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壞笑幫兇

第一章 第三節(jié) 名為找人的麻煩事(161)

壞笑幫兇 鳴曉誠 2858 2024-07-09 13:10:28

  “...多大點事,都別吵了?!?p>  總管最后怨念地盯了沐陽數(shù)秒鐘后,總算惡狠狠地移開了視線,低沉著嗓子,對著低頭慌亂的員工們,就是一頓冷酷的指示,壓根就沒把現(xiàn)狀當(dāng)一回事,就好像被小偷順走了幾張椅子一般輕描淡寫。

  沐陽雖然不知道至此總管都是怎樣的面孔掌控著眾人,但從員工們那表情,與露出了被狼撕扯下肚皮肉厚的小狐貍一般恐懼的神顏,就知道這個地方雖然算不上高潔圣地,但至少人命還是不可侵犯的領(lǐng)域。

  而總管這一演出,就把在場所有向往平和植物的心的人,全都釘上了惡意的十字架,警告著他們,往日這種事情可能會再次發(fā)生,都得活在不知名死神的陰影下,走在路上見到警察得不自主地膽怯三分,內(nèi)急上個公共廁所,一旦遇到敲門的人,都得條件反射地惶恐著在門上留下遺書。

  總管抬起手,豎起食指,那根指頭上系著某個人未來的悲慘的命運。

  “有誰跟我來一塊處理。”

  沒有獎賞振奮人心,也沒有熱血的誓言來洗腦員工,一番話,直接讓所有人擠在了一起,誰也不想偏出這個臨時團結(jié)起來的集體半步,導(dǎo)致被一眼相中。

  該怎么打算?自己是否也必須混入這不知社會之暗的純潔人群之中,然后低著頭瑟瑟發(fā)抖著度過今晚,等太陽升起時,再做打算。還是該自告奮勇,去看看死者到底有沒有隱藏著什么價值。

  槍打出頭鳥,這時候要真跟著總管去,那相當(dāng)于自律地鉆入虎口,被撕扯攪爛料理,那都是明言看得見的,也只有瘋子會跑上去笑嘻嘻地毛遂自薦。

  但冥冥之中,沐陽卻感覺暗潮已經(jīng)涌上腳趾頭,不能脫身,否則就會一個腳滑,落入渾身是污水的下場。這事件如果只是個極為單純的巧合,那更不應(yīng)該選擇今天出現(xiàn),因為不可能有人希望落花村連帶水夜歌鳴被一窩端,還是以被萬千無辜之人眾目睽睽之下結(jié)束罪惡的一生。

  按照現(xiàn)在的情形,整個落花村的客人都被清了出去,側(cè)面說明了死人一事應(yīng)該并未被外面知曉,今晚可是有上千客人造訪,能在不被客人發(fā)現(xiàn)的情況下,把事態(tài)控制住,這難度可不亞于用紙團去包火。

  很難不懷疑是有用心之人見縫插針,在恰到好處的時候,安排這個事件的登場。

  “...”

  沐陽默默舉起手,邊上所有的同事都瞪圓了眼睛,像見到數(shù)百年沒洗過澡的乞丐一般,那遠(yuǎn)離的速度好比沖岸浪潮的褪去。

  總管也沒繼續(xù)尖酸,連眼神都懶得拿出來針鋒相對,轉(zhuǎn)過身,就往舞臺廣場的方向走去。

  而一旁從始至終一言不發(fā)的宵語,也踏著自己的步伐,向總管同一個方向邁進(jìn)。

  她不需要得到總管的許可,也壓根不在乎誰打算自告奮勇,她永遠(yuǎn)都與自己一路。

  如果此刻駐扎樂隊的三人也在現(xiàn)場,到底會擋在面前,還是熟視無睹呢?

  “喂...你,你真的要去嗎?”

  唯一與沐陽算得上點頭之交的迪力克,仍然打算擔(dān)心一番沐陽,或許他認(rèn)為身為前輩的自己應(yīng)該抗下責(zé)任的大旗,臟活累活得率先去干,看到沐陽如此硬氣,心中不踏實了。

  然而沐陽只給了他一個漠不關(guān)心的眼神后,便也隨著宵語的背影,向廣場邁去,留下迪力克手足無措地望著他比較親信的二人離去。

  宵語長著兩條小短腿,就算跨大步子往前躍進(jìn)的模樣并不算高雅美觀,卻也不妨礙她一定要比總管走得更前。

  而總管也不甘示弱,拉扯大長腿,誰也不想輸誰,兩人就像乳臭未干的小學(xué)生,在謬論著身高墻上的測高線你畫歪著,我涂曲著那般幼稚,讓人不禁感嘆,就算關(guān)系堪比仇人,也能有如此純粹的互動。

  然而將兩人看在眼中的沐陽,卻也沒有被這‘治愈’空間感染,冰冷的空氣如同冰錐,刺痛沐陽單薄的肌膚,那尚不能成為衣服的布匹,似乎在離開了地下之后,又變得無精打采了起來,無法阻擋寒冷。

