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秦牧野剛開始著一個月真的很緊張。作為法學(xué)院的學(xué)生，對我院四大名“補”的名聲早已如雷貫耳。所以只要是想順當(dāng)畢業(yè)的孩子們，我們的期末復(fù)習(xí)往往比別人早，也比別人扎實且費時間。
就這樣，我和秦牧野的第一個月的約會不是在圖書館，就是在自習(xí)室。整得就像高考之前一樣，如臨大敵。連牽手擁抱的時間都十分有限，其他的風(fēng)花雪月，呵呵，哪還有影子??？
突然有種錯覺，我這戀愛談的還真特么的勵志啊。
直到考完試的那一天，我才感覺像是徹底解脫了。出了考場，就直奔在教學(xué)樓下等著我的秦牧野。一見到他，就直接撲到他的懷里，哪還管周圍有哪些人，也管不了這些人投來了什么樣的眼光。
“靜靜，你要不要這么熱情??？能不能照顧下我這只單身狗的心情??？”
我怎么好像聽見了王飛的聲音，于是從秦牧野懷里探出了頭。
只見王飛直挺挺的站在秦牧野身邊，嘴上唚著溫暖的笑容，在這個冬日的暖陽映襯下，依舊光彩奪目。
“咦，愛妃。”我從秦牧野懷里跳了出來，整理整理了頭發(fā)，向王飛打著招呼，“好久不見了。”
“是挺久的了，”王飛笑看著我，略略思考后，繼續(xù)說道，“有一個月了吧?！?p> “有那么久了嗎？”我低頭算了下日子，然后裝模作樣地說道，“哇，可不咋地。真有那么久了耶。沒辦法，貧尼這閉關(guān)修煉中，今天剛剛出關(guān)。與施主還真是有緣?！?p> “啊，你們這才在一起就閉關(guān)修煉，你是對我們牧野不滿嗎？”王飛一臉調(diào)皮的壞笑，問得十分故意。
“愛妃，你這是把兄弟往火坑里推的節(jié)奏啊?！蔽覍ν躏w的“不懷好意”直接揭露。
語罷，我還專門看了下秦牧野大人的臉色。還好，春風(fēng)依舊和煦。
“靜靜，你把你們家牧野丟給我一個月，我是不是應(yīng)該收費??？”王飛不以為然，繼續(xù)開著玩笑。
“哪有啊？”這個月確實過得天昏地暗，但印象里，秦牧野有和我一起上自習(xí)吧。我不自信地?fù)狭藫项^，扯了扯秦牧野的衣袖，看著他繼續(xù)問道，“有嗎？”
“是啊，你都冷落我一個月了。哎，這戀愛了和沒戀愛就沒什么區(qū)別嘛。”秦牧野佯裝傷心地回答道。
“不是吧，哥。我，我，我……”一看秦牧野那個樣子，明知道他是裝的，我還是依舊很緊張，直接緊張到口吃了。
“逗你的?！鼻啬烈叭嗔巳辔业念^，笑道，“別聽王飛瞎說。我這個月除了和他一起練球、吃飯和上課以外，基本也沒什么時間和他廝混在一起?！?p> “靜靜，你還是那么好逗?！蓖躏w笑得很歡，“我們也要考試的，不是嗎？”
“對哦。你們今天也是最后一科了吧?！蔽一腥淮笪虻?。
“是啦?！蓖躏w雙手環(huán)胸，搖了搖頭繼續(xù)笑道，“所以，我倆現(xiàn)在在等你一起去吃飯。然后準(zhǔn)備下午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了?！?p> “還等什么？走啊。”一聽見有好吃的，我情緒大振，挽起秦牧野的手臂，直接向校門口沖了出去。
我們選了一家校門口普通的小館子。叫了幾個熟悉的菜后，我們一邊喝著茶等著上菜，一邊聊起了寒假的計劃。
“飛飛，你寒假怎么過？”我問。
“就先在C城陪家人過年。之后可能要回美國一趟。”王飛呷了口茶答道。
“啊，寒假那么短，你還要回去?。俊蔽矣悬c驚訝地問道。
“嗯，回去有點事。也是很長時間沒回去了?！蓖躏w隨意地回答著，然后把話題往我們身上一轉(zhuǎn)，“你們呢？”
