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平亂
梁州按兵不動。
梁輕帶五兒、慕容岳,并一百幽冥衛(wèi)火速趕往離州。
“梁州那么多兵馬,怎么不多帶些人?”
五兒第一次出遠(yuǎn)門,騎在馬上一身戎裝,身披紅色斗篷,迎風(fēng)獵獵,頗有些女將軍的味道,只是說出話來卻有些小孩子氣。
“你怕了?”梁輕打趣五兒。
“誰,誰怕啦?”五兒嘴硬不承認(rèn),然后還是小聲咕噥一句“不是說人多好辦事嘛!”
慕容岳看五兒眼神閃爍,一個小姑娘家家的,沒準(zhǔn)嚇著了,開口解釋道:“五兒姑娘,我們這是去談判,又不是真的去打打殺殺!”
“???”五兒有些發(fā)愣,“不是說去平叛嗎?不用打仗的嗎?”
慕容岳:“去的巧就是談判,去的不巧就是平叛?!?p> 五兒越發(fā)迷糊:“那到底是談判還是平叛啊?這么點兒人打仗怎么夠?”
梁輕“哈哈”一樂,“就是要看起來不夠打仗啊,讓他們看看我們是去談判的,不是去打架的,放心吧你,沒人敢要你的小命,你就當(dāng)公費游學(xué)了!”
“……”
五兒沉默了一下。
“游學(xué)?”
她還是有自己的想法:“游學(xué)我想去南方!啊切,這里也太冷了,比梁州都冷……”
梁輕:“兵貴神速,談判也有時令!”
慕容岳接道:“我夜觀天象,三日后還有大風(fēng)雪?!?p> “啊,那還是快點走吧!”
五兒不知道這倆人打什么啞謎,只是這一路顛簸倒是真的,快馬加鞭,日行千里,也足足走了三天才到離州城。
梁州到離州竟然這么遠(yuǎn)?
她以前想都不敢想她能走這么遠(yuǎn)出來。
到了離州梁輕卻不著急了,棄了馬,讓一百幽冥衛(wèi)分散開來,擇機潛入城中。
而她自己帶著五兒慕容岳三人在離州城里閑逛。
三個人滿身貂裘,一副財大氣粗的土財主打扮。
五兒瞅瞅自己裹得圓滾滾的身材,有些嫌棄的皺皺鼻子,這身打扮跟熊瞎子似的,要是把貂皮帽子換成狗皮帽子,就跟以前去村里收皮子的貨商了一模一樣了。
“哎,看那邊有賣皮貨的?!绷狠p眼尖已經(jīng)直奔貨攤?cè)チ恕?p> 這大冷天街上行人不多,賣皮貨的在街上叫賣也是一景。
梁輕拿起帽子在腦袋上比劃,給五兒也戴了一頂,“這個暖和,抗造,雪堆里趴一天也沒事?!?p> 五兒哭笑不得,伸手就要摘下來,梁輕一把按住,“帽子不嫌多,換著戴?!?p> “是啊,一聽客官就是外來的吧?我們離州可冷了,皮帽子戴一天都是冰,又冷又硬,來個狗皮帽子換著戴暖和?!睌傊骺磥砹舜笾黝?,積極的介紹著貨品。
梁輕都積極挑選,不一會兒,就挑了一堆帽子,手套,還有毛靴子,……
連日趕路,靴子什么的,的確有點冷硬了,找了間客棧,梳洗一番,三個人穿戴一新,更像狗熊了。
下樓吃飯,順便打聽事情,梁輕問小二:“這離州城里可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
“客官你可問對人了,這離州城里最好玩的就是冬捕大會了?!?p> 五兒:“冬捕大會?可是捕的山雞野兔?”
慕容岳聽五兒說話的時候下意識的搖搖頭。
梁輕很自然的接了句:“應(yīng)該是冰面上鑿冰捕魚吧?”
慕容岳眼神一滯,望向小二,臉上興味不明。
“哎呀呀,客官您見多識廣啊,就是這種冬捕……”小二見梁輕已經(jīng)猜到了,就一頓拍馬屁,順帶把冬捕大會介紹一番。
“屆時,湖邊兩岸人山人海,載歌載舞,那些城中富戶、商賈、酒家、客棧,都要去大會上買最新鮮上岸的湖魚,搶頭魚,爭彩頭!小門小戶的也能撿些沒人買小魚,拿回家做一碗湯,凍著的魚能吃到過年?!?p> 五兒:“這么熱鬧嗎?”
小二:“就怕不熱鬧呢,到了冬捕就過年,每年從冬捕開始,直到過年,熱鬧的很吶?!?p> 梁輕:“每年熱鬧,今年也能熱鬧嗎?”
小二:“今年知府大人早早下了令,怕要比往年還熱鬧吶。”
梁輕挑挑眉毛,酒樓客棧都是消息靈通之所,百姓還有心情玩樂,也就是說,總兵府兵變一事,民間還不知道,這算是好事,說明這場兵變還未波及普通人。
離州知府么?
