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外,不斷有人的殘肢和尸體被丟出,貝列城寬敞的城門此刻更像一座地獄之門,直通人間煉獄。
貝列城積攢了千百年內的兩萬戰(zhàn)及以下強者,加上城中本身城域遼闊,積攢的萬戰(zhàn)強者有百萬之數。
這種數量放到外面,哪怕是三大高城也要忌憚的存在。
但現在,事情正奔向一個大部分人都期望的方向,城中的大部分的強者都因為通曉神典的懸賞,選擇朝那名清道夫發(fā)起進攻。
無論是數量龐大的萬戰(zhàn)惡人,還是傳說中比怪物還怪物的清道夫,都不是他們想讓其活下來的存在。
因此現在沒有一人出手,他們也不敢確定,那些古籍中的記載有幾分真假。
“各位,到下注的時候了?!睄雇醯脑捵尡娙丝聪蚰浅情T中。
一名渾身浴血的血人,左手扯著一個男人的頭顱,右手緊握月銀環(huán)首刀,月銀色光芒與鮮血交織,宛如新生的刀鞘。
他的主人雙眸猩紅,眉宇間是暴躁與殺氣,身后的街道上已經看不清原貌,一眼望去就像是由尸體堆積成的過道。
造成這一切的,正是人們的貪婪,對神的追求。
“啊!”
從尸體堆中沖出一人,巨斧魔力凝型化作五米鋒刃,從空中劈下。
“骨藏。”
數根骨刺鉆出,刺穿了他的心臟與身體,將他釘在空中,索安德收回控制的手。
魔力被封,他催動權能只能使用氣血,這樣的消耗極大,還不如符篆省魔力,操控的精力也更多。
不過殺完這些人,外面還有一批更強的,他知道所以氣勢不能輸。
他踉踉蹌蹌地走到城外,拖著疲憊的身體,看著外面圍起來的人們,將刀抵在地上杵著。
“下一個!”
擲地有聲地話,傳在每個人耳朵里,但就是沒人敢動。
雖然此時魔力被封禁,還被貝列城的那些惡人消耗,但誰知道他還有沒有后手。
“既然沒人先手,那本王就笑納了?!?p> 嵐王一揮手,身后一隊龍武軍展開隊形,架著長槍對準索安德,緩步靠近。
索安德能感覺到,這只訓練有素的軍隊很難對付,不是城內那些蝦兵蟹將那么弱。
“重力…嘔……”
又是一口鮮血吐出,他早就不堪重負,身體也開始造反了,強行用氣血催動權能只是徒勞,那畢竟不是他的權能。
索安德將刀舉起,強行運氣,沖向其中之一的士兵,對方的長矛率先出動,索安德側身躲過,長刀環(huán)繞周身一圈奮力一劈。
對方高舉玄甲盾防御,當刀披在玄甲盾上時,盾被劈壓到地上,持盾的士兵只感覺自己那只手被震的生疼。
“怪力?!?p> “好硬?!?p> 雙方都驚訝于對方的奇特,索安德則是第一次見到這么堅硬的金屬,士兵則是驚訝對方強悍的力道。
就在索安德劈砍護盾的時間,其余五人的長矛已經刺進索安德的后背。
“額啊,山海壑!”
刀光劍影閃過,五名龍武軍士兵都及時后撤,他們沒那么傻,不會硬抗索安德的技能。
但那名被索安德限制住的士兵就沒這么好運,刀光閃過,那玄甲盾露出一道光滑的切口,其中的玄甲兵的咽喉劃上一道血線。
他的命還留著,索安德沒下死手,因為力氣不夠了,他提著刀朝貝列城走。
“殺殺殺,殺殺殺殺!”
趁他最虛弱的時候,殺孽造成的罪氣反撲,索安德的情緒逐漸陷入癲狂,周身忽然環(huán)繞無數肉眼可見的殺氣。
他的眼中猩紅正在占據理智,此時他更像一個怪物。
“老三,把河小子帶回來,其余人,呈包圍陣式。”
其中一名士兵將長矛留在原地,舉著盾走到那名危險的士兵身后,將他慢慢帶離戰(zhàn)場。
“殺氣實質化,會亂人心神,注意屏息守神?!?p> 什長指揮著剩下的四人,圍繞索安德成一個圈,五人不停漫步,等候索安松懈的時機。
索安德連刀都舉不起來了,如果不是怒氣強行催動,使他的身體還處于活躍狀態(tài),恐怕現在就會倒下。
他的目光盯著周圍的龍武軍將士,就算要死,他也能拉幾個墊背的。
神衛(wèi)不能召喚出來,現場比神衛(wèi)強的人多了個去,就算把所有的神衛(wèi)放出來,也無法對抗這些人。
突然,周圍出現數道流風,一顆火星字在幾人面前晃過,小隊長忽然感覺不對,剛想大喝讓眾人撤退,一團火焰旋風突然卷起。
緊接著天空忽然降下雷電,幾人被這雷電擊中,痛麻的感覺讓他們肌肉痙攣,高強的素質使他們忍著劇痛撤出火龍卷范圍。
“索安德,你沒事吧?”
