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壞笑幫兇

第一章 第三節(jié) 名為找人的麻煩事(149)

壞笑幫兇 鳴曉誠 3102 2024-05-07 17:47:51

  “幫?”

  溫蒂愣了一愣,沒有立馬給出回答。

  “那全身上下都寫著可疑二字的家伙不可能瞞著總管待在這里頭,肯定少不了你的一份力,你雖然常年否定,但我還要告訴你,總管對你的態(tài)度可不簡單?!?p>  杰克壓低聲音,略顯認真,眼中閃爍著小小的怒火。

  “難道,你是被那家伙威脅的?”

  “...沒這回事,要不你先抓著我的手看看?”

  唐突的要求,杰克搞不明白葫蘆里賣著什么藥,但還是立馬照做,在柔弱似無的燈火下,找到并抓住溫蒂那冰冷的手。

  “然后呢?”

  “把我拉下床?!?p>  “啥?你自己下來不行嗎?腿斷了還是怎的?難不成需要我找個可憐的保姆像照顧還沒斷奶的小貓一般侍奉你嗎?”

  嘴上酸的辣的,但杰克還是沒先刨根問底,用上點力,嘗試將溫蒂從吊床上拉下來。

  溫蒂在男性的體重里算比較輕盈,但仍然不是杰克單靠一人能抗衡的,他還得將手抬得老高,就差把腋下的衣縫扯爛,也未能把溫蒂整下床來。

  “喂!你還到底下不下來了?別癱著了,動一下會死嗎?!?p>  “...不了,不勞煩你了?!?p>  溫柔地將杰克緊握的手掙脫開,拖著精神疲倦的身體,從吊床上跳下,冰冷的地板把最純粹的冰冷反饋給溫蒂的腳底,不巧溫蒂此時的內心,卻與這片冰冷相襯得很。

  “那你還讓老子我白費力氣,你知不知道我的精力價值連城??!”

  “...別讓我選了,杰克?!?p>  “選?選什么?打瞌睡時的姿勢嗎?”

  很明顯,杰克并不知道溫蒂此時,還是說最近是怎么一個狀態(tài)。

  他首先腦子一熱,把從落花村出來的可疑人物帶進了生命之中,還在蘇恩的身上窺探到父親最后的背影,再次喚醒他好不容易被時間沖淡的思念,他不希望接下來的每一天再次重回過去碌碌無為的幾年。

  “蘇恩交代給你的——”

  “等等!沒聽說過隔墻有耳這么句話嗎??”

  溫蒂還未完全把嘴巴張開,杰克就像被驚大了眼珠子的黑豹子一般反應強烈,立馬蹦跶開來并打斷了溫蒂將要開啟的話匣子,他很抗拒為了一個混賬去跟溫蒂爭論乃至撕破臉,現在杰克他根本沒有什么材料說服他,純靠口舌只會讓結果更糟糕。

  “今天可是喜慶之日,就別談煞風景的爛話了,我還有事呢,你繼續(xù)呆著吧——”

  說完,甚至連剛賺來的那袋金幣也來不及帶走,石門剛開出條縫便奪門而出,溫蒂甚至還沒來得及將好不容易拼湊出來的說辭談吐出口。

  在房內墻里頭涌動的電流聲,滋啦滋啦地爬進溫蒂失落的心房,哪怕是外頭那肆無忌憚人潮歡呼聲,也沒法覆蓋掉他的心情。

  “對不起,杰克,你或許無法拉著我往前走。”

  特樂依爾城,這座堪比金字塔階級劃分的城市,就有那么一塊荒涼如戰(zhàn)場后的遺址,早晨過街的老鼠都要比人多,就算到了晚上,人們也會像老鼠一般,躲進連電力都沒有的房間里,瑟瑟發(fā)抖。

  而有這么一家酒吧,仿佛能將全西區(qū)數十萬號人全部接納的圣地,無論男女老少,貧富愚賢,只要上了這里的酒桌,那就是異父異母的兄弟,這點酒錢不只是買一夜的安寧,更能讓仇恨與憤怒好好放上一天假的地方。

  這便是由亨利、蝶與沐陽聯(lián)名從上一代繼承下來的酒館[蕊屋],原本掛著的招牌是個爛俗透頂的名號,并不適合常年掛在嘴邊,才改的名字。

  從上到下,里到外全由亨利一人包辦,偶爾蝶也會提供資金,但她倒不喜歡為了點灰塵忙個滿身大汗,也就臭男人亨利能干這活兒了。

  除此之外,他似乎還偷偷繼承了某位情報販子的衣缽,暗地里兜售著為人所不知的情報。

  因此,就算是被幾乎所有本地人唾棄的西區(qū),算得上半個廢墟或遺跡也不為過的西區(qū),才會有人不惜下重金,淘來西區(qū)的通行證,還可能因為高塔里的達官貴人一舉手一投足,少撒一泡尿,喝多一口酒,便可能念成廢件的通行證。

  沐陽與蝶不在,就算屋子里擠滿了顧客,酒喉聲響徹一片死寂的西區(qū),亨利仍然感覺十分寂寞,無論在鍋里煮出來的酒多燙手,熱酒杯子塞他手心里甚至連慰藉都算不上,調起來的雞尾酒,也被憂郁的藍色染盡,就算顧客想嘗一杯愛情色的紅艷,也只能從杯子里盼出點似藍似紅的紫。

