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隨著,棺材里僵立起一具猩紅血尸,這血尸和那些骷髏的不一樣,身上掛著一層風(fēng)干的暗紅肉絲,頭上披著赤血色的長發(fā)。
薛冷忌憚中帶著懼怯,此刻,漆黑的室中,本是沒有半絲風(fēng)聲,但此刻卻響起一陣呼呼的風(fēng)聲。
這風(fēng)聲起得怪極,竟像似四周壁中吹散出來的,愈來愈激烈,凄厲刺耳的呼嘯聲,勁疾地銳響著。
那血骷髏已逼近他約四尺開外,一雙血骨鱗峋的長臂,平伸著向他抓來,一縷縷腥風(fēng),立刻撲襲過來。
距離血骷髏這么近,薛冷的眼腈已可清晰地看清對方的胸腔,肋骨一根一根地并列著,里面空空如也。
任他膽子再大,也不禁一聲驚叫,連連一陣后退,奇怪得是,就在這等兇險關(guān)頭,他體內(nèi)的法力好似凍結(jié)了一般,難以調(diào)動一絲一毫!
薛冷此刻真駭?shù)媚懥鸦觑w,兩腿僵直,口中微微發(fā)出顫抖的吼聲。
一陣腥風(fēng)撲入鼻中,他猛地驚醒過來,那尖銳的骼髏指甲,已快沾在胸前的衣衫。
低喝一聲,薛冷仰頭一翻,腳下一陣急顫,傾跌出丈外,一屁股跌坐地上,摔了個狗啃泥。
胸部起伏,喘氣如牛,但薛冷不敢停歇分毫,那股潛在的求生欲望,促使他一陣翻滾,全身疾迅挺翻起來。
倏地,沉寂的空中,忽然響起了一陣陰冷至極的鬼笑聲。
“嘿嘿!桀!桀!桀!”
笑聲緩慢冗長,一聲一頓,凄厲刺耳己極。
薛冷只覺得自己的神魂,隨著那一聲一頓的笑聲,像似一片一片地刀割著,全身骨頭,也像似被此種怪笑聲,震散得粉碎一般。
慘厲凄長的怪笑聲大作,碧綠鬼火閃動,恐怖已極。
“這死老太婆,竟然歹毒至此?”
“我命休矣!”
薛冷手腳亂舞,強忍著腦中的劇烈撕痛,口中發(fā)出不甘的嘶吼聲,旋即兩眼一黑,當場昏死過去。
“噫!”
不知過了多久,薛冷突然又漸漸蘇醒過來,他翻身坐了起來,掃著四周。
眼中漸漸透出一股欣喜的光芒,這股欣逢里重生的光芒,越來越強烈,終于,他下意識舉掌,用力打向自己的嘴巴。
“啪!”一聲輕響,嘴角立刻流出一絲血,帶著血腥的味道。
“鬼尸婆沒有害我,此地果然另有機緣!”
驀地——
一聲陰氣森森的冷笑聲傳來,聲音尖銳刺耳,有如水窟之中吹出來的一陣陣陰風(fēng),歷久不絕。
緊隨著,一聲令人入骨髓的語音,道:
“臭小子,醒來了嗎?嘿!嘿!過來,老夫殘魂潰散之前,有幾件事向你說!”
語氣幽冷,一字一頓,若似發(fā)自幽冥地府一般,聽來刺耳已極,使人不禁毛骨悚然。
薛冷不敢怠慢,連忙翻身挺起,繼而跪伏在地,慘白的臉龐上滿是恭敬神色。
“晚輩薛冷,拜見老前輩?!?p> 說話間,薛冷星目如電,迅速無比掃了一眼,頓時看到那雙血骨磷峋的小腿,他心中極大地一震,目光緩緩移上去,那是一張猙獰恐怖的面孔。
此刻,血骷髏的鬼口大張,牙根處的暗紅肉絲虬成一團怪狀,“嘿!嘿!”一陣駭人已極的冷冷怪笑。
薛冷雖是膽大,此時此刻,也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氣,全身一陣顫抖,俊臉露出一股恐惶、緊張之色。
但他為了不顯出恐怖之意,砰的三聲,狠狠的將頭磕在地上,朗聲道:
“弟子薛冷,參拜師尊!”
