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證據(jù)？

　　致仕的人重啟，至少現(xiàn)在沒有過，只有到了明中后期，有些文官會經(jīng)歷。

　　“規(guī)不規(guī)矩，還不是俺父王說了算，父王說了，俺們都和一家人似的，還請孫千戶，不要推辭?！敝旄哽愫寐暤?。

　　孫巖之前裝死，朱高煦以為他不愿意，現(xiàn)在聽孫巖說說不合規(guī)矩，感覺還是可以談。

　　大概是孫巖沒想到會是朱高煦親自來勸，這要換成其他軍將來，搞不好孫巖就裝死不出山了。

　　孫巖聽到朱高煦說父王說了算，眼皮微微一跳，他隱隱猜到燕王想干嘛。

　　這事可是抄家滅族的大事。

　　正如朱高煦所料，孫巖開始是不想?yún)⒑系?，也和孫女說過，如果燕王派人前來，就直接說自己死了，來婉拒。

　　只是沒想到，這次是高陽郡王親自上門，這規(guī)格，應該說很重視他。

　　他很不想?yún)⑴c，但被朱高煦識破他假死，又不好明確的拒絕。

　　孫巖腦子也飛快轉動起來。

　　以他的理解，他兒子能做到千戶，已經(jīng)基本到頭了，如果沒什么意外，以后也只是千戶致仕，孫家一輩子也就這樣，以后是建文帝說了算的話，再也不可能有機會往上爬，北平這邊的都會受到朝廷打壓。

　　可如果拼一下，公侯伯爵都還是很有可能的。

　　事實上他最終下對注了，原歷史上被成祖封為應城伯。

　　可孫巖此時還有更大的想法。

　　他看了眼朱高煦，也上下好好打量了下，再想想朱高煦剛才的表情，緩緩道：“既然燕王厚愛，孫巖當然不能不知好歹?！?p>　　朱高煦大喜。

　　“不過。”孫巖語氣一轉。

　　朱高煦愣住。

　　“剛剛高陽郡王提到，咱們以前的婚事，可還算數(shù)？”

　　“。。”朱高煦目瞪口呆。

　　“啊呀”孫若男尖叫，捂著臉轉身就往里屋逃。

　　不過她逃進里屋后，還是躲在簾后，豎起耳朵聽著外面的話。

　　握草，坑了自己?朱高煦剛才圖一時嘴快，調(diào)戲孫若男，沒想到孫巖順坡而下，這就很讓人尷尬了。

　　說實話，孫若男可不如韋達女兒漂亮，但是孫巖出山最少是個千戶，孫若男父親也在軍中，朱高煦的腦子飛快的盤旋起來。

　　孫巖在燕山右護衛(wèi)干到副千戶，又在中護衛(wèi)干到千戶。

　　燕王三護衛(wèi)，孫巖呆過兩護衛(wèi)，老部下到處都是，很多部下，都已經(jīng)調(diào)到其他各衛(wèi)，任千戶，副千戶。

　　朱高煦霍的一下站起來，大聲道：“若男妹妹活潑可愛，又和俺一樣喜歡射箭，只要孫千戶不嫌棄，若男愿意，俺愿娶若男妹妹。”

　　里屋的孫若男頓時臉上憋的通紅，她今天才第一次和朱高煦見面，沒想到突然談婚論嫁。

　　不過這會她還真以為以前燕王就和她爺爺談好了這件事情，不知為啥，心中也沒啥特別愿意，或特別抗拒。

　　孫巖則是心中狂喜，他知道燕王喜歡高煦，他也看重朱高煦的勇猛。

　　“不過。”朱高煦這時也語氣一轉：“母妃曾想讓俺娶韋百戶的女兒，誰是正室，俺不敢現(xiàn)在答應--”

　　“韋達嘛？”孫巖不以為然：“哼，這混蛋敢和我孫女爭，老夫去找他。”

　　原來韋達，也曾是他的部下。

　　六月初。

　　庫使李友直最近運氣不好，走在路上，被路過的馬撞了下，看過醫(yī)后，說要休息一個月。

　　李友直稟明張昺，把鑰匙交給倉庫副使周文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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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月初的京城也是一片陰暗，連京城的百姓都知道最近削藩的事鬧的很嚴重，最嚴重當屬五月份湘王引火自焚，民間很多人都在說朝廷的不是。

　　明明六月艷陽天，整個京師的氛圍卻很低沉陰暗。

　　通政司門口每天絡繹不絕，各種密信從全國各地傳到京師。

　　今天有快馬從北邊過來，八百里加急一路沖進通政司，那匹馬跑到門口后，轟然倒地，接著口吐鮮血，活活跑死。

　　信使在地上一個翻滾，連滾帶爬往通政司里面。

　　一刻鐘不到，齊泰拿到密信，他趕緊準備一番，往皇宮而去。

　　又半個時辰后，黃子澄也來到武英殿，他進來的時候，建文帝和齊泰已經(jīng)都在，另有原錦衣衛(wèi)指揮同知孫泰。

　　洪武二十六年（1393年），朱元璋認為錦衣衛(wèi)有濫用職權，依勢作寵之態(tài)，便下令焚毀錦衣衛(wèi)刑具，所押囚犯轉交刑部審理，同時下令內(nèi)外獄全部歸三法司審理，將錦衣衛(wèi)功能大大削減。

