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先發(fā)制人
“姐姐,她要對我下手了。”
“嗯哼?”
姐姐也回頭瞥了一眼,“咝,確實還在用眼睛扎你?!?p> 我癟癟嘴:“今兒這半天沒對我出手,算是忍得夠辛苦?!?p> “第一天嘛,總不能這么快就表明來意?!?p> “哈哈哈?!?p> “瞧那潑天醋意!隔這么老遠(yuǎn)我都聞到酸臭味了!玩什么雌競?有本事去鎖住殿下的心呀。”
“旁的先不說,當(dāng)下總不能坐以待斃吧?!?p> “得想個轍叫她三天內(nèi)滾蛋才好,要不籮筐蓋頭上打一頓得了。”
我撲哧一笑:“真有你的!她要是不落單呢,要是咱們被捉住呢,這可是大罪?!?p> 姐姐蹙著眉頭:“那怎么辦?”
我眸子一閃,腦袋湊近了:“姐姐,我前幾天發(fā)現(xiàn)了個巧宗兒~”
姐姐盯著我的眼睛:“什么巧宗?少賣關(guān)子?!?p> “嘻嘻,那我說了你要保密?!?p> “老姐我向來是保密一級?!?p> “還記得咱們的小瓶子嗎?”
“記得呀,保命用的。你能用九次,我只能用一次?!?p> 我猾狹的抖著睫毛:“其實并不是這樣,平時使用不占次數(shù)的。我尋思翁翁們那樣講,是怕咱們回到原身搞事情,增加社會不穩(wěn)定性。”
姐姐馬上興奮了:“真的?!你咋知道的!”
我小聲:“中毒那回以為扛不過去了唄?!?p> 姐姐的雙手不安分了,激動的捏著我,“那咱們就搞搞事情唄?!?p> 于是當(dāng)夜,等姑姑睡熟了,我倆看著窗外月明星稀,萬籟俱寂,便悄么么取出小瓶子。
出發(fā)的位置還是選在被窩。
這樣旁人看來,人身還老老實實在被窩里躺著呢。
撐開被窩打開小瓶子,耳朵尾巴上身。
旋即,整個靈魂鉆出,以原身跳窗而出。
一只透明螢光的小貓咪和一只透明螢光的小老虎就這樣大大咧咧地走在了宮道上。
反正人的肉眼也看不見!
爽爽爽。
“姐姐,你好高大喲?!?p> “那當(dāng)然咯,在虎界也算成年老虎了,能不高大么?!?p> “瞧瞧爪子好使不?”
姐姐抬起巨大虎掌,陌生的試了試勁兒,然后噌的一下,鋒刃盡出!
“好使!”
我喵喵直笑:“姐姐張嘴,叫我看看你的大虎牙?!?p> “嗷——”
“哇!這虎牙不要太棒棒哦!別說人的脖子了,就算鱷魚也能咬死!”
姐姐驕傲的一擰脖,虎唇揚(yáng)起:“這個實力嘛!咱肯定是有的!就是缺乏練習(xí)。虎爹跟我說了,使用本性的時候不能莽撞,因為我沒進(jìn)行過捕獵訓(xùn)練?!?p> 我蹭蹭姐姐的寬厚腰脊,真是安全感十足。
又貓眼一轉(zhuǎn):“虎爹還說啥了?不會還教你怎么跟姑姑斗爭了吧?”
姐姐波浪波浪大虎頭:“一山不容二虎!”
我用小爪扶她:“哎嘿,看來家里的統(tǒng)領(lǐng)地位要生變了?!?p> 姐姐輕輕虎嘯,春風(fēng)得意虎蹄疾。
一邊聊,一邊全力動用著本能嗅覺尋找著顏風(fēng)儀的住處。
她肯定不是住在寢所的,這個首先排除。永巷也不可能。于是就先趕去書堂,從她留在書堂的氣味開始追蹤。
沿著氣味線,我們很快找到了內(nèi)廷以西的一座小庭院。
匾書粉竹樓。
這里一帶粉墻,綠漆大門。墻內(nèi)墻外有千百竽翠竹遮映,當(dāng)中籠著一幢兩層小樓。
真是個好地方,極其雅致,卻住了個這樣子的人!