至此,血骷髏語氣稍顯溫和些,贊聲道:
“不錯,膽子不小,腦子也還算靈光?!?p> 薛冷此刻已不再有半絲俱意,緩緩抬起腦袋,恭聲道:
“多承夸獎,弟子實不敢當……”
血骷髏鼻孔中哼了一聲,冷冷道:
“三萬年來,你是第一個被本座稱贊的活人,難道還不滿意嗎!……你暫時坐在那椅子上。”
薛冷迅隨著血骷髏單臂指處,瞇眼一看,心里一咯噔。
那哪是什么椅子啊,簡直就是一尊用顱骨拼湊而成的猩紅棺?。?p> 但他沒有叫出聲來,臉上也沒露出奇異的色彩,大大方方,一屁股坐在血棺上。
只覺屁股間泛出一股奇寒的陰邪之氣,直間達天靈益,全身不禁微微顯出一陣寒意,但奇怪的是……
薛冷驀然覺的自己丹田以內(nèi),泛出一道溫熱的血氣,抵消了那由屁股沿身直上的冷寒之氣,全身不再覺得有寒涼之意。
血骷髏單眼露射出一股慘綠凄芒,一眨不眨地注視著薛冷,獨自點點頭。
但此刻,薛冷屁股上,又產(chǎn)生了異樣的變化……
屁股恍似坐在一堆燒紅的鐵板上,周身氣血翻涌,像似在被烈火燙身一樣,難受已極……
他知道對方在試驗自己,為不要顯出怯懦之態(tài),強忍著痛苦,仍然緊坐著,瞬間,他汗水已浸透衣衫。
就在薛冷難再忍受酷熱煎熬的剎那,奇異的事又發(fā)生了。
薛冷只覺自己丹田處,突又泛出一股冰寒的靈氣迅速地引流周身,那股酷熱的感覺,立刻消失得無影無蹤,全身舒服異常,心曠神怡。
就在他暗自磋嘆,古怪不已之時……
血骷髏厲叫一聲,枯瘦的左臂,對著他身上,輕飄怪忽的點出三下。
邪芒吞吐,暗室立刻風(fēng)聲激蕩,一團團洶涌如濤的邪氣,恍若山崩地裂般的涌向薛冷。
薛冷見勢,突然色變,指尖深深的摳在血棺表層,他根本就想不到對方會驟下毒手,暗道一聲:
“完了!完了!這老東西怕是要行那奪舍之事……”
眼角裂開一道血縫,索性閉目待死、毫未掙扎、躲閃,其實他要避,也是避無可避。
窒人氣息的歹毒邪氣,就要擊中薛冷身上電光石火的一剎那……
薛冷只覺周身一陣酥麻,一股猩紅血光,立刻由萬千毛孔綿綿泛散出來,迎向擊來的邪氣。
轟然一聲巨響中,薛冷只覺周身氣血,一陣激蕩。
緊隨著,又響起“波!波!波”一連串密如爆竹的響聲與震動,四溢的勁風(fēng),立刻消散得無影無形。
薛冷不禁被這一連串的怪事,嚇得目蹬口呆,怔坐在血棺上。
血骷髏突然仰首一陣哈哈大笑,笑聲充滿著得意,欣喜之色了,突然,笑聲倏地一收說道:
“不愧是七十二地煞邪器中,排名第九的血河圖,當真是神異非凡!”
薛冷聽到笑聲,如夢初醒,“撲通”一聲,雙膝跪地,向血骷髏磕了三個響頭,恭聲道:
“師父在上,血河圖的存在,弟子也才知道不久,這等寶貝,合該由您老人家掌控才對。”
血骷髏臉色煥然一變,以禁寒的語氣說道:
“誰要血衣老兒的晦氣玩意了?他的血河圖雖然厲害,但本座的尸孽屠魂棺也不差多少!”
薛冷聞言不禁一怔,全然不知對方為何會生氣,但他仍恭聲道:
“那是當然,您老人家法力通天,豈是那血衣老鬼能夠比擬的。”
聽聞此言,血骷髏骨齒一咧,指尖微顫,顯然十分受用,但很快,又有些莫名的說道。
“哼!若非那廝早早就轉(zhuǎn)世輪回而去,本座定要與他重新較量一番?!?p> 說到這,他臉色冰寒,恢復(fù)原來那種冷酷的氣息,冷冷地道:
“小子,你既然身懷血靈根,那么修煉本座的功法就有些不合適了,相比之下,血衣老鬼的三元邪血訣更適合你。”
“雖然這門邪功,老夫當初也只是稍稍研究了一二,并未深入了解,但也足以讓你凝結(jié)金丹了。
至于后續(xù)功法,血衣老鬼當初在此界創(chuàng)建了一個叫做血凄門的勢力,不知道還在不在?!?p> 聽到對方要傳功,薛冷頓時來了精神,身形愈發(fā)恭敬,小聲回道:
“師尊,血凄門如今乃是大晉十大魔門之一,足足有三位元嬰后期大修坐鎮(zhèn)?!?p> “嗯,如此甚好。”
沉默了半晌,血骷髏突然凄聲道:
“小鬼,本座一生所牽掛的事情,著實不愿別人插手來管,不過我有一件事情交托你后,這縷分魂也將徹底消散,至于死后,你的心愿如何,我一概不加約束?!?p> 薛冷不知怎樣,對這位臉驚心寒的血骷髏,有種親切之感,他一聞對方不久要徹底隕落,內(nèi)心不禁一陣失落。
“不知師尊有什么事情交待,敬請說出,弟子定當竭力而為?!?p> 血骷髏單目突然射出一道慘綠的精光,通射著薛冷,厲聲道:
“老夫的本體在靈界中,被人封印萬載,不得解脫,不入輪回。
留在此界的分魂,也被天魔所染,被封魔谷鎮(zhèn)壓了整整三萬年!”