  空無一人的廣場,回蕩起寂寞的空響,原本萬人空巷的盛況,那足以把太陽寄托在每一個人內(nèi)心深處的溫暖,如今就好像漏了風(fēng)的被褥,遍地的垃圾也象征了狂歡之后,那如同賢者時間一般的落寞,被表演的樂隊們勾去了靈魂,遲遲不能自我。

  從垃圾那看似雜亂,實際有所規(guī)律的骯臟程度,也不過演唱會后稀松平常的景象,也側(cè)面說明了客人們并非毫無秩序地離開,到底如何才能讓尸體出現(xiàn)得如此技術(shù)性,沐陽光靠想象并沒法得出結(jié)論。

  “跟著我?!?p>  “哼。”

  總管明知道自己的命令無法束縛宵語,但還是在舞臺前象征性地低沉了一番。

  頭頂明亮的光線照亮了整個廣場,沐陽瞇著眼仔細(xì)凝視著光所能及的每一個角落,也沒找到類似尸體或者殘骸一般的物件。

  宵語無言地爬上舞臺,用行動告訴沐陽他該面向的位置,那便是梧桐揮灑過汗水,燃燒了激情,還用靈魂動搖了整個落花村的圣地,那承載了一夜傳說的舞臺。

  柔軟的地毯之上,靜靜的仰臥著一個人——應(yīng)該說一具過去是人的某種死物,沒有花哨的死法,也沒有任何感染恐懼的血字留言,象征著犯罪的兇器不知所蹤,就那么孤零零地躺在那兒。

  比起目視了死亡的恐怖,一種難以言喻的寂寞感才是情緒的主角。

  這是沐陽站在臺下時實打?qū)嵉男睦砘顒樱徊贿^他或許還是天真了那么點,當(dāng)他也跟著爬上舞臺后,才發(fā)現(xiàn)裝點著尸體的還有一件飾品,那便是近期在沐陽記憶中霸占了一席之地的半遮面的面具,還是與不久之前戰(zhàn)斗過的人戴著那副的同款,鮮艷的方格狀刺痛著沐陽的腹部,肚子里的怒火重重燃燒。

  光憑這塊面具,沐陽那陰魂不散的女向?qū)ЯⅠR就附在了視網(wǎng)膜上,他差點對尸體來上一腳泄憤一踢。

  一旦冷靜了下來,沐陽才發(fā)現(xiàn),這具尸體,并沒有之前所以為的那般安詳,生前遭受的折磨光想想就讓人毛骨悚然。

  就如燒烤架上那誰都不想吃,烤成碳的豬肝,貼合在皮膚已經(jīng)潰爛的嘴上,黑紫的爛肉看著就讓人難以呼吸。

  兩唇已經(jīng)整合為一塊完整的碳素,回歸最原始的元素,一條粗壯的針線還多此一舉地隨意刺穿尚存的皮膚,將嘴部區(qū)域縫合了起來,是有多不愿意讓這個男人多嘴。

  沒錯,死者是一個男子,但面具卻戴是女向?qū)У哪且粔K,面具上的刮痕與缺口,與記憶中那討厭的模樣別無二致,沐陽可不止一次兩次想一個拳頭粉碎掉那礙眼的東西,只不過力不從心,無法如愿。

  尸體身上穿著的破布只能遮蓋一部分傷痕累累的皮膚,一道連血痂還未完全凝固的大道裂口從大腿根撕裂到了小腿,切面都足以塞進(jìn)去好幾層培根。

  這可不像菜刀切肉時不小心劃傷的,沒有一把長數(shù)米的刃物,又怎能造成如此震懾的傷口。

  巨大的危險正在接近這片灰色的土地,這具尸體更像是警告的意味。

  警告宵語?警告總管?還是警告沐陽自身?

  是誰把尸體放這兒的,似乎已經(jīng)給出了幾個有歧義的答案,是女向?qū)П救??還是女向?qū)Ш髞肀徽l偷襲后奪去了面具,為了以假亂真,放在了另一具尸體身上?讓這里的三人以為女向?qū)б淹觥?p>  與女向?qū)Ы贿^手的沐陽很清楚,女向?qū)Э刹皇悄鼙浑S便撂倒的怪物,能在面具幾乎不受損傷的情況下打敗她的情況,也只有等她自己摘下面具這一種,也就是被上級命令時,才可能出現(xiàn)的狀況。

  沐陽從地下逃出生天之前,尸體就已經(jīng)被落花村發(fā)現(xiàn),這尸體帶來的信息也許根本就不是投向沐陽的,光靠沐陽那零碎的情報網(wǎng),說不定。

  把目光轉(zhuǎn)向同行者的兩人,只見他倆各自露出了不同的神情,總管的還比較好理解,就算用墨鏡遮蓋住了目光中的閃爍,也能從毛孔噴發(fā)出來的憤怒,體會到他獨一無二的立場。

  但宵語就不一樣,她雖然原本臉上的肌肉就已經(jīng)與冷漠與靜怒畫上了等號,但看到尸體的一瞬間,她的表情竟然柔和了起來,如苦澀的咖啡落入了十顆方糖,枯朽的老木萌發(fā)出了新的枝芽。

  很明顯,這個女人根本沒有感到任何的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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