“我也不知道，”我聳聳肩答復(fù)著王飛，轉(zhuǎn)頭便向身旁的秦牧野問道，“哥，今年我們應(yīng)該還是一樣吧。”
“不一樣。今年他們的意見是讓我們?nèi)城過年?！鼻啬烈懊鏌o表情地答道。
“去S城？”我驚訝了，畢竟是第一次聽見這個不同于往年的決定，“我都沒聽我爸媽提起過?！?p> “還沒最終決定吧。我爸昨晚給我先提了下。”秦牧野看著我答道。
“怪不得今年干爹還沒回來，原來是有這樣一出?！蔽宜妓髁讼?，便嘟嘟囔囔起來，“他們也太突然了?！?p> “還好啦。至少不是大年三十才通知咱倆。”秦牧野笑了下，這個笑容還挺冷的。
“S城也不錯啊。至少比較暖和。”王飛安慰似的拍了拍秦牧野的肩膀，“不過你們倆這次一起出現(xiàn)，會不會給他們來一個很大的驚喜?。俊?p> “驚喜？”我反問。
“就是你倆在雙方父母面前公布你倆現(xiàn)在的關(guān)系，他們會不會覺得是一份surprise啊？”王飛笑著問道。
王飛這個問題真是問得好。我和秦牧野都直接愣在現(xiàn)場不做任何回復(fù)了。
我的問題是，這一個月一直埋頭苦讀，真還沒想過寒假我們會面對雙方父母的事情。那秦牧野呢？他愿意在父母面前公開嗎？
我有點拿不準(zhǔn)，只能怯怯地看著他，等待著他的答復(fù)。
可是過了好半晌，秦牧野以后處于面無表情，目光矍鑠的狀態(tài)，可他好像沒有計劃回答這個問題。于是我就替他開始回答了，也可以緩解下現(xiàn)在冷場的狀態(tài)。
“不知道耶。我真還有點拿不準(zhǔn)?！蔽颐黠@地敷衍道，但我的雙眼一直看著身旁的秦牧野。
很明顯，我在等他的答案。
“小妮兒，你怎么想的？”秦牧野看向我，眼里的冰霜褪去了好多，僅有一點點殘留，看起來讓人覺得他好理智。
“我真的沒想過?！蔽掖鸬?。
“現(xiàn)在想想呢？”秦牧野追問道。
“其實宣不宣布有那么重要嗎？”我反問秦牧野。
秦牧野嘴角扯出了一絲微笑，大手敷上了我的頭。
“看來英雄所見略同。”
“什么？我有點沒有跟上你們的節(jié)奏?！蓖躏w一臉驚訝的問著。
我沒有太在意王飛的問題，反而給秦牧野投下了會心的微笑。然后轉(zhuǎn)頭看向王飛說道：“我們打算順其自然。他們發(fā)現(xiàn)了自然會問。何必多此一舉專門宣布呢？”
“哦?！蓖躏w指著我倆，一臉壞笑，“你倆想玩地下情，不告訴父母？”
“不是。”我和秦牧野同時回復(fù)著他。
然后我倆再一次交換了一個會心的微笑。原來這看著對方生殖器長大的交情，就是那么有默契呀。
“小妮兒，你說吧?！鼻啬烈靶那椴诲e，臉上一直掛著微笑。
“我們會很自然。絕不隱藏。他們要是關(guān)心我們就做說明，他們要是不關(guān)心，我們也懶得多費唇舌了?！蔽倚χU明著我和秦牧野的觀點。
不過我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把抓住秦牧野的胳膊，看著他緊張地說道：“不過，哥，我估計我媽和干爹會很快發(fā)現(xiàn)。而且會啰嗦半天耶?！?p> “這倒是，”秦牧野略略思考了后回復(fù)道，“也沒事兒，按以往慣例。干媽我搞定，你搞定我爸?！?p> “耶，你還真是打蛇打七寸啊?！蔽壹樾χ栔纭?p> 這秦牧野抓重點的能力是不是太強了。
“說自己爹媽是蛇，會不會太不孝順啦？”秦牧野笑著和我開著玩笑。
“哈，哈，哈……哪有？”我笑著回復(fù)秦牧野，“斗天斗地斗神明，斗智斗勇斗爹媽。我可不想和我的錢包們過不去啊?！?p> “靜靜，這個說法簡直是……”王飛聞言，也開始笑了起來。
