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夏國和宋國邊境正在上演一場激烈的戰(zhàn)斗。五萬西夏兵對陣三千四百個宋軍。有人猜測說這注定是一場尷尬的對陣,三千四百人怎么可能對抗五萬大軍,即便宋軍再英勇,這無疑也是以卵擊石。有人說宋軍有常勝將軍忠武的部隊,他是以少勝多出名的武將,這一次應該也會贏。不管最后誰的猜測正確,現(xiàn)實生活中,總有讓人意料之外的事發(fā)生。
這一次戰(zhàn)斗和以往不太一樣的地方是,西夏這邊由西夏大王子親自率領。這是西夏王死后,西夏大王子第一次親自率軍出征。雖然西夏國剛剛經歷了無比悲痛的事,但是面前這是一個重生的機會。所以西夏大王子鉚足了勁兒,想要通過這一次親征來證明自己,證明自己有能力勝任父王留給自己的這個王位,證明給天上的父王和天下的百姓看,證明給那些對自己產生懷疑的朝臣們看。另外一邊的宋國,雖然依然是忠武將軍率軍,但是因為多年戰(zhàn)爭,讓他的兵損傷無數(shù),尤其精銳部隊受到了很大的影響,從原來兩萬兵,變成了如今的三千余人。他多次上書朝廷,請求朝廷支援??上ё詈蟮葋淼膮s是一句“愛卿堅持護住國門!援軍隨后便到!”的空話。自己是一名軍人,面對敵人的入侵,當然會視死如歸。只不過,他擔心萬一有一天自己也倒下了,敵人將踏在自己的血肉之軀上,毫不費力地吞噬掉整個國家,迫害自己的子民,祖宗的千秋萬代將就此覆滅。這一次他們本不會主動出擊的,但是朝廷在得知西夏王死去后,便下令突擊西夏,先給對方來一個措手不及,打傷對方的元氣,讓西夏國幾十年都無法再翻身?,F(xiàn)在的朝廷啊和當初已經不太一樣了,它只看到了當前的利益,卻忽視了未來的道路。
正式起兵之前,忠武將軍連續(xù)三次上書朝廷,說明當下形勢,請求朝廷支援。意外的是,這一次朝廷終于答應派兵前來支援。有了這個保障后,忠武將軍自然就有了底氣與數(shù)量更多的西夏兵面對面抗衡。兩軍已經越來越靠近了,他們在相距一里的地方都停了下來。戰(zhàn)爭并沒有馬上開始。之所以這樣,有兩點原因,其一是忠武將軍想要等朝廷的援軍快到達的時候再開戰(zhàn),這樣不管面臨怎樣的情況,自己都有后路可走。其二是西夏兵選擇按兵不動,是想看看宋軍的虛實,畢竟面對的是宋軍的敢死隊。
時間已經過去了三天,如果再不開戰(zhàn)的話,戰(zhàn)士們的士氣減弱不說,要是宋軍的援軍到了,那就麻煩了。西夏大王子想了想,立馬下達命令,全面出擊,要鏟平面前這支不足四千的“部隊”。就在他要發(fā)出“命令”的前一秒,他驚奇地發(fā)現(xiàn)宋軍的鐵騎已經朝自己飛奔而來。這一幕讓第一次領軍作戰(zhàn)的西夏大王子心中頓時產生了畏懼的心理。但他并沒有退縮,而是快速調整好自己的心態(tài),揮動手里的刀,帶著五萬西夏兵也沖了過去。就這樣,一場激烈的戰(zhàn)斗拉開了帷幕!
西夏兵畢竟還是人多勢力大,他們很快便越過了中心線,進入到了宋軍的領地。此時,兩軍交鋒十分激烈。雙方戰(zhàn)士依然在奮不顧身地為最后的勝利搏殺。一個個血肉之軀倒下了,一個個失聲吶喊又沖了上去。這就是戰(zhàn)場,一個證明真正男人的地方!
