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門外的聲音

　　10歲左右的小女孩粉雕玉琢，烏黑烏黑的雙馬尾辮子隨著主人的蹦蹦跳跳不斷的抖動。

　　藍白相間的公主服上干干凈凈，兩顆可愛的小虎牙微微露出一角。

　　她領著岑一川走進屋內(nèi)，然后指著大廳開心的說道：

　　“爸爸，你看你看，這些都是我布置的！

　　1層的大廳張燈結彩，天花板各處掛滿了大紅色氣球。

　　各色的彩帶橫跨整個客廳，碩大的雙層蛋糕擺在最顯眼的位置。

　　大白墻上點綴著卡通貼紙，銀幕上播放著卡通劇。

　　“爸爸，你坐沙發(fā)上，我還沒準備完喃。”

　　小女孩哼著兒歌，走進廚房。

　　“馨雨背著洋娃娃，

　　走到花園來看花

　　娃娃哭了叫媽媽

　　樹上小鳥笑哈哈”

　　小姑娘身高不夠，搬出個小凳子。

　　哐嘰哐嘰的剁肉聲響起。

　　“爸爸，這肉一點都不聽話，稍微等一下才能開飯哦?！?p>　　小姑娘轉過身看向岑一川，原本干凈的藍白裙子上現(xiàn)在沾上點點血跡。

　　乖巧的姑娘，笑容很是甜美。

　　“馨雨，爸爸不餓。你先過來一下，爸爸有禮物要送給你?！?p>　　聽到有禮物，馨雨在裙子上擦了擦手，一路小跑過來。

　　她昂著頭看著岑一川，臉上滿是期待。

　　“給你，喜歡么？”

　　岑一川從懷中掏出一個洋娃娃，小姑娘拍了拍手，接了過去。

　　“馨雨喜歡！”

　　小姑娘抱著洋娃娃，一邊擺弄一邊問：

　　“爸爸，媽媽什么時候回家？”

　　“馨雨最近超級乖，衣服天天洗，作業(yè)100分，衛(wèi)生打掃的也很干凈。”

　　“艾琳小姨可以為我作證！”

　　小姑娘得意的昂起了頭，眼睛睜的大大的。

　　“今天是媽媽的生日，我特意做了布置，就等媽媽回來給她個驚喜了！”

　　小姑娘突然想起了什么，從沙發(fā)跳了起來：

　　“對了，媽媽的禮物還在樓上，爸爸你去拿一下！我去后院收衣服！”

　　小姑娘一溜煙跑開了。

　　岑一川眉頭緊鎖，但是暫時沒什么好辦法。

　　女兒的情況非常的復雜，目前先走一步算一步。

　　他站起身穿過客廳，踏上樓梯，馨雨的兒歌繼續(xù)響起，回蕩在整個屋內(nèi)。

　　“小小馨雨，藍白裙衣，每天乖乖，媽咪愛你?！?p>　　“燕子，馨雨的情況似乎變得更嚴重了，聯(lián)邦的科學家們能做的只是穩(wěn)定住她的狀況?！?p>　　“不過，這妮子3年來越長越高，越來越漂亮，越來越像你了?！?p>　　岑一川一邊看著樓梯兩側的合照，一邊喃喃自語。

　　每張照片都是3人的合照，但是每張照片上的女人的臉都看不清。

　　二樓的走廊兩側全是相同的風景畫，綠蔥蔥的樹林中隱藏著一座古代城市。

　　城市中間有一座螺旋攀升的高塔。

　　高塔旁有一個飛在半空的黑點。

　　“這些畫感覺和上次來不太一樣？”岑一川瞥了一眼，“我記得上次是沒有黑點的?！?p>　　作為聯(lián)邦進取號的艦長，岑一川的記憶力和觀察力雖不是頂尖，但肯定比一般人強。

　　更何況在這座人工建造的隔離空間，變化的東西非常的少。

　　他走進中間那副巨型油畫，直接用手指擦了擦黑點，沒擦掉

　　“不是污漬？”

　　他將身子貼近油畫，發(fā)現(xiàn)還是看不清后，將右眼貼近。

　　“是個小人？還有翅膀？”

　　他剛要起身，那黑點嗖的一聲不見了。

　　“怎么回事？！”他詫異道。

　　不過這座屋子發(fā)生了不少離奇的事，這黑點的消失他也沒放在心上。

　　盡頭右側是主臥，岑一川一眼就瞅見床上的禮盒。

　　“這座房間......”他仔細的觀察著房間中的每一個物件，“和過去一模一樣啊。”

　　人造燈光從窗外射來，模擬著太陽光。

　　房間內(nèi)一層不染，兩個枕頭靠在床頭，一側的床頭柜上還有一本過期的女性周刊。

　　床尾的梳妝臺上擺滿了化妝品，其中一盒面霜似乎剛剛打開。

　　木頭梳子斜斜的擺在口紅旁邊，上面還有幾縷長長的頭發(fā)，隨著他的呼吸不斷擺動。

　　半開的衣柜中大半是女式衣服，最顯眼的是中間那件白色婚紗。

　　岑一川深吸了一口氣，他默默告訴自己：

　　“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抱著禮物，他逃也似的下樓。

　　“爸爸，禮物放門口就好了?！避坝甑穆曇魪暮笤簜鱽?，十分遙遠。

　　岑一川把禮盒放到進門左手邊的小桌子上，那里是放鑰匙的地方。

　　他剛把禮盒放下，“咚咚咚”的敲門聲響起。

　　岑一川寒毛瞬間炸起，他很清楚這座巨大的隔離屋，只有他自己能進出。

　　那么，外面的“人”，是誰？

　　“爸爸，是媽媽啦，快開門！”馨雨還在后院。

　　他沒動，因為他的燕子，馨雨的媽媽，早在3年前的事故中去世了。

　　岑一川正要起身去找馨雨，一個無比熟悉的聲音從門外想起。

　　“是川子么？是我，燕子啊?！蹦谴_實是妻子的聲音。

　　與此同時，一個人影出現(xiàn)在門前。

　　透過木門鏤空處半透明的磨砂玻璃，能看到一個女人模糊的身形。

　　門外那人衣服的顏色和身體輪廓，岑一川再熟悉不過。

　　而川子這個稱呼，只有燕子知道。

　　這是他倆之見的小情趣。

　　“爸爸，快開門啊，媽媽回來了！”

　　“川子，快開門啊，我是燕子啊！”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交織在岑一川的腦海中。

　　“川子，我是你最愛的燕子啊。你不知道，我盼著咱們一家再團聚有多久了！”

　　“還記得上次去水上樂園么？你們爺倆把褲子都弄濕了，還好我?guī)Я藗溆玫?，走之前你還說不用帶。”

　　“對了對了，還有馨雨生病那次。我都累的睡著了，你們倆還有精力偷偷買了個小蛋糕，給我過生日?！?p>　　“這些事情我可沒忘記！”

　　岑一川的指甲深陷掌心，一滴滴鮮血從緊握拳頭的縫隙中滲出。

　　“我可是和丫頭說好了，今天會回來過生日的。你不也一直期盼著這一天么？”

　　“我都聞到奶油味了，肯定是我們娘倆最愛吃的香草味?！?p>　　“川子，別玩了，快開門吧。”

　　女人繼續(xù)敲著門，“咚咚咚”的聲音，一下一下打在岑一川的心上。

　　他閉上眼睛，掏出配槍，隔著木門抵在“燕子”的額頭。

　　“對不起?！?p>　　隨后扣動了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