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去當(dāng)?shù)孛裾植橐幌掠涗洶?,再?lián)系下小田他媽媽娘家的人,要是能聯(lián)系上他媽媽本媽,不是,本人,就更好了,然后,內(nèi)啥,申請搜查證,把他家前后院都挖一挖,好好查一查!”
大龍?jiān)谂赃叾悸犮读耍恢睆堉?,林開源給他倆倒了水,倆人也沒工夫喝,看見周望掛斷電話,大龍馬上就問:“這咋聽著田家爺倆兒這些年沒少作惡呢?”
“查了才知道,他倆始終不肯說前段時間出去幾天是去干啥了。”
“會不會他倆真的沒有出去過?我是說出門幾天的那種出門,只是當(dāng)天出去了,正好村民去家里時趕上他們不在家,咱們之前的推斷錯誤,他家的狗不是餓的,是沒吃飽,倆大老爺們自己吃飽了都是問題……”
“那為啥之前沒有啃咬,之后也沒有啃咬呢?”
“之后就拋尸了呀?!?p> “對呀,為啥之前不拋尸,非要等尸體被狗咬了才拋?如果他們沒有出過門,他們不在院子里的時候,或者睡覺的時候,狗是不是都應(yīng)該栓上?”
“你啥意思?沒聽懂?!?p> 周望不說話了,垂著頭皺著眉思考著什么。
大龍沒敢接著問,只靜靜的坐在一旁看著,林開源有些尷尬,他不知道這時候自己是該插一句還是該沉默。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大龍突然說:“你的意思是,如果爺倆兒出門,狗應(yīng)該被栓上,所以,狗啃咬尸體的時候不應(yīng)該是在他們不在家的時候……”
“不是,也是。我的意思是,如果是當(dāng)天出門當(dāng)天回,狗被拴著哪也去不了,他們在家的時候,一定有防著狗去后院的辦法,只有他們出去了幾天,狗掙脫了繩索,才會出現(xiàn)啃咬尸體的可能,如果是這樣,只能說明他們出門的時候,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幾天才回!”
“你這么一說我覺著倒是有點(diǎn)道理,但是,這跟誰殺了何永強(qiáng)有啥關(guān)系呢?現(xiàn)在不是要確認(rèn)誰想護(hù)著誰。誰才是真兇嗎?”
林開源猶豫了一下,插了一句說:“我也不知道你們說的是啥案子,但是吧,有的人家,我是說在農(nóng)村,出門不一定非要把狗栓上……”
“一只大狼狗呢?院墻可能都管不住的大狼狗呢?”周望問。
“那是得栓上,別說不在家,在家也得栓呀,太容易闖禍了。”林開源說。
周望站起身,在有限的空地上轉(zhuǎn)了一圈,嘟囔道:“如果王隊(duì)能找到偵查方向,咱們就撤,王勤他們現(xiàn)在肯定腦子是亂的?!?p> 大龍扭頭看向林開源。
林開源不好意思的說:“看樣子你們手里還有大案,這樣,我給王隊(duì)打個電話……”
“不用不用,千萬別催他,你們這個案子跟我們那個不一樣,至少我們查啥都在自己的地盤,你們又是臨省,又是臨縣的,王隊(duì)的工作不好展開,咱們就等,不差這一天半天的?!?p> 周望說完,坐了下來,喝了一口水,腦子又跑到田家父子身上去了。
……
中午,林開源陪著周望和大龍去食堂吃了飯,三人又回到辦公室等。
周望心不在焉,這要是放在往常,他肯定會再把辛城縣這個案子捋一遍,盡量縮小尸源的范圍或者兇手的范圍,及時提醒王兵。
可今天的周望,有些心浮氣躁。
他不斷的喝水,去廁所,喝水,去廁所,大龍說:“要不你抽根煙?”
周望點(diǎn)上一根煙,手機(jī)響了,他以為是王勤,看都沒看仔細(xì)直接接通,接通了就問:“離了嗎?”
“誰跟誰?”陸怡詫異的問。
“……是你呀,我還以為是王勤?!?p> “王勤不是沒有女朋友嗎?這才幾天功夫,就經(jīng)歷了人生幾個階段,太快了吧?”
“不是,是案子。”
“嗨,嚇我一跳,你本來就恐婚,這時候要是身邊人再有個反面教材,你可咋整!”
“誰說我恐婚?”
“我剛說完,不恐婚你為啥還不結(jié)婚?有我這么好的備胎你為啥不用?”
周望撓了撓額頭:“你有事?”
“也沒啥大事,就是籌備過程樣樣都不順心,煩!”
“我好像幫不上你?!?p> “誰讓你幫了,就是跟你說說話,你沒發(fā)現(xiàn)情緒這東西,嗯,咋說呢,換一種心境,看問題就不一樣了,我剛才看啥都煩,就想著給你打個電話,我都想好了,你要是不接或者上來特別不耐煩,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如果正在尸檢,咋接你電話?”
“那就是咱倆沒緣分唄,我就不強(qiáng)求了,天底下男人多的是,因?yàn)槟?,我都拒絕好幾回相親了,你說我又沒天天粘著你,心情不好了給你打個電話,抱怨兩句,就是朋友也應(yīng)該聽聽吧?”
“我這不是聽著呢嘛?!?p> “但是吧,很奇怪,我之前還憤憤不平的,跟你說兩句就覺得其實(shí)也都沒啥,我已經(jīng)挺幸運(yùn)了,人家工商局的人憑啥給我好臉色?萬一早晨剛跟家里人吵架,鬧離婚呢是吧,就像我心煩的時候看啥都煩一樣,人家看我就煩唄……”
“你辦執(zhí)照被人刁難了?不應(yīng)該吧,現(xiàn)在不是效率都挺快的嗎?”
“辦完了,就是過程讓我不爽,好了,沒事了,跟你說說話心情好多了,我媽上午又把我罵一頓,說別人家養(yǎng)閨女都是小棉襖,我這個棉襖不僅漏風(fēng),還不是純棉的,不保暖不說,還總扎她,她想脫了扔了,我說‘你就想想吧,生了我是你劫,躲不過的。’我媽就說她想打劫?!?p> 周望笑了笑,又搖了搖頭,接著聽著。
“其實(shí)要說有多大事也行,就是早晨我煮雞蛋,煮上就忘了,就去跑執(zhí)照的事了,結(jié)果鍋干了,冒煙了,雞蛋是不能吃了,鍋也下崗了,我媽也不管我在哪,在干啥,打過來電話,劈頭蓋臉就是一通數(shù)落,唉,當(dāng)時我剛被工商局的人用白眼掃射了一通,對我媽的態(tài)度上確實(shí)有點(diǎn)內(nèi)啥,還嘴硬,等我辦完事打車回店里,那個司機(jī)居然還繞路,我說你是瞎還是聾?我從工商局出來,手里拿著文件袋,去的又是商業(yè)街,擺明了是本地人,你是找罵嗎?你猜他說啥,他說你們這種都能自己開店的,咋會在乎那幾塊錢?還問我知不知道前幾天有個女的在家門口被殺了,就是因?yàn)樵谝饽菐讐K錢,我冷哼了一聲說‘那是我男朋友辦的案子!’”
周望好像也習(xí)慣了陸怡這樣說,他又不是第一次在陸怡的嘴里做男朋友,周望只笑呵呵的聽著,沒有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