西夏大王子好像看到了希望的曙光,他命令全速出擊,要一舉拿下宋軍。在他以為自己即將取得勝利的時候,只見宋軍中一支小部隊正朝自己刺來。他們就像弩弓上的一支箭,從發(fā)射的那一刻便直指向自己。他害怕了,他不想再次落入宋軍的手里,那是作為一個西夏人的恥辱。轉瞬之間,他的馬調了頭。他不知道是馬兒受了驚,還是自己骨子里的軟弱驅使自己選擇了“逃跑”。西夏一支部隊擋住了這支“利箭”,可惜不管他跑到哪里,那支“箭”就是拐著彎地要來索取自己的命。
在經歷幾個回合之后,最后西夏大王子還是選擇了退兵。他不知道,這支對自己窮追不舍的“利箭”便是忠武將軍旗下僅存的一支敢死隊了。領頭出擊的便是龐英。宋國的這支部隊不愧叫“敢死隊”,他們是真的將生死都拋棄了,一旦戰(zhàn)爭爆發(fā),他們就如利劍直擊敵人的心臟。
三千四百兵擊潰西夏五萬軍,這又是一場讓人人稱贊的一場“勝戰(zhàn)”。很多人都在為這一次戰(zhàn)役的勝利而歡呼喝彩,唯獨忠武將軍并不高興。因為只有他才知道,這一次戰(zhàn)斗他把自己和眾將士的命搭在了刀刃上,而勝利只不過是運氣罷了。
忠武將軍心中對如今的朝廷十分的不滿,說好的援軍直到現(xiàn)在還沒有見個人影。他感到自己再一次被當朝領袖耍了,這樣的氣他早已經受夠了。上次他就跟宋皇攤牌了,如果在困難之時,朝廷不支援,自己將卸下盔甲,告老還鄉(xiāng)!不曾想,這一次,朝廷終究還是食言了,既然如此,他就應該履行當初許下的承諾。
其實,忠武將軍不知道這一次朝廷確確實實派了援軍下來,整整十萬大軍。有人一定會問,這十萬援軍為何遲遲未到呢?這就得說到本次領軍來支援的官員劉和清了。這個劉和清可是一個奇葩的人物,人沒什么本事,但是卻官居二品,雖然在朝廷當了一個閑差,但是仰仗自己的表親是當朝宰相,日子竟然過得風生水起。
這一次帶兵前來支援的事是在眾人的推脫下無意降臨在了劉和清身上的。貪生怕死的劉和清本就不愿意帶兵,無奈只好硬著頭皮接了這門差事。一路上,他故意放慢速度,走走停停,時而游山玩水一番。但是即便是如此,在兩國交戰(zhàn)的前一天,他也已經到了距離邊塞最近的沙川縣。交戰(zhàn)的當天,這個奇葩人物竟然下令讓全軍就地駐扎,說等前線有急報的時候再繼續(xù)前行提供支援。當前方傳來西夏兵被擊退的消息時,這個奇葩竟然說自己料事如神,沒有繼續(xù)前行是多么明智的選擇,他還自贊自己讓將士們少走了很多冤枉路。
這是一片遼闊的草原,上面芳草萋萋,滿地野花。站在藍藍的天空之下,讓人覺得心曠神怡。將士們有說有笑地聊著這一次戰(zhàn)役中精彩的瞬間,各個吹捧自己是驍勇將才。最愛吹噓的人,自然是二虎了。他說自己以一抵十,一個螺旋飛身便將敵人干倒一片。而牛夕則喜歡在此時給他潑一盆冷水。他們就像說相聲一樣,一個逗哏,一個捧哏,逗得圍觀的將士哈哈大笑。在這樣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后,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地說著,好像之前的疲倦因為此刻的高興而煙消云散了。
此時,一個放羊的男人正趕著一群羊經過。從穿著來看,他應該是西夏的牧民。
放羊人看著面前的這群士兵,心里十分恐慌,他想要趕緊把羊群趕走。可是他的羊子今天十分不聽話,偏要越過界限來到這宋國的土地上來吃草。
牛夕看見了立馬跳起來,他拔出腰上的刀走了過去。
“喂,站住!你是西夏人,竟然跑到我們宋國的土地上放羊?!迸O⑹种械牡都茉诜叛蛉说牟弊由险f。這一舉動,直接把對方嚇得癱在了地上。放羊人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希望面前這位大老爺放過自己一馬,但牛夕哪里愿意放過對方。
“饒了你也行,你走,羊留下!”
“萬萬不可,這可是我半輩子的積蓄啊,是我的命啊?!?p> “哦?是嗎?你既然有兩條命,比我們富有啊。說吧,要羊還是要自己的命?”
