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夜半驚魂
飯畢,張躍民和大黃哥倆提前把光盤行動給執(zhí)行了,嗯,很徹底,無需監(jiān)督。
點上一堆艾草,就著月色,哼著小調(diào),沐浴后的張躍民坐在門前,感慨良多,四十年后那能看到這么清澈的銀河,夜幕下的天空似玉盤盛珍珠,星垂平野闊。
貪婪看了許久,直到月上柳梢頭。插上門,放下蚊帳,沒有電視,沒有手機,沒有霓虹燈的夜生活。一睡解千愁。
夜半三更,秋蟲伴清夢。
砰砰砰,響起一陣急促的拍門聲,伴隨著大黃的嘶吼聲。
“張老師,張老師”
“快起來救救我媽”
張躍民一激靈,爬起床,撩開蚊帳,大聲問道:
“誰?”
“我啊,坡下的東娃子”
“等下”
快速在腦海里搜索了下,嗯認識的。下床先安撫住大黃,才打開房門,只見一個十一二歲模樣的男娃兒,提著馬燈,滿臉焦急的站在門口。
“張老師,我媽病了了,隊長讓我來喊你”
張躍民有點懵,這深更半夜,你媽病了,找我有什么用啊,我又不是醫(yī)生,這隊長辦的啥糊涂事。
張躍民猶豫了下,還是回房快速穿好衣服,帶上大黃跟著東娃子一起往他家趕去。
路上,張躍民問東娃子,到底怎么回事,孩子還小,根本說不清,只是一個勁的催他快走。
東娃家離學校很近,兩人一狗順著坡跑下去也沒幾分鐘。大門敞開著,剛進去,大黃就嗚了一聲,撇開張躍民,前腿伏地跳起來追著一群四處逃竄的老鼠跑進了廚房。
張躍民顧不上它,直接進去堂屋,就看到了梁隊長和東娃他爸梁忠軍站在偏房旁。
看到張躍民進來,隊長揮揮手直接說:
“躍民,你快進去看看,你秀珍嫂這是啥怪病”
張躍民徹底懵了,疑惑道:
“叔,不是,我不是醫(yī)生啊,我看有什么用”
“梁老師在里面了,是他讓喊你來的”
梁老師就是公社退休回來再次上崗的老爺子,張躍民的上級同事。同時,他還是這個年代農(nóng)村特有的赤腳醫(yī)生。
六七十年代,廣大農(nóng)村缺醫(yī)少藥,眾多農(nóng)民群眾有病得不到應有的救治,小病靠挺,大病等死。醫(yī)護人員有限,于是政府組織一批識字的社員,到當?shù)馗鱾€醫(yī)院,診所,學習培訓幾個月,會一些簡單的醫(yī)術。
因為半農(nóng)半醫(yī),常在田間地頭給人看病治療,久而久之就有了赤腳醫(yī)生的稱號。
梁老師早年間就是被選派參加過培訓的赤腳醫(yī)生。這些年村里有個頭疼腦熱的都是找他治病。
張躍民無奈只能進去,只見老爺子正在甩著溫度計查看水銀線。瞅見張躍民進來,開口道:
“躍民,你來看看,這病你在省城里見過沒?”
說著,揭開厚厚的被子,一個臉色血紅的女人,雙眼緊閉,顫抖著嘴唇,蜷縮在床上。
張躍民看了眼,轉(zhuǎn)頭問老爺子:“發(fā)燒了?打擺子?我不懂這個啊”
“應該不是”老爺子肯定道。
“昨天晚上秀珍找我時,我也以為是發(fā)高燒,給開了退燒藥?!?p> “下午再來看時,忽冷忽熱,像打擺子,也給吃了藥”
“后來回去,越想越不對,就給忠軍說了下,不對立即來找我”
“我量了幾次溫度,越來越高,現(xiàn)在四十度了,你仔細看看,你以前在大城市里待過,見過這樣的嗎?”
“要是你都沒見過,就只能送公社醫(yī)院去了”
“行,我再看看?!?p> 聽完老爺子的情況介紹,話也說到這了,張躍民只得扭頭重新打量床上的秀珍嫂,說話的功夫,秀珍嫂已經(jīng)把掀起的被子重新抱起來,血紅的嘴唇一個勁的哆嗦,腦門上通紅,豆大的汗珠一直流淌著。
房間狹小,隊長和梁忠軍,東娃,站在房門邊期待著看著他,老爺子拿著毛巾給秀珍嫂擦了下汗。
張躍民也快急出一頭汗,這是他的知識盲區(qū)啊,他真看不出來這是什么病啊。
大黃嗖的擠進來,跑到張躍民身邊,把口里叼著的一個老鼠尸體放到他腳下,邀功的對著他叫著。
張躍民現(xiàn)在哪有心思逗狗啊,抬腳不耐煩的撥開它,收腿時卻一不小心踩到了老鼠尸體上,看了眼鞋底,嫌棄的準備再來一腳踢開,半路生生給收回來了。
張躍民看了看地下的老鼠,又抬頭看了看床上的秀珍嫂,若有所思。
轉(zhuǎn)身對梁忠軍說道:
“忠軍哥,你過來,我們先出去,你解開嫂子的衣服,看看里面是不是都紅了,有沒有出血,水腫”
“誒,好”梁忠軍連忙跑過來。
老爺子疑惑的看著他,放下毛巾和他一起出去,帶上門。
“有眉目了?”
“嗯,不確定,先讓忠軍哥看看再說”
隊長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
須臾間,房內(nèi)傳來梁忠軍驚恐萬分的聲音。
“全紅了,還滲血珠子”
“輕輕翻過來,看看背上有沒有血條子”張躍民隔著門喊道。
“有,有血條子”
梁忠軍的聲音已經(jīng)快哭了。
“軍哥,放好嫂子,你出來,手不要沾血”
轉(zhuǎn)過頭,迎著隊長和老爺子的眼睛,無比嚴肅道:
“馬上送醫(yī)院,準備防疫”
安靜的過1117
今日未做夢,揮毫輕墨筆。 君閱三分鐘,我寫兩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