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沒事也叫不動你
“這位先生,你還是想想就好,不可以。”寧染還未說一語,徐燼橫了只手臂擋在她面前,唇角勾得鋒利。
他們老板剛走就來挖墻腳,當(dāng)他不存在是吧?
男人皺眉:“你誰啊?”
看著徐燼這一身頂多只能和他一條金鏈相比,掃視過去的目光變得輕蔑:“哦,保鏢啊,你知不知道今天能站在這里的都是什么人?你家主子都沒有開口拒絕我呢,像你這種主子的狗,一身窮酸味的人既然來了,就安靜待著,有什么資格說話?”
寧染猜的不錯,男人確實是華國珠城某富商的兒子。
也是因為這個身份,他說話底氣足,聲音洪亮,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紛紛看了過來。
徐燼聞言面不改色,倒是寧染眉頭微蹙。
不是因為對景南暄的懼意,導(dǎo)致她下意識想護(hù)著徐燼,把他當(dāng)自己人,就是這番帶著些侮辱與歧視的話,讓她很不爽。
寧染站出來,徐燼不明所以,在接觸到她肯定的眼神猶豫了一會,還是退到一邊。
寧染唇角彎了彎,卻沒有可人的笑意:“這位先生,我們既然能站在這里,憑的就是本事,難道非要和你戴著同款廉價的大金鏈才叫有資格嗎?”
女孩的聲音如清水般柔和動聽,仿佛能滋潤萬物,言語上卻反差得惡劣。
她不知道她口中“廉價的大金鏈”價值百萬。
不過這么一說,倒是惹得周圍人笑場。
那條大金鏈的價格確實昂貴,戴在人身上也很土豪,只不過搭配男人那張臉,只有土,和匪氣。
男人雖然沒有腦子,但此時此刻周圍給他帶來的氣氛就像歡樂的動物園,而他就是動物園里的猴。
去動物園買票還要花錢呢!
男人一張臉氣得一陣青一陣白。
一是氣面前看著柔柔弱弱的女孩竟然這么護(hù)著她身形不算高大,只會靠嘴皮子的狗保鏢,二是氣他怎么能成為別人的笑柄?
男人一時忘了自己在此之前對寧染皮囊的迷戀,指著她“你你你”了半天,就差沒跺腳:“你…你知道我這條鏈子有多貴嗎?”
不等寧染回答,他比出三根手指:“三百萬!”
“我告訴你,我這條鏈子三百萬,哪里廉價了?!”
寧染沒想到這看上去應(yīng)該和景南暄差不多年紀(jì)的人心智還沒成熟,說出來的話也不狠,更別提,她想象中和他大戰(zhàn)三百回合的場面了。
寧染喝了一口果汁,即便不吵架也不想讓步,極為實誠道:“看著像地攤貨?!?p> “你!”
看著男人氣急敗壞地指著自己,面熟的女服務(wù)生突然出現(xiàn)在視線里,然后走到她身邊。
“是寧小姐嗎?”
寧染:“我是?!?p> “景先生有事找你,想請你過去一趟?!?p> 寧染怔然,奇怪景南暄不是剛答應(yīng)她可以在游輪上走走,這會怎么反悔了?
但她終是沒有把疑惑問出口讓服務(wù)生為難,回答道:“好的,麻煩你帶路吧。”
徐燼緊隨其后。
女孩一襲公主裙,裙擺疊在一起的薄紗很有層次感,與雪白的肌膚搭配得極好,輕輕地走進(jìn)眾人心里,走時卻難以讓人忘懷。
“那個女的,姓寧?”隨著一個身著亮片魚尾裙的女孩打破沉寂,眾人紛紛回過神。
“華國有姓寧的豪門嗎?”
“……”
女服務(wù)生帶路,沒有預(yù)想中見到景南暄的生意伙伴,而是經(jīng)過空無一人,還未開放的拍賣會大廳,來到甲板上。
遠(yuǎn)遠(yuǎn)就看見男人略顯凄清的背影。
景南暄身子微彎,直面海風(fēng),胳膊搭在護(hù)欄上,一手拿著一個打火機,拇指劃過開關(guān),一個小火苗只有一點燃起的趨勢,就立馬被海風(fēng)扼殺在源頭。
“寧小姐?!敝钡脚?wù)生讓出道路,開口,他都不曾回頭。
寧染走過去,身后的徐燼沒再跟著,看著女服務(wù)生離開,他也退到比較遠(yuǎn)的地方。
寧染沒走幾步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回頭看了一眼空蕩蕩的身后,唇角輕扯。
好家伙。
走到這是回不了頭了。
風(fēng)太大,寧染還記得要摘下帽子,硬著頭皮,強裝鎮(zhèn)定地站在景南暄身邊,兩手往護(hù)欄上一搭,撲面而來的海風(fēng)吹著她的頭發(fā),有一縷擋住了眼,她勾著繞到耳后。
這一處似乎是整艘游輪最安靜的地方,只有海浪聲和風(fēng)聲交織,她盡量用輕松的語氣和身邊的男人說話:“服務(wù)生說,你有事找我?!?p> 光照在女孩的臉上,描繪出溫柔的色彩,景南暄只是看去一眼,有一絲光順勢在他的眼中糅合,他聲音淡淡道:“沒事也叫不動你?!?p> 寧染噎住。
她發(fā)現(xiàn)景南暄的嘴巴現(xiàn)在是越來越毒了。
“您就別開玩笑了?!彼缓眯π?。
“誒?你不是去談生意了嗎?”她趕緊轉(zhuǎn)移話題。
景南暄沒有拆穿她的生硬,相反,這樣的她在他的記憶里,確實要鮮活不少。
他重新面向曠闊的海域,褶皺較深的眼皮低垂,看起來多了幾分頹感,許是這些年來賺的錢太多,回答的語氣聽上去提不起什么興趣:“兩分鐘的事,結(jié)束了。”
“哦?!?p> 一陣沉默。
看了一下手機的寧染毫無征兆地說了聲:“九點了。”
九點是拍賣會入場的時間。
景南暄明了,轉(zhuǎn)身時,順帶把打火機放進(jìn)西褲口袋中,抬起胳膊。
寧染知道他的意思,戴上帽子整理自己的頭發(fā)時還是難免的咽了口唾沫。
如果說之前這么自然地就挽住他的胳膊,絕對是因為她一門心思都在這艘游輪上,頭腦不清醒。
現(xiàn)在不行了。
先不說因為對他還沒有徹底消除恐懼,就說剛剛進(jìn)場的時候也看見了,平時感受不到,但和他站在一起真的很有壓力啊。
寧染無聲地深吸一口氣。
景南暄也沒有催促她的意思,她卻受不住,一閉眼,手搭著他的臂彎。
“……”
沒有預(yù)想中的緊張,他們的座位在最后一排。
寧染說開心也不算很開心,也不知道現(xiàn)如今的景南暄在這艘游輪的主人眼里是什么地位,不然怎么安排他在一個角落的地方就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