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默了半天,到底是一個字都沒有打上去。
陳徐江問:【宋,你是不是在躲著我?】
是在躲著他嗎?
他問的這個問題,我自己都沒有意識到。
但又好像不是,因為我今天確實挺忙的,要碼好多字。
猶豫了下,我發(fā)了一個問號過去。
陳徐江回了我一個“托腮”的表情包,小貓咪看上去有點嚴肅,不由得,我嘴角彎了彎。
室友問我在傻笑什么,我:“被一只貓蠢到了?!?p> 室友皺皺眉,不懂我的點,然而她也沒深究,繼續(xù)埋頭干飯,因為一會還要去洗澡。
......
我:【你現(xiàn)在在哪?】
陳徐江:【我說我在你們學校門口,你會出來見我嗎?】
又是在學校門口?
想起來昨天晚上發(fā)生的一切,他說他在學校門口,我就不顧一切地跑了出去,衣服都沒有來得及換。
那時候是什么心情,我也有點不太清楚。
我打字:【哪里來的流浪貓?】
他:【?】
我:【是不是還沒有吃飯,在等著我一起?】
這看穿一切又十分傲嬌的口吻,我學的還挺到位的。
他回復了個捂臉的表情。
我繼續(xù):【天很藍,找個風小的地方,吃口飯吧,陳老師?!?p> 他:【......?】
我:【是真的有事,也是真的在忙,沒有躲你?!?p> 話題繼續(xù),該說的話還是要說清楚,搪塞敷衍了事,只會給他人遐想的空間,徒增一些煩惱,我不喜歡,覺得他也不會喜歡。
他回了我一個“嗯”字,再沒有其他。
聊天結束,我關了手機,室友已經(jīng)吃的差不多了,她看我碗里面幾乎沒怎么動的飯菜,“沒胃口???”
我點點頭,然后又搖頭,“打包吧,現(xiàn)在不太餓?!?p> ***
那天之后,我跟陳徐江幾天都沒有聯(lián)系,好像他說完那個嗯字的時候,我就已經(jīng)預料到了。
他沒有耐心的,我又這么磨人。
我們性格都差好多。
而再次見面,是在798的藝術展。
大三的時候上過一次綜合材料與藝術創(chuàng)作的課,當時以為是寫作之類的,而且舍友也在,我就跟著一起報了。
老師鼓勵我們多去看展,看作品,好像也是那個時候,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我跟室友一起去的,陳徐江則是跟同事一起去的。
室友有一臺相機,她要拿我練手,擺了個最經(jīng)典的剪刀手姿勢,我站在一幅作品面前。
室友說要找角度,就跑遠了一些。
可偏偏就是在這個時候,我眼角余光晃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我扭頭看過去,那人是陳徐江。
他身邊還跟著一個女人。
孟姣穿了件小款的深色線衣,復古半身裙,上面有著繁復的花紋條路,一頭長發(fā)被挽了起來,兩側余下一些看似凌亂的發(fā)絲,更多了幾分休閑和優(yōu)雅,很知性。
我目光不由自主地跟隨著他們,室友根本沒有注意到周遭的情況,只覺得我扭頭的這個動作不錯,很有氛圍感,就給拍了下來。
她興沖沖地跑過來,拿給我看,我這才慢慢地找回自己的聲音,回了神,“嗯,可以,回去記得發(fā)給我。”
“剛剛看到什么了?”室友問。
我:“人啊。”
室友不信,“那么出神?”
我:“還不是為了自然一點。”
想想,這個理由也說的過去,室友點點頭,她挽著我的胳膊,還要繼續(xù)往前面逛,然而我卻沒了心情,或者是說,我退縮了。
究竟是不想看到他,還是不想他看到我,我也說不清楚,第一感覺是逃離。
“花了錢的,”很明顯,室友還想再去看看。
我借口自己走累了,“要不你自己逛,我去門口那邊等著?!?p> “好吧,”雖然有點無奈,但室友還是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