“大老爺,求求你,求求你,放過我,放過我的羊吧。都怪這些不識貨的畜生,它們不分地,見到草就吃,結果不知不覺便來到這里……”
“你們西夏國成為了戰(zhàn)敗國,理應上供繳稅。這樣吧,你也別走了。留下來,給大爺我當個下人得了?!迸OΦ靡庋笱蟮卣f著。周圍的弟兄也跟著起哄起來。
“哎呀,大老爺饒命啊,饒命啊?!狈叛蛉斯蛟诘厣纤盒牧逊蔚乜藓爸?,好像他家里死了爹死了娘一樣,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有多悲慘。
“喂,兄弟們,還等什么呢,宰幾頭羊,今晚我們要大口大口的吃肉!”牛夕話音剛落,立馬得到眾多兄弟的積極呼應。
于是,四五個士兵擼起袖子便沖進羊群中抓羊,羊群受到了驚嚇,它們四處逃竄。由于抓羊的士兵并不熟悉羊子的習性,所以連續(xù)撲了好幾個空。后來他們改變戰(zhàn)術,集體徒抓一頭個頭最大的羊。
放羊人看見了,趕緊沖過來阻止。
“求求各位爺,這只羊不能殺。這是母羊,已經懷了小羊仔了。不能殺啊……”
“有小羊仔,那就吃羊仔肉?!币粋€士兵說。
放羊人這一次拼死也要護住母羊,他奮力抵抗。結果卻被一位士兵一腳踹到了地上。就在此時,牛夕突然看到了放羊人脖子上掛著一塊玉。他立馬跳過去,一把將其揪了下來。
“哈,你這個老東西,還跟我哭窮。竟然有這么名貴的玉石,說,你家還有什么寶貝?”
母羊最后還是沒有幸免,被一個出手極快的士兵,一刀切了腦袋。宰殺一只羊還不夠,士兵們又圍捕另外一只羊。場面一度混亂,如此顯眼的大舉動自然被遠處的龐英和尹洙看見了,他們兩人正在聊接下來的戰(zhàn)斗方案。
尹洙走在前面,他立馬叫停了當下這荒唐的一面,并嚴厲批評了這幾個鬧事的士兵。
而龐英一眼便看見了牛夕手里的那塊玉。只見他幾個健步就跨到了牛夕面前,然后一把抓住了牛夕的手腕,牛夕拿著玉石的那只手便懸在了空中。
“嘿嘿,既然龐將軍喜歡,就獻給你?!迸O娙讨?,嬉皮笑臉地說道。
龐英伸手將牛夕手里的那塊玉拿了過來。二指寬的玉石上雕刻著一只栩栩如生地雄鷹,它站在峭壁之上傲視著長空,背后刻著一個“英”字。這塊玉怎么和自己的那一塊如此相似?在玉石的一角還有一個小小的缺口,那是他小時候淘氣,不小心摔的。如此獨一無二的標記,應該不會那么巧吧?
此刻,他非常確信,這塊玉就是自己的那塊玉,這是父親生前留給自己的一塊隨身配飾。他記得很多年以前,在夢梁府自己身受重傷,后來是一對農家父女救了自己。臨走前,為了報答對方,他把這塊玉留了下來。時隔多年,這塊玉竟然再一次出現(xiàn),而且是在這遙遠邊塞。它為什么會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它到底經歷了什么?
“你從哪里來的?”龐英問牛夕。
牛夕看著龐英犀利的目光,心里有一些畏懼,他指了指不遠處的牧羊人。
龐英走到放羊人面前,他將其從地上扶了起來。
“你是從哪里得到的這塊玉?”龐英急切地問道。
“我……我家祖?zhèn)鞯?。”放羊人說。
“放屁!上面明明刻著漢字,你個西夏人不老實是嗎?”牛夕說著,便拔出腰間的刀架在了牧羊人的脖子上。
“是,是我……撿的。”牧羊人盯著脖子上的那把鋒利地刀害怕地說道。
“撿的?在這荒郊野嶺的,你再撿一個試試?”牛夕不服氣地質問道。
“你是從哪里撿到的?”龐英問。
放羊人看了看面前這個用布幔遮住半邊臉的男人,想了想,便指著身后說:“那里……”
龐英順著放羊人指去的方向望去,遼闊的草原之處,那里是西夏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