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樓知縣冷笑一聲。
“趙常儒乃是你薛家的大掌柜,本縣倒是想問問,薛公子你作為薛家長公子該不會對此事還無所知吧!”
薛紹風顧不得擦去冷汗,緊忙抱拳說道。
“大人明鑒,那趙常儒先前雖然是薛家的掌柜,可因為他品行不端,薛家早就將他逐出門墻,我可以用薛家的名譽保證,趙常儒做的事情,和薛家沒有任何關(guān)系!”
“呵呵,既然如此,那為何薛二公子為何會和趙常儒有書信往來,還千里迢迢的跑到清河縣來尋他......”
“這.....”
薛紹風腦子急速的思索,情急之下他也顧不得薛紹炎,直接脫口而出。
“我二弟從小魯莽無知,或許是受到了趙常儒的誆騙才.....”
這個說辭,他自己都覺得假,更何況騙過其他人了。
“魯莽無知,我看未必吧!”
“那趙常儒在清河縣時,一直居住在飄香院,更是與其中的凝香姑娘來往甚密,難保不會將自己的一些秘密說給她聽!”
“而薛紹炎剛到清河縣,就直奔飄香院,更是點名要凝香姑娘作陪,被人阻止之后,更是惱羞成怒,派人將飄香院上下三十余口屠殺一空?!?p> “若是僅僅因為爭風吃醋,他何至于殺這么多人。依本縣看,他分明是在得知趙常儒勾結(jié)匪徒的事情敗露,擔心引火燒身,想要殺人滅口,這才屠戮了飄香院滿門?!?p> 除了薛家人之外,所有人都覺得樓知縣這個分析合情合理,忍不住議論了起來。
“絕對就是因為這個,不然他一個金陵來的富家公子,想要什么樣的女人找不到,為什么偏偏要去找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風塵女子,分明就是有所圖謀?!?p> “想不到堂堂薛家,竟然是靠和匪徒勾結(jié)劫掠他人賺到那么多錢的,真讓人瞠目結(jié)舌,樓大人趕緊把他們都給抓起來,他們和這件事絕對脫不了關(guān)系!”
薛紹風是越聽心中越是心驚,徹底亂了方寸。
他看了一眼樓知縣,見他似乎并沒有將自己幾人也給抓起來的意思,心中大概明白樓知縣真正的意圖。
忍不住心中暗道。
“看來二弟是保不住了,現(xiàn)在唯有徹底和他撇清關(guān)系,才能保證薛家不被連累!”
想到這里,他眼中露出一絲決絕之色,立馬高聲說道。
“大人明鑒,我二弟他這次前來清河縣,薛家無一人知曉,他和趙常儒私底下說了什么做了什么,薛家更是一概不知.....”
猛然聽見這話,薛紹炎頓時明白了,自己大哥這是打算放棄自己了。
他不甘心的轉(zhuǎn)過頭說道。
“大哥,你不能不管我啊,我只是聽說趙常儒說,清河縣這邊有一種布料,只要能弄到手,就能賺大錢,其他的事情我也不知情??!”
薛紹風厲聲怒喝道。
“你給我閉嘴,這些年你在外面惹是生非,做了多少天怒人怨的事情,每次都是我給你擦屁股善后,你騙得了別人,還能騙的過我嗎。這次你竟竟做出如此喪心病狂的事,薛家的家訓都被你念到狗肚子里去了嗎!”
“要是父親知道你犯下這等滔天大罪,他老人家非得被你活活氣死不可。樓知縣清正廉明,執(zhí)法如山,你要是還當自己是薛家的人,就趕緊認罪伏法,省的連累了整個薛家上下三百余口......”
薛紹風的確是不簡單,簡單的幾句話,不僅表明了自己和薛家的態(tài)度,還不著痕跡的拍了一番樓知縣的馬屁。
最后更是勸說薛紹炎看在全家三百多口的份上,自己抗下這個罪名。
但還不是最高明的,他最高的名的地方是,不著痕跡的將樓知縣意圖轉(zhuǎn)嫁給薛家的罪名,轉(zhuǎn)移到了薛紹炎是因為爭風吃醋才一怒殺人上。
這樣一來,即便是最后官司鬧到了府衙,甚至是大理寺,薛家也可以揪住這一點,避免被牽連進去。
眼看自己大哥這是徹底不打算管自己了,薛紹炎是有又急又怒,扯著嗓子喊道。
“我是混蛋,是頑劣成性,可你薛紹風同樣不是什么好東西,你以為你做事隱秘,我就不知道你做的那些齷齪事了嗎。今天你要是不把我弄出去,小心我把你做過的那些骯臟是全都給抖出去?!?p> 他這話一出,薛紹風的臉色瞬間就變了。
他知道薛紹炎喜怒無常不可理喻,可沒想到都這個時候,他竟然還不知悔改,還妄想將自己也給拉下去。
他惱怒之下,忍不住一腳朝他踹了過去,直接將薛紹炎給踹了一個跟頭,好半天都沒能緩過氣來。
“你這個逆子,死到臨頭了還敢口出妄言,簡直是死不足惜?!?p> 說完,他朝著樓知縣一拱手道。
“樓大人,既然你們證據(jù)確鑿,就直接宣判吧,薛家絕對不會袒護這個逆子!”
樓知縣看了一眼人群中的蘇文,見蘇文默默點了點頭。
他也知道這件事也該到此為止了。
于是他重重一拍驚堂木,神情肅穆的說道。
“薛紹炎目無法紀,指使他人屠殺飄香院無辜百姓三十余口,罪證確鑿,罪無可赦,著即驗明正身,午時三刻一到處以極刑......”
原本這種殺人大案,尤其是這種一口氣殺了三十多人的滅門大案,是要經(jīng)過層層審訊,最后壓至京城,和其他死刑犯一樣待秋后一同問斬。
可樓知縣也知道,只要薛紹炎出了清河縣的大門,那薛家至少有幾十種辦法,能保下他這條命。
如此嗜殺成性的渣滓若是不能就地斬殺,一旦讓他逃脫,將來指不定還要禍害多少人呢。
所以樓知縣明知道亂給他扣罪名的事不對,但他最后還是這么做了。
這也是他為何要同意蘇文的建議,不惜違背原則也要將他就地正法額主要原因。
縣衙外看熱鬧的百姓,聽見樓知縣的宣判,瞬間爆發(fā)出一陣歡呼聲。
“青天在世!”
“縣尊大人當真是為民做主的好官??!”
“清河百姓替死難者,拜謝縣尊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