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后的夜晚,廂房內(nèi)。
侍女剛剛給躺在床榻上的青年喂了藥液,正準備起身離開時突然感覺到一絲異樣,回頭一看,青年不知何時已經(jīng)睜開了雙眼,正在盯著她。雖然并沒有什么表象,可侍女卻仿佛面對可怕巨獸一般。
正是重傷轉(zhuǎn)醒的文生!
“你……你醒了”侍女有點膽怯。
“你是誰?這是哪里?”文生平靜的問道,其實他已經(jīng)恢復(fù)意識有一會兒了,先是檢查了一遍自己的身體才睜眼的。
“回公子的話,奴婢名叫花花,這里是南漠。”侍女很是恭敬。
“南漠……”文生輕語。
“公子是老爺和少爺帶回來的,我只是負責照顧你,其他的事情等少爺來了公子再問吧?!笔膛ɑㄕf完便退出了房間。
文生掃視了一遍房間,看起來環(huán)境也不錯,可能比起陳家來要差一點。然后撐著床板坐了起來活動了一下,大概想明白自己是被這家人救下的,傷勢已經(jīng)好了很多,那被洞穿的右胸也開始結(jié)痂了。
“那個境界實在可怕,我都已經(jīng)全力跑路了,還是挨了一道,不過幸好當時受傷的是右胸,不然可能直接就暴斃了?!蔽纳闹心?。但很快他的臉色又難看了起來,因為他發(fā)現(xiàn)了一個很致命的問題:經(jīng)脈上覆蓋了一層冰晶狀的物質(zhì),隱隱有要封絕起來的意思,這就導(dǎo)致了體內(nèi)的靈氣無法運轉(zhuǎn),也就是說他現(xiàn)在一身修為都不能使用了。而且最嚴重的是這個冰晶還在不斷的壓縮,如果徹底凝實,恐怕他又要面臨一次曾經(jīng)的結(jié)局了。
“這該如何是好?!蔽纳祰@一聲,眉頭也不自覺的皺了起來。
吱呀
這時房門打開,一名少年走了進來,花花也站在旁邊。
“你醒了?”
文生起身抱拳:“感謝主家的搭救,這份恩情在下記住了?!?p> “閣下不用如此,我秦家本身就是好客之門,舉手之勞而已。”少年說道。
文生暗自點頭,這少年一看便是習武之人,能有如此行徑,看來家風不錯。
“只是閣下的傷勢,加上一路昏迷了半個多月,如今還能恢復(fù),看來也不是普通人啊?!鄙倌甑难哿Σ诲e。
文生心中有點驚訝,一是自己竟然昏迷了這么長時間,也不知道紅袖逃脫了沒有。二是這少年也在側(cè)面打聽他的事情,于是笑了笑岔開話題:“說笑了,我不過身體比較好而已,在下文生,不知主家怎么稱呼?”
少年也是抱拳道:“我叫秦風,我爹是秦明,也是這天涯堂的堂主。”
侍女花花適時的去端了一點小食和茶水過來,便退了出去,單獨留下兩人交談。
小半日后秦風才離去。文生從其口中了解一些這里的信息。南漠,是這里的地名。尚武,是這里的風氣。偶有低階修士出現(xiàn),但以武者和普通人居多。
天涯堂是這里的一方勢力,由身為大成武者的秦明建立的,實力不俗為人正直。帶出來的整個堂口的人行為也比較端正,所以短短兩年時間就獲得了不錯的口碑,積累了一些威望,尤其是一些商隊的信賴讓他們的日子過得還算比較殷實。
“花花,可以陪我出去走走嗎?”文生喊道。
“???文公子,你說什么?”面對突如其來的邀請,花花有點不知所措。
“怎么了?既然你負責照顧我,那帶我出去走走應(yīng)該不過分吧?要我給秦風說一聲嗎?”文生看出了花花的窘迫,也沒有說什么。他小時候身邊的侍女也不少,不過從沒有真的當做下人對待,也是以姐姐相稱。
“呃…沒問題,少爺已經(jīng)交代過了。”花花還是有些不自然。
隨后幾日里,文生見到的東西可以說刷新了他的認知。有賣兒賣女的,有求著為奴為婢的,還有當街搶劫的,甚至有明明青樓就在旁邊卻還要把人家姑娘拖進角落的等等??吹贸鰜?,這南漠表面祥和,但其背后不知道還有多少骯臟的東西。
文生越看越覺得不舒服,眼中有怒意升騰,從小生長的環(huán)境,所受的教育讓他一時間還有點接受不了。
“公子是第一次來南漠吧?”花花身為侍女,眼力自然必不可少。加上近來的接觸,多少感覺到了文生是一個比較隨和的人,所以自己也比較放松。
文生點了點頭:“的確是第一次,沒想還有這樣的地方,難道沒有維持秩序的人嗎?”