這時，老板已經(jīng)抬上了我們點的菜。我們?nèi)齻€也結(jié)束了剛剛的話題，轉(zhuǎn)戰(zhàn)觥籌交錯之間。
午飯之后，我們收拾好了行李。和王飛一起搭車返回到市區(qū)之后，我倆便和王飛分開各回各家了。
秦牧野依舊不慣著我，我自己一手拖著自己的箱子，一手被他拖著前行。但不一樣的是，我的書包卻被他接了過去背在了他的背上。
直到走進我們兩家共有的球場，回到了這個熟悉的地方，我才在恍惚之間悟出了一種奇怪的感覺。
我們可能真的終于在一起了。
我好像被這種溫暖中帶著微甜又有點微酸的感覺熏昏了頭腦。突然之間，我丟下了我的箱子，甩開了他牽著我的手，跑到了他的面前。
一個熊抱，就把目前還處在詫異中的秦牧野抱得緊緊的。
“怎么了？”秦牧野溫柔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很磁性很悅耳。
“沒什么。就是終于和你在一起了。有點感動?！蔽胰鰦傻?。
“我們不是在一起也一個月了嗎？”秦牧野把下巴放在我的頭頂，輕柔地問道。
“是啊。可是回到這里，那種好不容易的感覺才更加強烈嘛?！蔽依^續(xù)撒著嬌。
“怎么不一樣了?！鼻啬烈氨３种眢w的姿勢，語調(diào)依舊輕柔的問著我。
“哥，你不知道。從高中開始，我基本上每天早晨都躲在我房間的窗簾后面。偷看你打球。”我進入了自己的回憶中，“那時候，覺得你好遠(yuǎn)好遠(yuǎn)，可能我拼盡全力也夠不著你了。但是我還是控制不住自己想偷偷看著你?！?p> “嗯。”秦牧野輕哼了一聲，算是對我的回復(fù)，“我真的一點都不知道?！?p> “我沒敢說啊。更不敢被你發(fā)現(xiàn)?！毕氲侥莻€時候，我的笑容中混入了不少的苦澀。
“你就那么怕我嗎？”秦牧野問道。
我感覺此刻他的下巴離開了我的頭頂，我立刻抬起頭，順勢地粘住了他俯下來看著我的眸子。
“你那時候全身都是冷箭。我也是有點怕怕的。你可不知道你當(dāng)時在女生們中的美稱。”
“是什么？”秦牧野問道。
“不告訴你?！蔽仪纹さ貜乃麘牙镢@了出來，拉著箱子就向前走。兩步之后，我回過頭去勾勾食指說道，“你先幫我放好行李，我再告訴你啊?！?p> “好。”秦牧野無奈地?fù)u搖頭，笑了笑，一步就追上了我的步伐，大手放在我頭上，邊走邊說，“之前怎么沒看出來你這么古靈精怪的的?！?p> “不好嗎？”知道他不會有意見，我便化身成驕傲的孔雀，免不了很是得瑟。
“嗯。我得想想了?！鼻啬烈耙查_始使著小壞。
“別想了。不好也得好。你以為上了我的賊船，能那么好下去嗎？”我開著玩笑。
“你呀……”秦牧野揉著我的頭發(fā)。
很快，我們就到了我家門口，我掏出了鑰匙開了門。
還好家里一直有阿姨幫忙打掃，清潔整齊的感覺還是依舊存在的。
我們換好了鞋，秦牧野把行李放在了門廊，便自然地和我一起去洗手。
他這種自然就像回到了自己家中一樣。完全沒有一點陌生的隔閡。
“哥，你喝水嗎？”我一邊打開柜子一邊取著柜子里的瓶裝水問道。
“要。”秦牧野答。
等我把水從廚房里拿了出來，回到客廳遞給他的時候，他已經(jīng)在沙發(fā)上坐下了。
我徑直去到他的身邊，在他身旁坐了下啦，然后整個人就完全放松地靠著他。
“哥，你就不好奇，別人怎么說你的嗎？”我呷了一口水，對著他眨巴著眼睛問道。
“嗯?！鼻啬烈皩⑽覕堖M他懷里，不置可否地回答著。
“冷面殺手。”我專門調(diào)整了下語調(diào)，讓人聽起來有種抑揚頓挫的感覺，“專殺粉紅少女心?！?p> “嗯?！鼻啬烈八闶墙o了答復(fù)。
