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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生慣養(yǎng)

二十九 初聞記憶清洗(一)

妖生慣養(yǎng) 金陵小訛獸 2299 2022-10-01 23:35:13

  第一次挨打卻是這樣的感受……

  和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樣。

  我曾以為那是一種劇烈的情感交流,是比寵愛更高一級的極致體驗。

  如今才知,不過是鏡花水月,空想一番。

  我再也不要挨打了!

  再也不要!

  也再也不會瞎許愿了!

  原先想挨頓打的愿望訂單被老天接收,實現(xiàn)的出其不意,攻我不備。

  可嘆自己求仁得仁,又怨得了誰?

  一邊走路,一邊想著。

  驚心未定。

  又默默滑下兩行淚來……

  大白兔姐姐用手指勾掉了我的淚滴,笑著哄我,“也是徐姨從不舍得打你,嬌生慣養(yǎng)的,這回算是嚇著你了。好了,都過去了,不瞎想了哈。”

  我抬起淚眼:“白姐姐,你說為什么會這樣子呀?不是說只有犯了錯才會挨打的嗎?”

  白姐姐撲哧一笑:“你對錯誤的評估考量可跟大人們不一樣。該不該打,也不完全跟錯誤掛鉤。位置不同,視角便會不同。徐姨肯定是發(fā)覺容容越發(fā)難管,越發(fā)疏遠了,不禁反思了一陣,想平衡一下對兩個孩子的態(tài)度。剛好你又把姐姐的乳酪吃了,撞到了徐姨的風口上,事情一下子就觸發(fā)了唄?!?p>  我揣著激動:“這也是我想不開的地方!今天純純把我當槍使了,還是個出氣筒。”

  “是!小出氣筒!”

  白姐姐理了理我的頭發(fā):“打的又不疼,你要是真的理解你娘,就配合她演演戲呀。結(jié)果哭的傷心欲絕,反倒叫徐姨更是難堪,沒有惱羞成怒對你下狠手就不錯了??窗蓗,徐姨還是偏頗你的,到底一碗水難端平呀?!?p>  我并不是很認可白姐姐的話。

  至少現(xiàn)在如此。

  但我決定慢慢想想,便不再說話了。

  

  

  吃飯的地點居然在曇園。

  白姐姐把我?guī)У交◤],三面敞闊。

  “喬喬,你先在這坐會兒,晚上的曇園一般就剩我和園主在。今晚上是春花宴,我上小廚房搭把手去?!?p>  “姐姐去吧?!?p>  我在廬中走了一圈,又憑欄看著滿園密集的奇花異草。它們感知到大雨將至,早早地蜷縮起來了。

  我發(fā)著呆,有個人徐徐而來。

  是李枕。

  他看見我連忙一揣手,臉上帶起了壞笑。

  我也不由自主的揚起唇角。

  “原來是你攢的局?!?p>  “對呀~”

  他一步躍到我身邊,盯著我看,“誒?你怎么好像剛剛哭過。”

  “我……”

  提到這茬兒,我又傷心起來,淚眼朦朦。

  “怎么了嘛!眼皮都紅腫著,可憐見的。”

  “姑姑和姐姐打我了?!蔽页榇钇饋?。

  誰料他不僅不安慰,還笑了!

  “啊哈哈哈哈,你這是犯了什么天條啊,居然遭到全家圍毆,哈哈哈,笑死我了?!?p>  我氣的直冒鼻涕泡,轉(zhuǎn)過臉去不理他。

  他清清笑嗓:“打的哪兒呀?”

  我氣不打一處來:“還能是哪兒!”

  然后——

  啪!

  只覺一陣風殺來,拍到我剛剛受過委屈的地方,差點沒給我拍飛了!

  我愣了一下,驚看這家伙。

  他還在壞笑著揉手。

  “李枕!?。。。。。。 ?p>  我一蹦三尺高,握緊了拳頭就往他胸口砸去!

  他抱頭鼠躥,我奮蹄追打!

  咯噔咯噔,木地板上一圈圈繞著兩匹野馬。

  叫我好不容易追上了,拽著他就是一通老拳。他嗚哇嗚哇倒在席上,夸張的喊道,“要打死人啦!要打死人啦!”