也是個能干的人。
是夜,果然漫天大雪,三更鼓過,梁輕一身黑衣勁裝,剛走出屋門,就見就看見同樣裝束的慕容岳,倚在門口。
梁輕笑著點點頭,倆人一起消失在雪夜里。
閑逛時候早就確定了地點,雪夜前來,一片寂靜,倒也沒費什么周折,就潛入了總兵府,摸到了燈火通明的大堂。
里面有個大嗓門語氣顯得不耐煩:“媽的,這都多少天了,鎮(zhèn)北王半個動靜也沒有,到底這離州還想不想要了?”
“想要想要,鎮(zhèn)北王就這么點地盤,怎么可能扔著離州不想要呢!”
梁輕慕容岳二人趴到房頂,就聽到這一番對話,那語氣里帶著三分急切的聲音正是孫靖,之后,他充分展示了他的巧舌如簧,“軍爺您就放心吧,不說別人,就說我?guī)煾?,她老人家掌管?zhèn)北王府錢糧,我是她的關(guān)門弟子,她老人家絕對不會放著我不管的,有我在,不出三日,她老人家必然帶著糧草軍餉前來犒賞各位?!?p> “犒賞”?
梁輕一聽差點氣笑了,你可真會編,讓你師傅我犒賞叛軍?
像話嗎?
我不要面子的嗎?
再說,你孫靖什么時候成了關(guān)門弟子了?
你有那么重要么?
“呃,犒賞,倒也不必,咱們都是本分人,這也就是窮的沒米下過了,才冒險走了這一步,咱們雖然沒到過梁州,但是綠姑姑的威名九州誰人不知?咱們還是知曉一二的,那是真正的女中豪杰。”大嗓門也被“犒賞”雷到了,開始自謙起來。
然后,大廳里的氣氛詭異的發(fā)生了轉(zhuǎn)變,孫靖開始吹噓綠姑姑的各種英雄事跡:從孤女路遇山大王落草猛虎山,到猛虎山九騎十三兵扯旗舉義,到綠姑姑誅張暖助彥廷奪梁州,再到大恒帝贈鳳冠求娶綠姑姑,荊山文武會群龍聚首……
各位將士們聽得津津有味,時不時的加入討論,還有道聽途說的關(guān)于綠姑姑的各種奇聞軼事,都一一向?qū)O靖求證,議論一番,孫靖這個“關(guān)門弟子”順勢對師傅一頓吹捧。
梁輕和慕容岳趴在房頂聽了半天,屋里還是熱火朝天,那感覺就像是前世一群粉絲在吹噓他們的愛豆。不同的是那時候是用鍵盤,這時候是圍爐。
“不愧是綠姑姑的徒弟,果然非同凡響”
出了總兵府,慕容岳難掩笑意,“今日有幸聽到綠姑姑往日的事跡,真是精彩?!?p> “……”
梁輕扶額,這孩子的口才,她屬實是沒想到啊!
看梁輕略顯尷尬,慕容岳忙道:“看來兵禍不足為懼?!?p> 梁輕也是這么想的。
之后幾天梁輕呆在客棧安兵不動,幽冥衛(wèi)的消息還是源源不斷而來。
九州風(fēng)云變幻,大恒帝二十萬大軍在西北對江州宣戰(zhàn),沐州軍避而不出,江州軍節(jié)節(jié)敗退,“平南將軍”橫空出世,連下三城,大恒大軍直逼江州。
木梓沅,果然是個厲害角色!
梁輕看著輿圖,之前兩軍戰(zhàn)場都在西北甘州之地,大恒軍再南下,就是江州之地了。
南方靈秀之地,不同于北方的地廣人稀。
當(dāng)年梁輕和凌云從沐州逃去西北,路過江州邊界,那地方可是有所見聞的,富庶安樂之地,經(jīng)不起戰(zhàn)爭摧殘。
“江少珨!”
梁輕永遠(yuǎn)記得,當(dāng)年中都擂臺賽,江少珨是和沐遠(yuǎn)比肩的人物,百年世家,文成武德,雄厚底蘊,他能敗在云昊手里?
他若佯敗,意欲何為?
江少珨,他舍得那靈山秀水么?
他有什么后招?
梁輕的手指停留在一處地方——銀月谷!
江州最后的屏障。
從甘州白狼山入銀月谷,就是江州界,再過野狐嶺,便一馬平川,可直取江州了。
兩山夾一谷,倒是個絕佳的戰(zhàn)場!
云昊會入甕嗎?
沐州又意欲何為呢?目前沒有沐州的軍事調(diào)動信息,但是梁輕知道沐遠(yuǎn)曾經(jīng)秘密去過江州,至于是否達(dá)成什么合作,就不甚清楚。
目前,陳武在甘州的軍隊不足五萬,而楚州云州界尚有大恒十萬大軍集結(jié)待命,陳武只能躲起來,而就算陳武想要趁云昊南下,東進(jìn)奪中都,短期內(nèi)以五萬軍對上十萬軍,也是沒什么勝算的。
所以云昊并不怕陳武出兵,也不會對他先動手。
只要云昊能快速得了江州,回頭算計陳武,掃平甘州也是可行的。
但是,云昊難道不怕那兩家結(jié)盟嗎?
如果他們結(jié)盟了,那南下江州不是很危險?
云昊到底還有什么依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