到了秦牧野身邊,一臉討好地說道:“不好意思啊,哥,耽誤你時間了?!?p> 聞言,秦牧野翻了個白眼,一臉冰霜地操起小提琴,說道:“那就趕快再來一次。”
“哦?!蔽尹c點頭,嘟嘟嘴跳回原位,然后對王飛笑道,“愛妃,快回你的位子吧。再來一次吧?!?p> “嗯?!蓖躏w笑得有點勉強,這才收回那原本應(yīng)該在我頭上的手。搖了搖頭,回到了自己的位子。
王飛此刻的勉強,我又何嘗不能理解。熱臉貼了冷屁股,我讓他體會了,秦牧野不也剛剛讓我體會了嗎?
我在無奈的苦笑一下,收回感慨萬千的思緒,準備開始了。而此刻,可能是心情的顏色由粉紅色變成了藍色,陰霾了不少,腦子卻變得沒有那么多雜念。彈得也就上了軌道,發(fā)揮出了正常的水平。
到了和王飛配合的階段,已經(jīng)彈得比較輕松的我,還能自如得給王飛投過去一個微笑。
哈,手上的節(jié)奏也沒有錯喲。我洋洋自得了不少。
可我的得瑟還沒有維持到10秒鐘,悠揚的小提琴聲音就揚起了。秦牧野挺棒的身影緩步走來。
只見他鎮(zhèn)定自若地拉著小提琴,修長的手指在琴弦上飛舞,左邊胳膊隨著音樂的抑揚頓挫自由地揮動。他半側(cè)著面頰,高挺的鼻梁將本來就配搭適宜的五官襯托的更加立體。要不要這么迷人,我完全不能鎮(zhèn)定了。
估計此刻的我早就雙眼冒心。和流川楓親衛(wèi)隊在那里,“哇……秦牧野君?!?p> 這種激動是沒法不重合的。
直到我仿佛看見了秦牧野好像給了我一個看見白癡的眼神,我全身一抖,立刻清醒了過來。呃,剛剛發(fā)生什么了?
“靜靜,我都叫了你好幾遍了?!蓖躏w無奈的聲音從側(cè)面?zhèn)鬟^來,我看過去,他的笑容略帶苦澀。
“你是又飄到哪里去了?這里要跟上我們啊?!鼻啬烈爸钢僮V說道,兩眼微瞇,透著殺氣。
“呃,哥,你太帥了。我看傻了?!蔽疫@會是真傻吧?什么話都敢往出冒啊。能不能過過腦袋呀。
可這句傻話卻收獲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原本秦牧野臉上冷如冰窖能凍死人的表情陡然就緩和了。
雖然此刻的我早就想為我說過的傻話咬舌自盡,但看見秦牧野驚人的變化。
原來天才也是喜歡別人夸的。
我此刻的那個內(nèi)心啊,怎么說,羞愧與驚喜齊飛,難堪共嘚瑟一色。
靠,王飛,看見了沒。本小姐才是冰山哥的暖陽,看到什么叫融化的跡象了吧?
這表達,好像我在吃王飛能和他同吃同眠同學習,同玩同鬧同打球的醋一樣。
好吧,我確實對這個福利挺羨慕嫉妒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