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審問
“如果不是你……”梁杉幸子叫道。
“如果不是我，你會死，美枝小姐也會死?！毕慕芷届o地說道。
梁杉幸子語氣一滯，呆呆地看向夏杰，滿臉的怒氣忽然都散去。
“為什么？你為什么要這么做？”梁杉幸子喃喃道。
她問的自然不是夏杰為什么要救下她和千野美枝，而是指夏杰為什么要揭露她和夏油杰的關(guān)系。
“你想隱瞞美枝小姐到什么時候呢？”夏杰反問道，“難道一直不告訴他千野先生死亡的真相？這樣無論對你，還是對美枝小姐真的好嗎？”
梁杉幸子怔怔地看向夏杰。
從理性上來講，她知道夏杰這樣的說法是正確的，但她從情感上又沒辦法承認。
“還有，”夏杰繼續(xù)說道，“你為什么要仇視高專的人？僅僅因為高專挫敗了夏油杰的陰謀？五條老師殺死了夏油杰？”
“不要隨便談亂夏油大人！你又知道些什么？！”梁杉幸子瞪著夏杰，兀自嘴硬道，“夏油大人……夏油大人是除了美枝姐以外，對我最好的那個人！”
“你才是……真是可笑！”夏杰的嘴角露出一絲譏諷的弧度，“就因為他對你好，所以你就可以無視好壞，忽略他做過的一切事情？”
“就可以肆無忌憚地針對與夏油杰敵對的人？”
“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么？夏油杰又要做些什么？”
夏杰眼神冰冷地看著梁杉幸子，伸出手指指向了一旁的千野美枝道：“夏油杰的理想，可是要殺盡像美枝小姐這樣的普通人！”
“即便如此，你也要站在他那一方嗎？”
“不，夏油大人已經(jīng)答應(yīng)我了，”梁杉幸子抱住腦袋自言自語道，“他不會殺掉美枝姐的！”
夏杰蹲下身來，拿掉她的雙手，看著她驚恐的雙眼說道：“可是，美枝小姐的丈夫，千野道山先生死了，死在了夏油杰發(fā)動的百鬼夜行中！”
“如果美枝小姐也在當時那輛車上的話，你知道……那會發(fā)生什么的吧？”
梁杉幸子忍不住抬頭看向千野美枝，就見千野美枝也正怔怔地看向自己。
千野美枝怎么也沒有想到，在自己不在山語賓館的這段時間，梁杉幸子竟然會跟隨夏油杰這樣一位狂妄的“瘋子”。
是的，她對夏油杰的評價就是“瘋子”。
這與他的能力強弱無關(guān)。
任何一個正常的人類，都不該有毀滅全人類的想法。
梁杉幸子的呼吸變得驟然急促起來，胸膛劇烈起伏著。
夏杰的問題、千野道山的死以及千野美枝的目光讓她的內(nèi)心變得不堪重負。
夏杰按住她的肩膀，發(fā)動了反轉(zhuǎn)術(shù)式。
他還有許多問題要問，自然不能讓梁杉幸子這個時候暈過去。
伏黑惠眼神莫名地看向夏杰，居然這個時候使用反轉(zhuǎn)術(shù)式么？
反轉(zhuǎn)術(shù)式的正能量不僅能治愈身體上的創(chuàng)傷，在一定程度上也能緩解人的情緒上的劇烈波動。
隨著反轉(zhuǎn)術(shù)式發(fā)揮作用，梁杉幸子的情緒逐漸穩(wěn)定下來。
她抬頭看向夏杰，百無聊賴地說道：“你已經(jīng)知道了我和夏油大人的關(guān)系，接下來，要把我抓捕回高專嗎？”
“不，”夏杰搖了搖頭，“在那之前，我想知道，你是什么時候認識夏油杰的，又在百鬼夜行中扮演了什么樣的角色。”
“這些重要嗎？”梁杉幸子默默說道。
“重要?！毕慕艿?，“視你的回答，我會自主判斷是否將你的事情上報給高專?！?p> “也就是說，你仍有機會繼續(xù)現(xiàn)在的生活。”
梁杉幸子抿著嘴說道：“以前的生活……那還重要嗎？”
