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1 迷途蜀道身歷險
“金丹之為物,燒之愈久,變化愈妙?!?p> “黃金入火,百煉不消,埋之,畢天不朽?!?p> “服此二物,煉人身體,故能令人不老不死……”
李亦璽渾身酸痛直透骨髓,頭昏腦脹地迷迷糊糊醒過意識。同時,一篇奇奇怪怪的經(jīng)文不停地回旋在腦海之中。
“小友,醒醒,快醒醒……”繼爾,正在意識模糊,將醒未醒之際又聽到一個異常焦慮急促,且漢語發(fā)音生硬的蒼老呼喊聲在耳畔響起。
伴隨在陣陣頭痛欲裂中,李亦璽潛意識自己正蒙難,心頭焦急萬分,它救?自救刻不容緩……
好不容易拼盡全身吃奶的力氣,才掙扎著緩緩打開了沉重的雙眼簾。
但眼前乍然一片刺目的耀眼光明,令他又瞇縫起雙眼,目不能視。
好半晌才適應(yīng)了天地間明亮的光線,瞳孔中漸漸聚焦清晰起來。
豁然映入眼簾的是由開始一團(tuán)漆黑模糊陰影,慢慢清晰化作了湊近面前咫尺的一個頭戴菩薩巾,滿面花白虬髯,皺紋深深溝壑道道的異域蒼老胡僧。
只見他面現(xiàn)焦灼之色,彎腰弓背……
實際上是他正屈身蹲在地上,左手入懷抱起了躺倒在地面的李亦璽上身,右手里則拿著一個裝了飲水的葫蘆,正在給李亦樂璽喂水。
顯而易見,這是個不知哪冒出來的良心未泯的老年洋和尚,正在救人急難。
他撞到了倒地昏迷不醒的李亦璽,立即上前施手搭救,只這片刻工夫已經(jīng)成功將李亦璽喚醒過來。
“究竟發(fā)生了什么?我是誰?我在哪里?”李亦璽內(nèi)心發(fā)出了巨大的疑問。
突然,全身一陣陣的痛乏沖擊上來,這種滋味好像全身都麻木,失去了知覺,移動一根手指頭都費盡渾身力氣,有如常年病入膏盲。
“啊,醒了,醒了……醒轉(zhuǎn)過來了就好!你小小年紀(jì),怎會病得這么厲害?”這老年胡僧看李亦璽幽幽醒轉(zhuǎn)過來,雖然一口生澀別扭蹩腳的漢語,但仍難以掩飾其發(fā)自內(nèi)心的興奮之色。
緊接著又關(guān)心詢問起來:“小居士,你病體羸弱,又怎會孤身一人來到這里,昏倒在地?”
“什么情況?”李亦璽剛剛蘇醒之際,還完全搞不清楚狀況,唯余心下滿腹狐疑。
“這里地處深山野嶺,人跡罕至,以你久病虛弱的身體狀況要自己趕來這里,我看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老年胡僧看李爾璽一臉迷茫懵逼的神色,乃補(bǔ)充道:“而且倘若遭遇餓極了,正到處流竄覓食的野獸,實在是危險啊?!?p> “是啊,少年,這里大相嶺山高險峻,人煙稀少,常年冰封積雪,此起彼伏的崇山峻嶺連成一體,實在艱深難行……”
此時,又一蓄著滿臉胡須的中年男子牽馬走上前來,別懷疑,這不是洋人,倒是個純正中國人的面孔了。
只是他和那老年胡僧一樣,同樣顯得滿身風(fēng)塵撲撲之色。
他居高臨下,探頭好奇的朝于地半躺在老胡僧懷里的李亦璽問道:“雖然號稱是大相嶺茶馬古道,但卻在平時也鮮有人跡,不說你久病之人,便是身強(qiáng)體壯之人也礙難攀爬上這險峻難行的山道吧?”
李亦璽聞聲,有些吃力地仰頭向上張望,才發(fā)現(xiàn)原來這中年漢子身后是有一支稀稀拉拉,都是身著骯臟破舊漢服古裝,手拿槍、予、弓、刀武器軍械,全副武裝的數(shù)十人的小軍隊。
隊伍里還押解有一輛囚車,囚車?yán)镪P(guān)押的是一個狼狽不堪,滿身污穢破爛衣裝的,面目即憔悴又猙獰兇惡的大胡子胡人模樣。
這情形分明感覺整個隊伍都經(jīng)過了長途跋涉,早困乏疲憊不堪。
“這是哪個劇組在這里取景拍攝古裝劇嗎?這場景還真是太過逼真?!袄钜喹t滿面疑惑之色,卻一聲不吭,只是心里默念。
“大相嶺茶馬古道?這究竟又是哪里?”
他原本只是北上廣深一線快節(jié)湊城市里,任職某互聯(lián)網(wǎng)大廠享受996福報的一個苦逼咸魚程序猿。
眼看自己就快要奔四了,又是車貸房貸,還有老婆孩子要養(yǎng),隨著跨過年齡分水嶺的三十五歲后,又越來越不受互聯(lián)網(wǎng)大廠的待見,生活壓力日漸增長,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李亦璽也是拼了老命,常年堅持高強(qiáng)度的工作,又一天在公司連續(xù)開夜班戰(zhàn)到深夜,最終還是翻車了。
迷迷糊糊下樓梯間,一腳踏空,隨后眼前一黑,什么意識都沒有了……
現(xiàn)在再次醒來,他才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不是身在原來的大城市,而是孤身失陷在這群峰疊翠的茫茫深山老林中的偏僻蒿草小道上。
這就奇哉怪了,令他是百思不得其解。
他內(nèi)心更擔(dān)心的是自己的飯碗,非常焦急。
身為家里的頂梁柱,身負(fù)養(yǎng)家糊口的責(zé)任,人到中年,上有老,下有小,整個家都還要靠著他支撐呢。
只是現(xiàn)在莫名其妙居然來到了這什么大相嶺茶馬古道,鬼知道這又是哪個網(wǎng)紅旅游景區(qū),或者驢友必到的打卡地……
但是自己明明在公司大樓里,因連續(xù)加班,又困又乏,一陣心悸,于是在下樓梯上洗手間時頭腦一黑,天旋地轉(zhuǎn),腳下踏空,一頭裁倒……
即使沒有瘁死,這會兒也應(yīng)該是人事不省躺在公司辦公樓里,怎么就會意外到達(dá)了這里的?
