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鳴寺又叫古雞鳴寺,始建于西晉永康元年(300年),已有一千七百多年的歷史,是南京最古老的梵剎和皇家寺廟之一,自古有“南朝第一寺”,“南朝四百八十寺”之首的美譽(yù)。
端午佳節(jié),暖風(fēng)飄揚(yáng),正是出游的好時節(jié),城內(nèi)的達(dá)官貴人,販夫走卒皆入廟祈愿。
蕓蕓眾生,皆愿太平!
舉目望去,寺廟香客不多,寥寥幾人,大概和寺廟的名字有關(guān)吧,“圓寂”?大德高僧西去才叫圓寂,你來這里上香祈福?求死嗎?
雖然香客寥寥,卻有一對俊男靚女格外的耀眼,男的英俊倜儻,女子婀娜多姿,隱約有點(diǎn)嬰兒肥,他們身邊護(hù)衛(wèi)環(huán)繞,丫鬟隨行,妥妥的大香客駕到。
“郎君,怎么來這圓寂寺祈福,我們不是應(yīng)該去大報恩寺嗎?了因大師可是得道高僧,佛法高深!那里祈福才靈?!?p> “了因不在?!?p> “啊?大師圓寂了,哦……,在圓寂寺圓寂?大師真會選地方!”
“你這小腦袋瓜天天想什么呢?”還有一句話他沒說,是否像吉王殿下說得一樣,戀愛中的女人智商都會降為負(fù)數(shù)。
這兩人正是謝言和蕭酒,你沒看錯,他們已經(jīng)完婚了,蕭酒已經(jīng)十五歲了,超過法定結(jié)婚年齡一歲。
一行貴人浩浩蕩蕩入寺,圓寂寺的方丈,早就從迎客僧那里得到了消息,站在不遠(yuǎn)處的他,也聽到女子的話語,嘴角在不自覺的抽搐。
心里默念:阿彌陀佛!
雖然他比不過了因大師的聲名遠(yuǎn)播和佛法高深,但怎么說自己也算是他半個師弟,他跑來我這里圓寂?
呸!我們是叫圓寂寺,不是那個意思啦!看來不是我的佛法不夠高深,是寺名拖了我的后腿,不行!回頭我就改名字。
“阿彌陀佛,各位貴客遠(yuǎn)道而來,圓……寺里恭迎大駕,請!”
“有勞了了大師親迎!”
“了因,了果,了了?一家人?”蕭酒瞪著卡姿蘭大眼睛,表情充滿了驚訝!在她的認(rèn)知里,“了”字輩的都是高人。
“嘿嘿!了因加了果就是我了了?!蹦且馑际牵何覅柡Π?!
蕭酒鄭重的雙手合十,恭敬行禮!
“大師很詼諧!”
“貴客謬贊了!”
“哈哈!大師請!”
“貴人請!”
良好的開端是成功的一半,謝言舉步踏入寺廟,心里有了比較:了因大師有城府,有牌面,是皇家寺廟里不可或缺的一號人物,他也是李煜的最愛,一些皇家的祈?;顒佣加兴纳碛啊?p> 而了果大師有點(diǎn)木訥,好處是便于控制,呸!便于引導(dǎo),這也是李子木當(dāng)初選他去清源郡的原因,再大的佛也逃不出如來佛祖的手掌心。
了了大師卻不拘小節(jié),嬉笑間仿佛故人,有游戲人間的大智慧,師兄弟三人各有千秋,各有造詣。
入得大雄寶殿,謝言整理衣冠,凈手,虔誠上前叩拜,三柱清香點(diǎn)燃,裊裊升起。
了了大師親自帶領(lǐng)僧眾誦經(jīng),梵音繚繞,洗滌心靈,上達(dá)天聽。
然后是蕭酒上前,虔誠叩拜,長跪不起,這個許愿有點(diǎn)遠(yuǎn),有點(diǎn)長。
一刻鐘后,謝言送上長長的供奉清單,了了大師的誦經(jīng)聲高昂了三分。
隨后大家來到后院茶室,茶香飄蕩,沁人心脾。
相互寒暄,三盞之后,“聽說這里還供奉著男孩……南海觀音大士,都說求子很靈,娘子……!”
蕭酒羞紅了臉,但身體很誠實,站起身言道:“郎君,妾身去去就來!大師……!”
“大娘子請!”
“二位伉儷情深,可喜可賀!”
“大師妙語連珠,大師還是那個大師?”
“阿彌陀佛!大師可以是那個大師!”
“大師有大智慧!”
“阿彌陀佛!人人心中有大智慧!”
“大智慧,停!”
“阿……!”
啥米情況?我倆不是聊得好好地嗎?怎么停了。
“這是雞籠山東面二百畝山地的地契?!?p> “阿……貴客幾個意思?”雖然心中狂喜,但他不茍言笑,不露聲色,義正言辭的:“阿米豆腐!”穩(wěn)住!穩(wěn)??!
怪不得今日一早,喜鵲嘰嘰喳喳叫不停,原來是我圓寂,呸!是我寺大喜之日!騰飛之時!感謝佛祖保佑!
“我王為感念了果大師在清源郡的大恩德,故有意向他的師弟所在圓寂寺,捐贈田產(chǎn)二百畝,另重塑佛祖金身,擴(kuò)建廟宇。”
謝言越往下說,了了越是摸不著頭腦,這無緣無故的,遠(yuǎn)在千里之外的吉王殿下怎么會惦記我這山野寺廟?
“了”字輩的大師,全國沒有八十,也有一百,為何唯獨(dú)選我?為何不捐贈給了因的大報恩寺?哦!他不缺這點(diǎn)。
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恨,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愛,天上從來不會掉餡餅,除非你沒看透,悟不出,渾渾噩噩的被蒙在鼓里。
“敢問吉王殿下有何求?”
望著了了大師迫切求知的眼神,謝言不再逗他。
“只要貴寺一名檀越之女,養(yǎng)女!”
什么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這潑天的富貴只為一檀越之女,還是養(yǎng)女?
“檀越之女?”
“正是。”
檀越就是幫助寺廟耕種田地,種菜,打水,劈柴之人,輔助后勤的,不屬于僧人范疇,卻也可以喊師傅的存在。
“謝巡察使,可否解惑?”
“王曰:不可說!不可說!”
“謝大人,已然大師矣!”
“大師謬贊!”
難道我寺一檀越之女有什么過人之處,讓吉王殿下如此大費(fèi)周章,大下血本?誰來解惑?
謝言走了,求子靈不靈?靈,走得時候,多一人,骨瘦嶙峋的一女子,確切的說是女孩子,瘦瘦弱弱的,已然十歲。
她驚恐的眼神無處安放,前一刻還在地里幫養(yǎng)父干農(nóng)活,下一刻就來到方丈的禪房內(nèi)。
養(yǎng)父不得進(jìn)入,雖然養(yǎng)父對自己經(jīng)常打罵,但這一刻,她迫切需要他的一點(diǎn)點(diǎn)溫暖,孤零零的她在陌生的環(huán)境里,在德高望重的方丈禪房內(nèi),在一群陌生人火辣辣的目光里,她只有四處磕頭跪拜,不敢發(fā)一言一語。
自從親生父母離去之后,她唯一的念想是活下去,她還有親人在世,她要找到姐姐,哪怕天涯海角,哪怕……也要找到她的墳?zāi)埂?p> 因為她叫“王念韋”!
想起一句話:問靈十三載,等一不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