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樣徐公子,我這個提議,你是答應,還是拒絕呢?!?p> 徐若松臉色是變了又變,他已經是盡量的往高抬價格了,可他沒想到,即便是這個報價,林青竟然絲毫不猶豫的同意了,雖說不是一次性付清,可一萬兩就是一萬兩,分期付和一次性支付,區(qū)別并不大。
這一刻,徐若松是徹底的沒脾氣了,他覺得自己不僅是在手段眼光上輸給了眼蘇文這個‘窮書生’,就連氣魄風度也輸給了對方。
換做是他,他可是沒有這樣的魄力,愿意花一萬兩去買一個,一年賺不了幾個錢的破工坊。
“我.....我.....”
我了半天,他最終還是說出了口。
“我賣.....”
僅是兩個字,他仿佛耗盡了所有的力氣一般,說完他身體一晃險些跌倒。
好在下人緊忙將他扶住。
“公子,您沒事吧!”
徐若松帶著復雜的目光從所有人的身上一一掃過,最后有氣無力的在契書上寫上自己的名字后,落寞的離開了。
一旁看戲的人瞧他明明是占了大便宜,卻一副如喪考妣的模樣,紛紛朝他投來鄙夷的目光。
可此時的徐若松對這些人的輕視,已經毫不在意了。
因為他知道,從今往后,他這個清河縣徐家大少爺將會徹底成為所有人的笑柄,他們愛笑就讓他們笑話去吧,反正自己花花公子、無能大草包的形象,早就是世人皆知的了。
其實一開始剛剛接手家族生意的時候,他也曾立誓要將祖輩打下的基業(yè)發(fā)揚光大的。
可他在經商一途上的才干實在是稀松平常,再加上他平日里花錢大手大腳的,導致那么好的資源握在手里,愣是幾年的時間沒賺一文錢,最后反倒要家里掏老本幫他才能讓工坊和店面勉強維持下去。
最后若不是徐有容接手了興隆布行,可能徐家就要敗在他的手里了。
他原本是一個十分愛惜羽毛的人,此時淪落到這個地步,雖說不上是他咎由自取,但他自身的原因絕對是占了大多數(shù)的。
遠遠的看著徐若松落寞的離開,徐有容心里也閃過一絲不忍,可轉念間她又恢復了過來。
別人或許不知道徐家的實際情況,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表面上徐家一家占據(jù)了兩項主營業(yè)務,但實際上,除了興隆布行,每年還能有幾千兩的收入,紡紗工坊那邊一直是賠錢的。
這次她幫著蘇文將自家大哥給攆出這個行業(yè),或許在外人看來十分的難以理解。
但她心里十分的清楚,這樣做反倒是對徐家最有利的。
而且蘇文給出的價碼,就算是她也沒辦法拒絕,更何況他大哥了。
僅是一個下午的時間不到,整個清河縣紡織行業(yè)進行了一次大換血。
原本徐家一家獨大的場面,現(xiàn)在則是變成了勢均力敵的四家各自占據(jù)一方,很多人不由得在心里暗自感嘆。
“真是世事多變啊,這事若是放在昨天,誰又能想到,徐家這個龐然大物居然會被一個才冒頭沒幾天的無名小卒給打得毫無還手之力,愣是把家里的祖產都給輸了!”
其實事情此時告一段落,蘇文也是慶幸不已。
徐若松若是鐵了心和自己硬碰硬下去,多少還是會給他和徐有容造成一定影響的。
待看熱鬧的人散的差不多了,張掌柜二人主動找了過來。
“蘇.....蘇掌柜,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只收徐家的貨不管我們啊?!?p> 見狀,還不等蘇文說什么,徐有容先是哼了一聲說道。
“二位一個是做成衣一個做漂染的,紗錠的買賣原本就和你們沒多少關系,你們參合進來不就想趁著我想做朝廷的買賣分一杯羹嗎!
現(xiàn)在見自己的紗錠賣不出去了,反倒想著找個人接盤,不覺得吃相太難看了嗎!”
徐有容的話將二人說的面紅耳赤,可沒有辦法,他們這次可是下了不少的本錢來囤貨,萬一這批貨真砸在手里,他們這一年可就等于白干了。
張掌柜二人可憐巴巴的看向蘇文。
蘇文輕輕搖了搖頭道。
“二位,實在對不住,剛剛徐公子的要求你們也聽見,我總不能出爾反爾。”
聽到這話,二人是徹底死了心,可他們剛準備轉身離開,蘇文卻又將他們叫住了說道。
“如果二位能答應我一個要求,幫你們一把倒也不是不可能?!?p> 張掌柜二人眼睛一亮連忙問道。
“蘇掌柜有什么要求盡管提,只要能幫我們度過眼前的難關,無論什么要求我們都答應.....”
蘇文沉吟了一番說道。
“我的要求也很簡單,那就是從今以后,整個清河縣的紗錠只有我一個人來做,你們不許在插手......”
一聽蘇文僅是這個要求,二人頓時松了一口氣,當即點頭答應了下來。
徐有容眼神怪異的看了蘇文一眼,心中忍不住的嘀咕道。
“蘇文這是在搞什么,他們倆現(xiàn)在明顯是走投無路了,正是趁機削弱他們的好機會,可你怎么就提了這么個要求??!”
蘇文明顯是讀懂了徐有容眼神中的意思,簡單和二人口頭約定了明天交接的事宜經他們打發(fā)走之后,他微笑著對徐有容說道。
“二小姐,你是不是覺得我這么做好像很沒有道理!”
徐有容嘆息了一聲。
“何止是沒有道理啊,簡直就是糊涂透頂!”
但蘇文卻是搖了搖頭道。
“我當然知道這是一個難的削弱他們的機會,只不過我暫時還不想將他們趕緊殺絕!”
“你沒聽說過一句話,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你今天要是不把他們給打服打怕,他們轉過頭就可能在你身上狠狠咬下一塊肉來,看你到時候還能不能笑的出來?!?p> 蘇文神秘一笑道。
“這個道理我當然明白,可如果我說,我這次放過他們,還用評價將他們手里的紗錠收過來,其實是在放長線釣大魚呢?!?p> 徐有容頓時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道。
“你打算怎么做?
他們倆可不是我哥那種草包,你想要占他們的便宜,可沒有那么容易!”
蘇文用手指在茶水中沾了沾,在桌子上輕輕寫了兩個字。
“貢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