是武清淺,她沒走,索安德也收到了神衛(wèi)的消息,武清淺強行離開了他的控制。
索安德已經無力地倒在地上,明明是屬于他的符篆狂風,在狂風的余波下,他連站直都很難保持。
武清淺扶著無力的他,索安德已經很重了,尤其是體質未曾收斂的情況下,武清淺廢了好大的勁才讓他慢慢坐下。
剛剛逃過一劫的幾名龍武軍將士,看見了身上鎧甲的焦痕,對面前的女人頓時心生忌憚。
什長還是示意幾人上前,索安德已經快不行,如果可以,這次擊殺索安德將會是大功一件,軍功難得,他不想放棄這個機會。
她一邊護著索安德,一邊說:“本宮乃是京城長公主,爾等還不退下?”
“長公主?”
“稱遺落在外的公主有不少,我們長公主可就一位,你有何證據?”
“呼?!?p> 武清淺知道此時能證明自己身份的,只有那龍氣刻印。
她默默運轉刻印,身后隱隱有一只金龍浮現,武清淺高喝一聲:“放肆!”
無形的龍威自她身后釋放,那些士兵血脈中的臣服感在不斷告訴他們,面前的這個女人,就是貨真價實的皇室成員。
龍氣是京都的皇室成員獨有的刻印,只有擁有純正血統(tǒng)的皇室成員,才能擁有,也只會擁有這種特殊刻印。
而在當今所有皇室成員全部死亡的情況下,世界上只有一個人,一個女人,擁有龍氣這種皇室血脈刻印。
那就是當朝長公主,京都正統(tǒng)皇位繼承人,武清淺。
“真的是長公主?”
什長拿不定主意,他只是一個小小的軍官,面對皇室成員如果不跪都是天大的不敬,在面對真正的皇室,尤其還是儲君時,可不敢動手。
他扭頭看向后面的大將軍,這件事只有這位大將軍有資格判斷。
“嵐王,這就是你說的長公主已死?”魏原忠以質疑的口吻詢問嵐王。
他原本就是聽嵐王保證,正統(tǒng)繼承人長公主武清淺已死,各方王權要爭奪王位,才帶領自家兄弟跟隨嵐王,在外跟隨嵐王四處征戰(zhàn)尋找機會。
可現在皇室正統(tǒng)居然出現在這里,那龍氣只要是個東方人都不會認錯,那就是皇室正統(tǒng)的龍氣。
京都人皇自稱人族統(tǒng)領,就是因為其無可比擬的人皇龍氣。
“不可能,我已經讓暗塔的人刺殺武清淺,現在已經兩個月了,他怎么可能還活著?”
“你敢派人暗殺儲君!”
六大軍隊統(tǒng)稱禁軍,就是人皇的軍隊,他們對人皇的忠誠無人能比。
因此現在的情況十分棘手,禁軍不可能對人皇出手,哪怕是還未上位的人皇。
“你已經是我軍隊,禁軍虎符為證,你是要不忠嗎?”
嵐王拿出左龍武衛(wèi)的半塊虎符,對魏原忠命令到:“我要你殺了清道夫,清道夫是不祥之人,他待在人皇身邊也對人皇不利。”
嵐王只想要成神契機,一旦他成為神,這皇位還不是手到擒來,到時候就算是那位禁軍統(tǒng)帥也奈何不了他。
魏原忠看了眼虎符,又看了眼長公主,眼神糾結。
禁軍只認四類,六軍大將軍,虎符,禁軍統(tǒng)帥,人皇。
虎符代表著他們軍隊調動的全力,只有人皇和禁軍統(tǒng)帥,以及各自代表的大將軍能拿走。
他也是通過多方打聽,確定人皇之位的正統(tǒng)繼承已經全部死亡,才拿走虎符,選擇自己接下來的陣營。
可現在儲君在這,他該怎么辦?
“她只是儲君,而且你們不用擊殺儲君,你只管去殺那位清道夫,你們聽的是人皇的命令,不是儲君!”
“我已經派暗塔的殺手暗殺他,儲君也活不過今天了,你知道暗塔規(guī)矩,現在背叛我,只會讓你的左神武軍孤立無援?!?p> 嵐王呵斥道,現在如果丟了左神武軍這張牌,他在這里就將毫無競爭力。
他知道現在站隊的意義,那將意味著他再無后路。
一番權衡后,魏原忠拿出了自己的長槍,他一躍飛到武清淺面前。
什長看到了大將軍,立刻讓自己的人撤退,大將軍出手了,就沒有他們什么事了。
“長公主,還請您讓開,我要,清君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