夏杰看向一旁的千野美枝，收回了視線說道：“那么，我換種說法，如果你交代清楚的話，美枝小姐說不定有原諒你的可能?！?p> 梁杉幸子的臉色一動，扭頭看向了千野美枝，就見千野美枝神色復雜地看著她。
梁杉幸子沉默了數(shù)秒鐘，終究是開口道：“我和夏油大人相識于2年前。”
“那個時候美枝姐剛剛嫁給千野道山，我因為偷偷跑出來參加美枝姐的婚禮，回來的時候又遭到了巖久一郎的毒打，恰巧遇到了來這里除靈的夏油大人?！?p> “也就是那個時候，夏油大人發(fā)掘了我的才能，并將頂樓的咒靈交到我的手中。媽媽和巖久一郎也受到了他的警告，不敢再過分脅迫我?！?p> “后來，我便和其他人一起幫著夏油大人收服咒靈?！?p> “和夏油大人他們在一起的那段時光，一直是我人生中最快樂的時光之一?！?p> “再后來，夏油大人將他百鬼夜行的計劃告訴了我。”
“因為我的術(shù)式是以鮮血為引增強和控制咒靈，但在施術(shù)的同時，其余咒靈也會受到鮮血的吸引。所以在百鬼夜行中，我承擔了接應(yīng)的工作。”
“一旦百鬼夜行失敗，由我施展術(shù)式臨時增強咒靈，拖住那些追擊的敵人們?！?p> “為什么……你在12月24號那天沒有告訴道山？”千野美枝忽然開口問道。
“我沒有想到他會來……”梁杉幸子聲音嘶啞地說道，“在他來了以后我本來也想攔下他，但后來又想，還不到百鬼夜行發(fā)動的時間，他應(yīng)該能夠趕回去?！?p> “我怎么也沒有想到，他在那個時間還在新宿的街道上！”
“美枝姐，我說的都是真的！”梁杉幸子紅著雙眼看向千野美枝。
千野美枝沒有回答，她的眼神看上去空空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么，”夏杰不合時宜地開口，“你殺人了嗎？”
梁杉幸子緩緩地轉(zhuǎn)過頭，看向夏杰道：“這重要嗎？”
夏杰平靜地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我沒有殺人。”梁杉幸子沉默著說道，“因為……美枝姐不喜歡殺人?！?p> “是嗎？我知道了?！毕慕茏⒁曋荷夹易樱届o地說道。
他看得出來，梁杉幸子并沒有說謊。
山語賓館的高汐知子和巖久一郎現(xiàn)在都沒有死掉，從某些角度也證實了梁杉幸子的確不喜歡殺人。
夏杰默默地思索了一會，問出了自己的最后一個問題：“參加百鬼夜行的人都有誰？他們的術(shù)式是什么？現(xiàn)在又在什么地方？”
梁杉幸子露出一個慘淡的笑容：“這才是你真正想問的問題吧？接下來是不是你就要說，如果我不說的話，就要把我抓起來？”
她停頓了下，冷笑道：“即便如此，你以為我會將他們的情報告訴你嗎？”
夏杰沒有直接回答她的話，轉(zhuǎn)而用目光示意千野美枝道：“美枝小姐，幸子小姐似乎仍然執(zhí)迷不悟呢！”
“到了現(xiàn)在，她還在包庇一群窮兇極惡的‘罪犯’！”
“你這混蛋……他們都是我的朋友！”梁杉幸子咬著牙說道。
“那我呢？幸子？”千野美枝忽地開口問道。
她讀懂了夏杰的眼神，而在她的內(nèi)心里也無法真正放下梁杉幸子。
“道山的事情我可以不怪你，但你真地要在我與他們之間，選擇他們嗎？”
“美枝姐……”梁杉幸子痛苦地閉上了眼睛，“這是不可以比較的！何況他也不值得信任！”
“對你的救命恩人說這種話可真是太失禮了！”夏杰輕聲說道，“正因為救下了你和美枝小姐，所以我的信譽應(yīng)該是值得保障的，不是嗎？”
“只要你說出那些人的情報，就可以和美枝小姐一起離開東京！這有什么好猶豫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