　　朱允炆上位后更不喜歡錦衣衛(wèi)，原錦衣衛(wèi)指揮使宋忠現(xiàn)在加都督，統(tǒng)兵三萬鎮(zhèn)守開平，保持對燕王的壓力，之后朱允炆就沒再另設錦衣衛(wèi)指揮使，錦衣衛(wèi)也基本等于被閑置。

　　黃子澄到后，齊泰馬上道：“北平來密信，有人舉報燕王試圖謀反，私打兵器，囤結糧草，還派人到京師聯(lián)系內(nèi)援?！?p>　　黃子澄臉色微變：“何人舉報？”

　　“燕山左護衛(wèi)千戶倪諒?！?p>　　“可有實證？”黃子澄又問。

　　因為湘王當初也是，就是有人密報他私打兵器要造反，其實就是朝廷自己人在吹風，最后是搞定了湘王，但湘王引火自焚，天下的輿論立馬站到藩王那邊。

　　“倪諒抓秘密捕了燕王部下于瓊，周鐸，正在押往京師的路上，據(jù)說這兩人，為燕王到各衛(wèi)所中招募舊部?！?p>　　宋忠當初抽燕山三護衛(wèi)到開平，把燕王大部份兵馬都帶走，所以倪諒現(xiàn)在就在開平。

　　他無意間聽到有燕王部下在軍中聯(lián)系原燕王三護衛(wèi)的人，所以果斷抓了起來，送往京師。

　　但于瓊、周鐸兩人拒不承認，如果沒有真憑實據(jù)，實難定罪。

　　而且以于瓊和周鐸的地位，似乎不能接觸到燕王核心機密。

　　黃子澄想了想，沉聲道：“若沒有重要的證據(jù)，恐怕難以讓天下人信服。”

　　朱允炆覺得有道理，現(xiàn)在如果沒有確實的證據(jù)，朝廷實在不好先動手。

　　因為湘王的事，朝廷搶先動手，逼的湘王跳火自焚而明志，朝廷也被千夫所指。

　　特別湘王臨死前說的話，等于在說朝廷誣陷他造反，沒有證據(jù)就抓他。

　　所以現(xiàn)在朱允炆不敢再亂出手。

　　原歷史上朱允炆也一直要有燕王謀反證據(jù)才敢下令動手，極為優(yōu)柔寡斷。

　　齊泰這時道：“張信在北平就一無所獲？”

　　黃子澄臉色又變，這是把矛頭指向他了？

　　“張信回稟，正多方準備，要找到足夠的證據(jù)才能動手，不能重蹈覆轍?！秉S子澄冷靜的解釋。

　　黃子澄反過來矛頭指向齊泰，因為造輿論抓湘王的辦法，是齊泰想出來的，結果逼死了湘王。

　　齊泰又氣又急，又不好罵他。

　　朱允炆果然還是支持老師，趕緊道：“等于瓊、周鐸押送回京，盡快審問就是。”

　　眾人從四面八方跑到皇宮，只商量了一會兒，最后建文帝還是以沒有真憑實據(jù)為由，再等等。

　　等出了皇宮后。

　　孫泰和齊泰走在一起，走到了無人處，立馬低聲道：“齊部堂，末將還有個消息?！?p>　　孫泰也帶來了消息，據(jù)他私下查探，燕王府百戶鄧庸剛到京師，并拜見了在京師的蒙古人觀童。

　　觀童原本是燕王帳下蒙古騎兵千戶，被宋忠建議調(diào)回南京，一同回京的，還有原燕王部下一部蒙古騎兵，鄧庸可能是過來拉人的。

　　“剛上圣上跟前你怎么不說？”齊泰瞪著他。

　　孫泰無奈：“說也沒有用，黃子澄敢動手？”

　　齊泰默默想了片刻。

　　今天孫泰也在場是極為少見的，圣上可能一開始就打算等于周兩人被押回京城后，讓孫泰審迅，找到證據(jù)才敢動手，把孫泰叫來就是給他看的。

　　圣上還是太年輕，優(yōu)柔寡斷，膽子小。

　　“這是個機會。”齊泰道：“把鄧庸抓起來，他是燕王心腹，必然知道很多內(nèi)幕，如果證據(jù)確鑿，天下人，誰還敢說圣上削藩不對？”

　　“真要抓人？”孫泰小聲道：“要不要，向圣上？”

　　“你去抓，我晚點再去說?！饼R泰也決定先斬后奏，學習徐輝祖派人追高陽郡王。

　　當天晚上，鄧庸就被秘密抓捕起來，前幾天審訊，鄧庸拒不承認。

　　孫泰這時親自出馬，下了狠手，祭出錦衣衛(wèi)的老刑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