這實在太不科學(xué),完全解釋不通??!
“咳咳咳……諸位,你們是哪個劇組的,這是拍的什么古裝???”李亦璽感覺渾身酸痛乏力,但心里著急自己的飯碗,什么都顧不得,終于還是有氣無力的問出了口。
微微挪動身體,都感覺氣喘吁吁。
身體的羸弱無力出賣了他,這是久病纏身之兆。
不待對方的人們回答,他又忍不住急著追問:“這里是你們劇組的取景地嗎?‘大相嶺茶馬古道’?究竟是屬于哪里?”
“劇組?拍古裝???取景地?什么亂七八糟?”那眾人為首模樣的大胡子中年漢子一臉詫異神色,好像看李亦璽如外星怪物。
李亦璽勉強(qiáng)艱難的牽動嘴角,趕忙陪笑臉:“恕我孤陋寡聞,實在沒見識,望各位好心如實相告!”
只聽那中年漢子面色一正,沒聲好氣的沖李亦璽道:“小子,我怕你在這荒山野嶺的,一覺還沒有睡醒過來是怎地?怎么凈睜眼說瞎話?”
“你們不是在這里拍古裝劇嗎……”李亦璽心里那個急啊。
“拍古裝???啥玩意兒?你真讓人摸不著頭腦啊,究竟是你犯糊涂了,還是我瘋了?”
“娘的,他不是故意跟我裝胡涂,誆我戲弄我吧?”李亦璽心里又犯嘀咕。
“哦,抱歉,是我昏迷糊了,在說諢話,”無謂的爭論是沒有意義的,沒辦法,他有求于人。
于是,只好順著人家,又問道:“那請問一下大叔你,這大相嶺茶馬古道又究竟屬于哪個地界?恕我年輕識淺,你多擔(dān)待?”
“嘿嘿,原來你小子也是從外地流徙過來的嗎,迷失在了這里啊?連這地界屬于哪里都還沒搞清楚,你是有多荒唐!”
那中年漢子接了李亦璽的話,不無自豪地擲地有聲道:“這里是我大唐帝國的劍南道成都府,此地屬于雅州大相嶺茶馬古道。”
“大唐……劍南道成都府?雅州大相嶺……”李亦璽乍然聞得這樣的訊息,一時還回不過味來。
這也太離譜了,不會吧?絕對不可能……
難道自己一不小心真的就穿越了,和那些穿越劇里的主角一樣?而且是來到了歷史上最負(fù)盛名的盛世大唐?
回味著幾個歷史時間和地名的關(guān)鍵詞,李亦璽心下駭然。
不、不、不……這是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
小說和電視劇里胡編亂造的穿越劇情怎可以當(dāng)真,現(xiàn)實生活中怎么可能?
那看來,是這個扮演古裝戲的大叔太敬業(yè),入戲太深,他的思緒還沉浸在虛幻的穿越古裝劇情中。
“怎么?小子,你還在發(fā)懵,沒弄明白自己的處境?”
那中年漢子見李亦璽情形,立時雙眼圓瞪,又是一頓沒聲好氣的嚷嚷斥責(zé),也有欺他只是一個十四、五歲的無知少年模,。
現(xiàn)在在外人看來,李亦璽確實只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模樣,絕不再是他原來生活中的奔四大叔的油膩形象。
只是他自己一時看不到自己的相貌,后知后覺,沒有意識到。
“小居士,這位是王玄策王大人,是被你們大唐天可汗派遣出使我們天竺國的使臣?!钡故悄抢夏旰蠢钜喹t滿臉黑人問號臉,沒有再賣關(guān)子,乃爽快告之實情。
“王大人和蔣師仁蔣大人已經(jīng)率隊成功出使我們天竺諸國,現(xiàn)在抄近路,走這條蜀毒身道,也即西南絲綢之路返回你們大唐國境還朝?!?p> “原來是這樣!”李亦璽一陣恍然大悟。
他心里又暗暗思忖:“不會這么巧吧?造化弄人,我千真萬確穿越到了歷史上的大唐王朝?這太令人瘋狂了,說出去只怕都沒人會相信吧?!?p> “就快要出大相嶺地界,進(jìn)入前面成都府了,恰才途經(jīng)此地,卻被我們撞見你昏倒在了這片荒野路徑之上,是以貧僧略使援手,將你喚醒救起?!?p> 那老胡僧雙手合十,慈悲地低念一聲佛號:“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阿彌陀佛!”
這哪是低調(diào)的出家人作風(fēng),分明是在向李亦璽邀功炫耀之嫌。
李亦璽還是有些懵:“既然王玄策出使古印度歸來,那現(xiàn)在正是唐太宗李世民統(tǒng)治的貞觀末年了……”
暗夜殘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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