  酒氣正旺,星火通明,午夜時分,客流不減,醉醺醺而再飲,飲而更醉,意識糜爛而再起不能。

  樓上專門處理酒鬼的大房間便派上了用場,雖然不及停尸間的擺床方式那般清涼而舒服,但好歹擺滿了有靠背的椅子,也配備了嘔吐欲上來時及時處理的人頭配對的痰盂。

  里頭彌漫的熏香解醉,能更快地空出位置給下一個醉鬼。

  亨利的酒館每一個夜晚都是這么過的,辛苦與疲憊,也會被維持這個家的使命感沖淡,如今已快25歲的他,都快忘了自己的生日馬上就要到來,腦子里依舊擔心著沐陽現狀,以及蝶是否又懶得吃晚飯了。

  叮叮聲從樓下順著聲管傳來二樓滿是酒鬼的房間內,亨利好不容易將一個不省人事的胖子拽上椅子,還來不及抹一把汗,立馬拔腿往樓下沖去。

  如果來者單純是酒客,那就在酒神的面前虔誠調上杯美酒,如果是來購買或者寄售情報的,也不過敲敲鍵盤那點功夫事。

  然而這一次沖進店門的,既不是來喝酒的,也不是來按規(guī)則寄售情報的。

  這客人從進店起,就已經吸引了店里無數的目光,她不停地浮夸地擺動裙擺上排成海浪的銀色小鈴鐺,狂躁的鈴鐺響壓制住酒吧,生怕整個酒吧聞不著她到訪的消息。

  精致華麗的紅黑基底大裙擺,光從上頭剝下一片布料,都價值不菲,當然,價值的換算可不只是金錢那么簡單,還關乎著蹲大監(jiān)獄的刑期,而罪名便是故意傷害以及侵害罪。

  后面加個括號:對衣料。

  此女子一頭亮眼的金發(fā),及腰,波浪感略顯可愛,只不過圍繞她的氛圍浮夸且傲慢,形象能留在路人的視網膜上,但摻了不小的瑕疵,就像一顆用透明膠拼合的滿身裂紋的金蛋。

  她不可一世地操著高跟鞋直奔吧臺,然后就像一只未受管束的野貓一般,毫不客氣地對喚客鈴進行毫無意義的連擊。

  亨利趕忙連滾帶爬地飛馳而下樓梯,然而一見到女子被濃妝覆蓋的面容后,輕輕嘆了口氣,略顯尷尬地走到吧臺里頭,頭也不肯抬起,話也懶得提,拿起抹布,做做樣子地擦起了玻璃杯。

  這位高傲的金發(fā)女子依舊沒停下她暴躁抽搐的點擊,叮叮聲甚至激起了刀出鞘般的回響,如果按鈴有千萬次的點擊壽命,那這位女子毋庸置疑錯把地溝油當潤滑油給按鈴涂上了。

  “我要找的人不是你,給我滾開!滾開!”

  指不定這個女人有喝伏特加不出酒味的體質,這要是放個衣不蔽體滿面胡渣的男人,那得引酒吧公憤,連著玻璃杯一塊兒給攆出門去,只可惜這蠻不講理的女子穿好臉好身材也好,大伙們都有自知之明,如果要是知道她的身份,恐怕這酒館里的貴客們都得立刻自動掃地出門。

  亨利被名為習慣的麻藥陶醉,不但不以店主身份發(fā)怒,反而乖巧地將周邊的器械收好。

  “大重蝶?!把大重蝶交出來!”

  分不清臉上的緋紅是化妝帶來的,還是惱怒產生的,名為許季妃的該女子,正是特樂依爾城最為繁榮最為紅燈酒綠的區(qū)域,東區(qū)的警隊長之一,她與蝶享有相同的社會地位。

  本想一路遵守酒吧老板大胡子人狠話不多原則的亨利,有些耐不住了,畢竟這個女人要是一氣之下把他大胡子扯下來了,到時候也不好收場。

  索性從邊上的籃子取出干凈的杯子,優(yōu)雅地調出一杯淡黃色的雞尾酒,端在許季妃的面前,這才把許季妃這頭瘋牛制止。

  “請你的?!?p>  許季妃一抿嘴,一咬牙,粗魯地抓起杯子,一飲而盡。

  “我可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蟲,你要問我她這幾天頭發(fā)長了幾微米,肚子鬧過沒有,我也沒法給你確切答案?!?p>  “...呼,好酒——喂!別想用這低級酒打發(fā)我!”

  “要是大名鼎鼎的許季妃小姐肯贊助咱店,說不定下次你來訪的時候,就能端出配得上你舌尖的美酒了——”

  “我不是來跟你辯酒的!憑什么她能參加[西區(qū)會議],我不行??”

  一聽到這幾個字眼,亨利立馬明白她到底來較什么勁了。

  “我不過一介酒吧老板,配不上你的問責,而且嘛——”亨利環(huán)視酒吧,只見所有人都在共享著許季妃的大嗓門,無一例外?!澳銈兙斓臋C密事,不該拿出來掃興?!?p>  被亨利冷淡的話潑了盆冷水,許季妃這才稍微冷靜了下來,拖來一張凳子,坐下。

  亨利輕輕朝著大伙們揮揮手,所有人就像忘了許季妃這個人,紛紛把頭轉回去,酒吧立刻恢復方才活躍的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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