“我也是小少女一枚呀。所以，我也不敢靠近你了?！蔽页读顺端钤谖壹缟系氖?，撒嬌道，“不過，我好慶幸你那么冷。”
“嗯？”秦牧野依舊是一個音節(jié)。
“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能不能擠過你那海量的粉絲后援團，出現(xiàn)在你面前?！蔽椅⑿χf道。
“嗯。”秦牧野還是一個音節(jié)。
“哥，我覺得高二那次補課是一次彌足珍貴的轉(zhuǎn)機?？晌乙恢焙闷?，你真的是因為我媽的原因才答應(yīng)給我補課的嗎？”我看著他問道。
“不然呢？”秦牧野眼神飄向了遠(yuǎn)方。
但我總感覺他在回味那段記憶，也在品嘗他當(dāng)時的心境。我便默不作聲地等待著他自己的評論。
果然，過了一會兒，秦牧野便自己給出了答案。
“也不全是吧。如果是給其他人補課。即便是干媽找到我，我也應(yīng)該不會答應(yīng)的。”
“那你是因為我的原因，才想給我補課的吧？”我興奮地問道。
“嗯?！鼻啬烈包c了點頭。
聽見他的答案，我已經(jīng)無法抑制住自己的興奮，直接側(cè)過身環(huán)抱著他，緊緊地縮在他的懷里。
隔了一會，秦牧野的大手也搭在了我的肩上，另一只也環(huán)住了我的腰。
“哥，我到今天。都感覺像是一場夢。我真的在你身邊了嗎？如果這真的是場夢，你千萬別叫醒我，好不好?！蔽遗吭谒男厍?，聽著他規(guī)律的心跳聲，我說出了我的擔(dān)憂。
“傻妮兒?！鼻啬烈拜p輕的笑道，但同時將我攬得更緊了，“是的，我在你身邊了。如果是夢，我也會陪你一直睡下去的?！?p> “哥?！蔽姨痤^看著他，淚眼婆娑。但全是被他感動出的淚水。
他松開了在我身上的大手，把我扶正坐好。抽了一張紙巾，把我臉上的淚水搽拭干凈。
“你真是個愛哭包。”
“我感動嘛。你要知道，我多不容易才到你身邊的?！蔽亦街烊鲋鴭?。
“嗯。”秦牧野溫柔的看著我，掛了下我的鼻子，“我都知道?？煺硐履愕男欣畎?。看大人們的意思，我們這兩天就得出發(fā)去S城了?！?p> “沒事。反正有你陪著，去哪都一樣?！蔽乙粋€撒嬌就又鉆進了他的懷里。
“可我們總不能一直像個連體嬰一樣吧。”秦牧野笑得很無奈。
“我不管。我要把這15年的抱抱都抱回來?！蔽倚U橫地說道。
“我……”秦牧野明顯被我我整得很無語，“好啦，乖了。還要鋪床啊。要不你今晚睡沙發(fā)？”
“睡沙發(fā)也要你陪我睡?！蔽覜]經(jīng)大腦，脫口而道。
“小妮兒，”秦牧野聞言，聲音變得很是邪惡，“你這是在邀請我嗎？”
我聞言，感覺氣氛好像變得不太對勁。立刻從他懷里彈了出來。畢竟好多事情我還沒準(zhǔn)備好，剛剛只是話趕話而已。
“沒有。我錯啦?！蔽伊⒖屉p手投降。
“來不及啦。”秦牧野搖搖頭，臉上的表情變得很是邪惡，然后一步一步地向我撲來。
我立刻縮成一團，閉著眼睛，用雙手抵制者他前進的方向。
“啊。雖然你是我的唯一，但是很多事情我還沒有準(zhǔn)備好。我才剛剛成年啊?！蔽掖蠼械?。
“哈哈哈……”只聽見秦牧野一陣歡脫的大笑之后，我睜開了眼睛，他直接在我頭上敲了一敲，“你這個傻妮兒，趕緊收東西。收好了來叫我。晚上一起去外面吃飯看電影?！?p> 語罷，他轉(zhuǎn)身瀟灑地離開了我家。而我，捂著被他敲到痛的額頭，一臉懵比地目送著這個旋風(fēng)一樣的男子離開。
而內(nèi)心久久地沒有平穩(wěn)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