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百姓不會說啥大道理,但會用腳來站隊。想想從前,看看現(xiàn)在,清源郡就是我們的再生父母。
從杜虎子走出永泰鎮(zhèn)那一刻算起,消息就被一路飛速傳遞,直達安溪山大營,比天上的信鴿都要神速。
正值不惑之年的樓泰樓統(tǒng)領(lǐng),仔細看著手里的情報,不言不語,不動于色。但眼角的抖動卻出賣了他,那是亢奮的代名詞。
自從他入駐安溪山以來,防范吳越來敵就是第一要務(wù),整軍備戰(zhàn)更是常態(tài),終于聽聞狼要來了,多少個日日夜夜的期盼呼喚終于有了回應(yīng),今晚必須喝一杯助助興。
安溪山之戰(zhàn),讓泉州各軍大放異彩,大胡子許友昌更是一戰(zhàn)成名,在此陣斬吳越領(lǐng)兵大將。
我也想沾個光,我們漳州軍也不是吃素的,不能讓他專美于前,此處將是你們的吳越大將的最終歸宿,命運的墳場。
漳州軍上上下下都憋著一股氣,清源郡不止有泉州軍,還有漳州軍,而我的新制長槍早已饑渴難耐了,可懂?
杜虎子,就拿你開鋒。
一處山溝溝里,窩在凹陷處避風的杜虎子狠狠打了一個寒顫,山風欲寒。
冬日的風再溫柔,也是刺骨的。
“將軍,我們真的要硬剛安溪山大營?”身旁的一名心腹將領(lǐng)小心翼翼的問道。
他是老兵,上次強攻安溪山防線,他就來過,記憶猶新,噩夢連連,他不是怕死,他是覺得干不過,徒增傷亡。
“是啊,將軍,硬碰硬難免有死傷,身邊的這些人可都是一直跟著你的老部下了?!绷硪幻母菇又缘?。
原來啊,杜虎子離開大部隊后,就想著先去撿幾個軟柿子捏捏,提振一下士氣,搞點油水,但身后暗搓搓的刺史大人親衛(wèi)隊不小心暴露了,這下卻讓他猶豫不決,改變了主意。
干啥?監(jiān)視我的?
“你特么開路前鋒不一路向前,反而東逛西晃悠的,你想干啥吶?你特么是山林的溜達雞嗎?”此時,他想起了劉啟劈頭蓋臉的問責。
“我們是前鋒,本職工作就是探聽虛實,開路的,先剛一波看看情況。”杜虎子勉強定下基調(diào),兩個心腹的心里卻七上八下的。
自此,一路向前,劍指?安溪山大營。
醉夢宮。
小伶俐心如擂鼓,口干舌燥,手腳篩糠似的抖動,小姐快撐不住了,大戰(zhàn)將起,戰(zhàn)火紛飛,看我力挽狂瀾,咿呀……!
“報……,啟稟殿下,緊急軍情?!彪S心尖細的聲音在黝黑的夜空中回蕩。
身心疲憊,大汗淋漓,小伶俐軟倒在門旁,大口大口的呼吸,猶如新生,她看到大毛腿在眼前飄過,又飄了回來。
只覺身體一輕,騰云駕霧,被寬闊的溫暖包圍,然后就進入被窩。自始至終她沒敢睜開眼睛,她怕辣眼睛。
出得門來,寒風撲面,李子木揉搓一下臉頰,快速瀏覽情報,隨后仰望北方漫天的繁星,復雜難明。
“你真是個小搗蛋鬼?!?p> “隨心,給林參政送信,命其回軍泉州,主持大局。”
“招江源、朱英俊、胡三刀、羅三水?!?p> “去泉州城外大營?!?p> “遵命?!?p> 晨光未漏,早霞漫天。
早起的人們看著一隊隊兵馬向北而去,只見旌旗招展,馬嘶長鳴。
王宮,鹿林宮前。
林璐、朱亭、悠魅等攜手相送,依依不舍。
“夫君,早去早回,保重身體。”林璐一邊幫其整理盔甲,一邊言道。
“愛妃,你安心養(yǎng)胎,勿要掛念。”
“夫君,這是給你準備的吃食和點心,記得路上吃?!敝焱ひ采锨跋嗨停酆簧帷?p> “愛妃有心了。”李子木捏捏她的小臉蛋,擦去淚痕。