花花搖了搖頭:“公子,這里可不比其他地方,土地貧瘠資源稀少,又毗鄰沙漠。所以根本沒什么正統(tǒng)勢力會要。而最初來這里的也多是落難之人,或者亡命之徒,若不是后來有了商貿(mào)通道,才誕生了幾方勢力稍加管理,恐怕會更加混亂。”
“原來如此”文生點了點頭。
“公子若是自己走動的話也還是需要小心,生人來此多易遭惦記?!被ɑㄓ侄诹艘痪?。
這一點文生其實也察覺到了,他雖不能使用修為但靈識還在,從第一天出來開始,就發(fā)現(xiàn)了總會有人有意無意的注意著他。
“對了,你又是怎么來這里的呢?”文生忽然問道。
聞言,花花眼神有點暗淡:“因為我就是逃難過來的,如果不是老爺,我也許會被賣到青樓吧,又或者曝尸荒野?!?p> 稍顯尷尬,文生沒想到自己隨口一問,盡然提及到了人家的傷心事。然后干脆快步走開去了一家小店,再回來的時候手中多了一個盒子。
“花花,抱歉啊,我不是故意的,送你個小禮物希望不要往心里去。”
花花愣住了,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一時間竟然忘了該做什么。最后還是在文生的堅持下才收了起來,
“喲,這不是小花兒嗎?好久不見,想不想我啊?”
這時,一道不和諧的聲音出現(xiàn),幾個壯漢擋在了文生兩人的前面。
花花轉(zhuǎn)頭看見了來人,卻并沒有說什么,帶著文生就要原路返回,可剛轉(zhuǎn)身,后面也被人擋住了。
“桑平,你想干什么?”花花哼道。
那叫桑平的領(lǐng)頭壯漢大笑道:“干什么?當然是娶你回家了啊,哈哈哈。”
四周的人也同時跟著起哄。
文生撇了幾眼這些人,其實早就已經(jīng)預(yù)料到會有這一出,暗中觀察的人不少,他們只是炮灰罷了。于是上前一步把花花護在身后,左手后背右手前伸:“試試?”
桑平笑容收斂:“嘿嘿,正有此意。”
說完雙腳蹬地,身體如炮彈一般沖了出去,氣勢已然不俗,雖不能與修士想比,但對于普通人來說已經(jīng)是很強的戰(zhàn)斗力了。
只是桑平不知道的是,文生有一個離大成武者僅一步之遙的叔叔,教的東西肯定不會差,加之是在皇城這樣一個繁華之處,就算只是耳濡目染,見識更不會少。
其實文生自己也沒想到,有一天會用上這些。他當初修為被廢之后便有通過練習武技來增強身體的強度,這也為后來修煉無名劍訣做了鋪墊。因為劉煜的傾囊相授,所以他僅僅用了三年就達到了小成。故而此刻面對桑平,甚至都不需要靈識輔助,掌來肘擋,拳來掌收,腿來身側(cè),輕松就化解了所有攻勢,待得力道初盡時,簡單一送,就讓桑平后翻退了幾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