“你既然已拜我為師,就必須發(fā)下天道誓言,他日凝結(jié)元嬰,第一時間就要破開封魔谷的禁制,將本座的分魂解救而出!”
薛冷見到對方那道犀利的眼光,有像似要穿透自己的心扉似的,心中一凜,連忙伸手發(fā)下天道毒誓:
“師尊所托之事,弟子雖然不才,但也會全把它記住,絕不會辜負您老人家教導(dǎo)之恩,如有違背之處,天誅地滅,日月神明,可鑒此心?!?p> 血骷髏仰首長吁了一口氣,臉上凌歷駭人的神色,又緩緩地放下來,似乎很是滿意。
默默沉思一陣,臉上神色又變得非常冰冷,道:
“你坐著的那尊血棺,乃是地煞邪器尸孽屠魂棺的仿制品,雖說靈性已失,但日后稍加滋養(yǎng),也能有不俗的威能,正好用來培育煉尸。
為師耗盡心血所創(chuàng)造出的萬骸吞尸咒,也盡數(shù)鐫刻在了此棺之中,有興趣的話,你也可以借鑒一番?!?p> 說完,血骷髏突然從骨縫里,摳出三顆血紅的丹藥,冷然道:
“此丹是為師根據(jù)上古奇書先載煉丹制法,摻合各種絕世奇珍靈藥制成的,這種錘煉根骨的絕世妙藥,你現(xiàn)在吃下,能夠幫助你完成為師的心愿?!?p> 看著那幾顆色澤紅潤的丹丸,薛冷心臟猛地抽搐了幾下,干咳了幾聲,才一臉訕笑的小聲說道:
“師尊,您……弟子自信可以完成此事,盡請放心就是?!?p> 血骷髏像似看出薛冷的心思,怪笑道:
“怎么,擔心為師會害你不成?趕緊吃了,你吃了丹藥,為師才會安心瞑目地死去?!?p> 此時,封魔谷的試煉時限,如若不算傳送陣開啟的那三天期限,已經(jīng)過去了一大半。
將近六天時間里,谷內(nèi)到底死了多少的練氣修士,或許沒有一個人能夠猜得到。
封魔谷中心區(qū)域,一處靈氣充裕的小樹林里,一高一矮兩名修士,正小心翼翼地搜尋著可能生長靈藥的地方。
高個修士面容十分俊朗,身穿白色玄袍,從他袖口上的符文印記可以辨別的出,此人應(yīng)該是天符閣的弟子。
而在他身旁不遠處的矮個子,貌若孩童,瘦小的身子背著個火紅色的大葫蘆,模樣很是滑稽。
若是薛冷在此的話,一定會心生異常,因為這兩人他全都認得,正是入谷前曾試圖拉攏他的林思遠二人。
說來也好笑,這兩人的運氣和薛冷極為相似,被隨機傳送到了一片空寂的死地——蕩魂嶺!
不知是好運還是霉運,進入兇地的林思遠,居然正好跌落在一顆天靈果的不遠處,并成功的采摘下來。
哪知果子還沒捂熱乎,就驚動了周圍飄蕩的幽磷鬼火獸。
被死死追殺的他,受盡萬般驚嚇,即便使盡了渾身解數(shù),仍在鬼門關(guān)轉(zhuǎn)了三轉(zhuǎn)之后,終于僥幸逃出了那亡魂四蕩的蕩魂嶺。
然而氣還沒喘勻的功夫,又一頭又扎入了葬尸崗。
葬尸崗上——尸骨堆山,墳?zāi)箙采?p> 最為詭異的是,在此一處冤魂亂吼的死亡之地,居然還有一間破敗的小屋子。
然而就在這間小屋之內(nèi),林思遠卻經(jīng)歷了一場令他這輩子都難忘的香艷之旅。
口干舌燥的林思遠,一進屋內(nèi),頓時眼都直了沒錯,是直了。
因為在他的眼前,正有十三名搔首弄姿的仙女,正在里面瘋狂地跳著艷舞。
屋內(nèi)四處洋溢著的胭脂粉味,以及耳邊時時傳來的“來啊,官人”等酥人的話語,時刻沖擊著林思遠身上的各處感官。
舞動間,不時的有美人上前摟住他的脖子,不停的扭動著那宛如水蛇般的柳腰。
時不時的用柔軟磨蹭一下他的要害部位,直撩撥的他面紅耳赤、粗氣直喘,目光迷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