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證明是姐姐殺的馬功成？姐倆兒如果商量好了，在租住地把馬功成灌醉，然后說服馬功成去馬功成家，這個過程你覺得妹妹會參與嗎？”
王勤腦子里想象了一下：當(dāng)晚能假裝沒事一樣，陪著馬功成打情罵俏喝酒的肯定是姐姐，去往馬功成家里的路上，馬功成醉成那個樣子一定會被人扶著，或者說馬功成一定會摟著一個人，這個人只能是姐姐！
那么，菜刀就只能在妹妹懷里揣著！
“再有！”周望說：“馬功成不可能一個人喝，姐姐一定陪著喝了不少，他們可是喝到凌晨三點左右才去的馬功成家，馬功成醉的任由別人殺了他，那姐姐能好到哪里去？”
王勤腦子快炸了，他連夜去接姐倆兒，又連夜回來，白天審訊，這時候的腦子就像漿糊一樣。
“別急，先回家睡覺，明天再審，審妹妹！”周望說。
王勤掛了電話，搓了搓臉，蹲到地上，小尚問：“咋了，被打擊了？”
“我咋那么容易就信了這姐倆兒的話？”王勤自責(zé)的說。
“老周說是妹妹殺的？”劉冰湊過來問。
小尚說：“其實吧，我在審訊姐姐杜欣妍的時候就有種感覺……”
“你就別馬后炮了！有感覺當(dāng)時咋不說？”劉冰沒好氣的問。
“我不是想早點下班回家睡覺嘛，有啥事明天再說唄?！毙∩朽洁炝艘痪?。
王勤站起身說：“下班，回家睡覺！”
張昊和顧鵬激動的差點控制不住沖出辦公室，好在理智戰(zhàn)勝了一切，倆人只是上半身傾斜了，腳沒動。
小尚調(diào)侃道：“你倆別害怕，咱們也不是經(jīng)常這樣，基本上還是能保證……活著的?！?p> 王勤也解釋道：“這次是為了讓你倆跟著看看手續(xù)，再有畢竟是要帶回來兩個人，一般情況下不會全員出動……”
“聽出那意思沒？以后這事兒都是你倆的了?！毙∩袎男Φ?。
劉冰狠狠拍了一下小尚說：“把他倆嚇跑了，以后就你自己來！”
……
這邊周望在車上跟大龍又把案情捋了一遍。
馬功成醉酒后一定是被姐姐杜欣妍攙扶著，妹妹跟在后面，馬功成想的挺美，以為回家可以享受齊人之福，上了樓，急不可耐的抱著姐姐滾上床，然后被姐姐推下床，掉在床上的很有可能是姐姐衣服上很顯眼或者比較容易發(fā)現(xiàn)的東西，要不然姐姐可能注意不到。
大龍說：“有可能是扣子，胸口的扣子?！?p> “我也這么想的，姐姐身上不可能帶著菜刀，菜刀在妹妹身上，姐姐把馬功成踹到地上，妹妹上前又踢又踹，姐姐在床上找扣子，這就到了關(guān)鍵點，究竟是妹妹拿出菜刀上前割斷了馬功成的脖子還是姐姐？她們?yōu)樯稁е说抖皇撬赌欠N可以在身上捅的兇器？對于初次殺人，還是提前準備的情況下，那種帶尖的刀不應(yīng)該是首選嗎？”
“你這么一說，我也覺得是個問題，王勤他們咋說？”
“王勤說妹妹文靜，膽子也小……”
“他咋知道的？看兩眼，說兩句話就知道了？外表那東西最不可信，你看陸怡外表多乖巧，實際上……”
“你咋說啥都能繞到她身上？”
“我就是這么一比較，你啥意思？到隊里重新審？”
“姐姐是交代說都是她干的，我覺著還是要著重審審妹妹，王勤問她們作案時的衣服呢？她們說燒了，兇器扔在河里，案發(fā)現(xiàn)場用過的東西埋在后院，卻獨獨把衣服燒了，你說合理嗎？”
“你的意思是……”
“血衣可以充分說明誰才是兇手！”
大龍搖了搖腦袋說：“前有叔叔陳青松，后有姐姐杜欣妍，這倆人，說他們啥好？陳子軒還小，按照叔叔說的做可以理解，這個妹妹，也算成人了，就這么看著姐姐幫她頂罪？”
周望想了想說：
“每個人都有自己對別人好的方式，陳青松如果早些護在陳子軒身前，甚至不惜跟他嫂子撕破臉，講明就是要供陳子軒上學(xué)……可惜陳青松不是個懂得表達的人，杜欣妍也一樣，如果她早點放手讓妹妹自己去闖一闖……”
“要我說歸根結(jié)底是他們父母的錯！”
“現(xiàn)在說啥都晚了?！?p> 車子里一下安靜了。
……
天沒亮，大龍和周望就到了隊里，倆人回到辦公室，趴在桌子上就睡著了。
也就是剛睡著，周望的電話響了，是王勤打來的，周望瞇著眼睛看了看窗外，天還沒有亮。
電話接通后，王勤疲憊的說：“你倆到陽江直接回家睡吧，我們審?fù)炅?，是妹妹動的手。?p> “我們已經(jīng)到辦公室了?！?p> “這么快！”
“你也不看看幾點了，杜欣悅是咋想通的？”
“杜欣妍是把自己當(dāng)成媽媽一樣護著妹妹，可妹妹因為被馬功成侮辱了這事兒，對姐姐有點恨，我只說‘你們作案時的衣服沒有燒，只從衣服上血跡分布，就能知道誰是真的兇手。’她想了想就全說了，老周，你是沒看到，上一秒還文文靜靜的，下一秒那臉就猙獰了，唉，得了，不說了你倆兒趕緊回家睡吧，我們在回家的路上了?！?p> “血衣被她們藏在哪？”
“扔在文安市，她們住的賓館附近的垃圾桶里了，我已經(jīng)跟文安市那邊的同事說了，麻煩他們找一下，姐倆兒高矮胖瘦不一樣，衣服可不是能換著穿的，對了，你猜她為啥要把馬功成從平躺的位置整成半坐的位置？”
“為啥？”
“她覺得，那樣血流的慢一些?！?p> 周望沉默了片刻說：“行，回家睡覺！”
……
睡覺對于別人來說是要分日和夜的，但對周望他們來說，別管幾點，有沒有太陽，只要能睡，甚至不管是不是躺著，說睡就能睡。
周望以為這一覺能睡得昏天黑地，不省人事，等醒來時神清氣爽……
可睡夢中隱約聽到電話鈴聲，他騰的坐起了身，有一瞬間，不知道今夕是何夕，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YJ市西郊有個大型垃圾場，昨天暴雨把垃圾堆沖刷了，曾經(jīng)被埋在里面的垃圾露了出來，有靠撿垃圾為生的人，早早的就來翻垃圾堆，然后，有人發(fā)現(xiàn)了一個很大的編織袋子……
周望接上大龍說：“尸體可能是尸蠟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