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正風和日麗,溫柔的陽光灑在湖面上,宛若跳躍的金子一般閃閃發(fā)亮。清澈的湖水波光粼粼,不時有游魚躍出水面,濺起一朵朵白色的浪花。
時冰容和江平瀾兩人坐在同一只小舟之上,正往漁村劃去。
時冰容很喜歡這種柔和溫暖的陽光,難得碰上這么好的天氣,劃船倒也挺愜意的,只可惜有要務在身,沒法盡興地看山水。
“那個……以后我就叫你阿容罷?!苯綖懞鋈婚_口,“咱們也算是熟人了?!?p> 時冰容正欣賞著江水,她側過臉來,笑吟吟地望著江平瀾:“好啊。那我也像最開始那樣叫你阿瀾罷?!?p> “啊,那、那也行?!苯綖憶]想到她會這么說。這也恰好提醒了他,當初用化名騙了時冰容那么久,而她到底有沒有真正對自己放下了戒備尚不得而知。
“阿容……”江平瀾小心翼翼地問,“你還介意那件事嗎?”
時冰容淡淡地道:“我無所謂啊。后來我仔細想了想,你那么做應當有自己的苦衷,而且與你相識至今,我都覺得你這個人沒什么不妥之處,也算個正人君子,我自不會與你計較那如陳芝麻爛谷子般的事?!?p> 江平瀾松了口氣。這話其實他早就想問了,卻一直找不到時機,這回他總算是說出來了。
江平瀾笑道:“你還真是宅心仁厚?!闭f完,不知是心虛還是什么的緣故,他悄悄地瞟了一眼時冰容。
“誒?這湖水怎么越發(fā)渾濁了?”時冰容忽然驚呼。
江平瀾看了一眼周圍的湖水,確實是和方才有所不同了:本清澈透明的水變成像泥土一樣的黃色的了,游魚也變少了,水面上還有很多密集的泡泡不斷地冒出。
“怎么這么臟?”江平瀾道。
時冰容嘆了口氣,道:“好好的湖水就這么被糟蹋了,真可惜啊……”
船行駛了大半日,總算是靠岸了。
時冰容望著不遠處的青堤道:“快到了?!?p> 江平瀾正好搖木槳搖得手酸:“呼……終于到了,可把我累壞了?!?p> 時冰容拍了拍他的肩,打趣道:“我一個女子都沒喊累,你倒先喊了?!?p> 江平瀾不自覺尷尬地笑了幾聲。
上岸后,兩人看到了幾個漁民,他們個個面色蠟黃,瘦得只剩一層皮附在骨架上,外面僅披著薄薄一層破爛不堪的馬甲。
“這哪是漁民?怎么都跟叫花子似的……”江平瀾忍不住感嘆道。
時冰容不動聲色,走到其中一個漁民身旁。江平瀾以為她要開門見山地問天露珍草在哪里,卻不料她竟還要關心一番這些看起來跟叫花子一樣的漁民。
“大叔,我游船到此地,卻見你們一個個都是面黃肌瘦的,心里不由得擔心。不知是怎么回事?說來我在來的路上看見這片水域的湖水分外的渾濁,可與這個有關?”時冰容道。
那大叔點了點頭,滿臉無奈:“姑娘啊,你不知道我們現在多難打魚!我們都是以捕魚為業(yè)的,而這水被上游的那個鎮(zhèn)子的人給糟蹋了,魚大批大批地死亡,能打到的活魚真是越來越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