攀著漏花窗輕松入內(nèi),院內(nèi)夜燈熹微,花氣襲人。樓上主睡房開著南窗,完全是閨門小姐的繡樓規(guī)制。
她的背景果真不簡單。
值夜的小宮女卷著毯子,已經(jīng)在睡房門口瞇著了,還淺淺打著酣。
可惡的壞女人側(cè)躺在方床上,裹著一套杏子紅錦被,半邊臉蓋著月光。
羅帳上垂下的絡(luò)子絲絲縷縷,寶色晶瑩。
姐姐對我眨眨眼:“還欣賞人家屋子呢,趕緊辦正事?!?p> 我抿唇一笑,托腮想著,“該怎么治治她好呢?”
姐姐臥下,采用的是伏擊的姿勢,“要不然一口咬死算了,不然留著以后也是禍患?!?p> 我一驚:“這就過了!”
鬼主意上頭,“你把風(fēng),看我的!”
我跳上她的書桌,翻找了一會兒顏料盒。再噙住毛筆,把鼻尖蘸得飽滿漲大。
咬著毛筆上了床,用貓爪接過,忍著笑意,在她的臉上歪歪斜斜,寫了一個巨大無比的“丑”字!
姐姐噗嗤一聲,口水都要噴我身上。
寫完收工。
物歸原處。
我和姐姐朝她吐吐舌頭,極盡嘲諷,然后搖著尾巴出了粉竹樓。
月正當(dāng)空,心情敞亮。
“哼哼,那種顏料可是蓋豬肉章專用,保管她十天半個月洗不掉!”
姐姐笑的直打滾,和我一撲一撲互相打鬧著!
貓躥虎追,虎跳貓撲,打打鬧鬧一轉(zhuǎn)彎,我倆登時站住了。
咦——
前頭還有個螢光忽閃的東西在朝這邊走來。
身子胖乎乎,肚大如鼓,筆筒樣的鼻子,尾巴細(xì)長如鼠。
我立時笑了,“是阿盾!”
朝他揮起貓爪,“嘿——,阿盾!”
他呼哧哧跑了過來,睜大了眼睛看著我和姐姐,別說,豬豬男孩的睫毛可不短。
他笑著:“好家伙!你們兩姐妹居然是一貓一虎!我說姐姐的脾性怎么和妹妹完全不同!”
我一揚(yáng)下巴:“阿盾,你怎么也在夜游?。俊?p> 他哼哧一聲:“嗐!跟上回一樣,尋找嫌疑人。不過有點眉目了,一時間我都不知道該怎么稟告給殿下了?!?p> “怎么了?是誰呀!”
“不好說,還得再驗證驗證,回頭叫殿下跟您說吧,我做小的不能亂傳話。”
“成。”
“你倆又是在干嘛呢?”
我和姐姐相視一笑:“賞賞夜景嘛,宮里好些地方都沒去過?!?p> 阿盾一眨眼:“既然如此,不如跟我回長歌殿玩玩吧?殿下今夜與陛下議論政事,這會子估摸剛回去。”
“不了,不方便呀?!?p> “哪里不方便了?殿下念姑娘念的緊,只是這幾日百務(wù)纏身,焦頭爛額的。您要是去了,殿下保證開心的不得了。”
“還是不了,夜間幽會不像樣子,你替我捎句話,叫殿下好生休息?!?p> “得,姑娘的話必得帶到。”
“那我們回去了,再見啦~”
與阿盾作別后,我突然想起了過年時候遇見的蛇女小苦,不覺之間防備心起,“姐姐,這宮城里的妖胎除了認(rèn)識的這幾個,估摸還有好些藏在暗處不露頭的。以后咱倆可不能像今晚這么高調(diào)了,被其他妖胎發(fā)現(xiàn)了不見得是好事?!?p> 姐姐只管亂躥:“你倒小心!被發(fā)現(xiàn)了也不過是小偷捉住賊,誰都別說誰?!?p> 我波浪波浪貓頭:“不見得,小心總不會錯。以后若不是什么必要的事,咱倆還是不要使用原身了?!?p> 結(jié)果姐姐甩甩尾巴,連尾巴尖上都是不屑。
“吾乃萬獸之王,哪個小獸敢觸本大王的霉頭,他就只管?好兒吧!”
嘿嘿,我笑了。
對呀,姐姐這個老虎在人族受轄制,可在妖族那可是戰(zhàn)斗力第一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