“殿下,這是一道平安符,是前幾日在承天寺求的,了果大師親自加持開光的,你戴上?!?p> “你給我戴。”李子木語氣輕松,外加調(diào)侃。
悠魅臉色一紅,看了一眼林璐,得到首肯的眼神,翹起腳尖給李子木掛在脖子上。
李子木順勢擁抱入懷,在其脖頸間深嗅一口氣,“等我回來。”
悠魅臉紅如血,小細腿抖得給筋膜槍似的。
松開懷抱,林可心上前來,拿出一個黃袋子,訕訕道:“殿下,這也是一道平安符,也是了果大師開過光的,給你掛在腰間?!?p> 李子木哈哈一笑,張開懷抱,林可心羞得不要不要的。如愿以償?shù)玫揭粋€大大的擁抱,還有一句小情話,林可心心如蜜甜,嘴角上揚。
看到某些人的渴望,李子木一一擁抱眾女,連小伶俐也得到一個大擁抱,隨后,某人瀟灑的揮手作別。
“小搗蛋鬼,我來了?!?p> 大鵬軍率先開道,朱英俊和胡三刀已于昨夜出發(fā),星夜兼程,飛速馳援安溪山。
李子木帶領(lǐng)大部隊隨后趕上,城外大營兩千兵馬由易悠然和孟遠之統(tǒng)領(lǐng),自己統(tǒng)領(lǐng)三百人的“黑龍軍”,這可是他的直屬禁衛(wèi)軍,個個是百里挑一、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悍卒。
近兩萬人的清源郡各軍,才堪堪挑出來這三百人,大胡子真是有心了。
安溪山大營前。
杜棱杜虎子肩扛兩柄宣花大斧,瞇著眼看著高高的圍墻及圍墻上手拿長竹竿的士兵,眼神輕蔑。
手拿竹竿給我們長刀長槍干仗?這里的統(tǒng)領(lǐng)莫非是傻子?這是侮辱嗎?
“來人吶,擂鼓,進攻?!?p> 轟隆隆的鼓聲震撼山林,百鳥齊飛,萬物逃避。
樓泰帶領(lǐng)心腹戰(zhàn)將,站在城樓上,興致勃勃的看著杜虎子一行人,仿佛看到了一只香噴噴的烤乳豬,摩拳擦掌,談?wù)摷娂姡谒未鸬未鹆鳌?p> “就這么點人,也敢來挑釁我們?自不量力!樓將軍,屬下愿帶兵去摟他?!?p> “呸!我的官職比你大,要摟,也是我去摟他,輪不到你來摟?!?p> “我怎么覺得你們的聊天有點不對味?”樓泰。
“將軍,別在意這些細節(jié),摟他就完了?!?p> “呸!我姓樓,要摟也是我先來,整兵備戰(zhàn),開城門,隨本將會一會他?!?p> 城門打開,樓泰帶領(lǐng)心腹將領(lǐng)不慌不忙,閑庭信步,晃晃悠悠騎馬而來。
杜棱一腦門子黑線。這個杯裝的給你滿分。
兩派人,拉開架勢,排好隊,你看看我,我瞅瞅你,相互眼神交流,火花在“噼里啪啦”閃爍。
老大不發(fā)話,余者不敢多嘴。
“本人吳越著名戰(zhàn)將,正五品驍騎郎,彰武軍麾下,福州節(jié)度使劉大人治下,威武將軍,指揮使,前鋒軍統(tǒng)領(lǐng)杜棱,人送外號,杜虎子,善使兩柄宣花大斧,自打出山以來,手下無三合之將,人擋砍人,佛擋砍佛,大小數(shù)百戰(zhàn),無一敗績,皇室褒獎,兄弟擁戴,人民稱頌就是我。”
“大斧不砍無名之輩,敵將報上名來。”
杜棱說完后,得意洋洋,耀武揚威,這么多的頭銜和BUFF加身,就問你怕不怕?
“杜將軍還是我們劉大人的得力干將,左膀右臂……。”心腹們來助攻,必須夸一夸,舔一波。
樓泰等眾將聽得額頭青筋直冒,這些人忒聒噪,跟個娘們似的,磨磨唧唧!
樓泰雙眼微瞇,猶如看傻子似的,撇撇嘴,手里的馬鞭隨意揮了揮,給個輕描淡寫的指示,出口言道。
“樓泰,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