  手都給我捶疼了。

  那也得繼續(xù)捶!

  他又裝哭:“嗚嗚嗚,不公平吶!憑啥她倆都能打你,我就不能了?世上沒有這樣的事兒啊!待遇不公吶!”

  實在是給我捶累了,我背過身去又噘起了嘴。

  他倒還委屈的直嘆,“同樣是打,我打你都不哭,你為什么要這樣對我??!手也疼!好疼!”

  ……懶得理他。

  見我不說話。

  他坐起來戳戳我。

  “感覺好點了吧?”

  我還是不說話。

  他湊近了,突然摟住我的肩。

  我倒吸一口氣,在溫情和不適應(yīng)間徘徊,皮膚表面泛起了一層酥麻。

  他輕聲細語:“我這樣做,是為了洗去你不好的記憶?!?p>  我不解:“洗……如何洗?”

  他口氣認真:“簡單來說,就是把不美好的舊事場景,用其他的情緒方式,重演一遍,那么新的記憶就會替換掉舊的?!?p>  我眼睛閃閃,覺得此說很是驚艷。

  當我的睫毛蝴蝶撲到他臉上的時候,他呼吸變得悠長起來,緊接著猛吸了一口氣,吻上了我的額頭。

  ……

  周身一顫。

  像是一步踏回了水泡泡里,我曾經(jīng)生活了七年的大水泡泡里。只是這次不再是我一個人,還多了一個他。

  這種感覺前所未有。

  可盡管如此,貓咪的本能也正在醒來。

  在我被貓性占據(jù),用爪子撓他之前,他的吻便收了!時機恰到好處,卡著點一般。

  “還有!新記憶越強烈,舊記憶就越模糊?!?p>  “所以,小貓咪好點了嗎?”

  他用紊亂的呼吸,顫抖的身體,說著極認真的話。

  我雙頰緋紅。

  他讀完我的情緒,放下心一般,長吐了一口氣,伸伸懶腰又裝壞,伸出他的手掌給我看,“瞧啊,手都紅了,打你打骨折的,你得給我治!”

  “治不好了,只能截肢了!”

  “你個壞丫頭,早知道就讓你繼續(xù)哭著?!?p>  “略略略?!?p>  “對了,到底是因為什么事呀?”

  “嗐,因為姐姐和姑姑爭掌家大權(quán),就把唯一的小弟打了一頓?!?p>  “哇咔咔,你這炮灰簍子?!?p>  “不過嘛,”李枕又跟我湊近了,“你胞姐是只老虎,人常說猛獸獨行,她可能很快就會獨立出去了。”

  我眨眨眼:“出去哪里?”

  李枕只道:“這個就看她的打算了,我只猜想著是這樣?!?p>  話罷,他拉著我起身,去廊下迎接新來的客。

  我一探頭。

  原來李學士也來了。

  

  

  竹簾里頭,春花宴起。

  今日的曇園園主與初見那日完全不同,不再吊兒郎當,打扮得整潔素簡,一副清湯寡水的模樣。

  他輕拉袖管,指尖一并,向我們介紹著今日的菜色:

  “菊花鴨子、小瓜花鹿肉絲、杏仁豆腐、雜花小魚煲……,還有這道曇園特有的‘枯木生花’?!?p>  所有人跟著介紹,目光齊刷刷看向了案幾最邊緣的一塊木頭。

  雖用銀盤托著,可還是木頭。

  圓墩墩的木頭。

  面對大家的疑惑,園主淺淺一笑,從一旁的吊爐中舀了一木勺溫水,慢慢淋在了木頭上。

  旋即,奇異的一幕出現(xiàn)了。

  伊始,先有米粒大小的白色骨朵,一個挨一個從木頭里鉆出。

  接著,骨朵飛速生長,成了閉合羞澀的豐腴花苞。

  然后,花苞們渾若握著的白色小拳頭,層層打開,依依競放!

  誰都露出小孩子看見新玩具的表情~

  我見花瓣細長,質(zhì)感如膠。

  不由問道:“這是開出了一樹塑料姐妹花?”

  大家啞然失笑。

  園主繼續(xù)介紹道:“這就是在下培育出來的可食用曇花,有請大家一饗?!?p>  哦荷,吃花花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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