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向窗邊的工作臺,天上烏云密布還刮著些殘雨,昏黑的街道上稀疏幾把雨傘流動,張國慶探出腦袋左右張望兩下后就把窗戶關(guān)上。
嘩啦。窗簾那厚實的布料遮擋住可能的窺視,臺燈打著暖光,細(xì)微的雨聲從窗邊傳來。
白噪和暖光,讓人愜意而舒適。張國慶平復(fù)下心情準(zhǔn)備起手頭上的材料與信息。
攤開手記放置在左側(cè),揉按太陽穴,一些信息在腦海內(nèi)沉浮。
目前總共出現(xiàn)了【蛾子】,【氣球人】,【U盤】這三種異常,他們具體的分類所屬還不明確,只是單純?nèi)藶榈貧w類在了異常這一大類上,如果要開展后續(xù)的研究遲早要進(jìn)行具體歸類,不過現(xiàn)在還不急。
抽出旁側(cè)文件夾里的一張A4紙,用墨水以三角形的排列方式分別畫出一只昆蟲,一個火柴人,一個U盤。
“御三家?中間是不是還該有個隱藏第四人?好像還真有!”
往三者中間補上個圓圈,寫上“小物件”三個字,這似乎也是一個異常,一個無實體的規(guī)律。
只不過目前只看到其在U盤和卷紙筒上實現(xiàn)這個定律,并不能確定其獨立性,不無可能是U盤作為“認(rèn)主法器”的表現(xiàn)。
張國慶感覺有些頭大,如果要去把某樣異常的情況講明白顯然不是一兩句或者直接下結(jié)論就可以做到的,危害大小與范圍未知,作用亦如此。
這種感覺讓張國慶想起了《山海經(jīng)》這本奇書。
很多東西在人們不明了之時只能夠以已知去進(jìn)行描述,就導(dǎo)致了“十首九足,須長溜馬,尾似鯉”這樣的情況出現(xiàn),這樣的描述在無知者看來自然是與怪物無異了,而實際上人家就長那樣。
一個激靈,某種感悟出現(xiàn)在張國慶心底:
“所以說我現(xiàn)在其實就相當(dāng)于是個探險家?要用已知去解釋未知的那種人?”
“嘶?!?p> 說得好聽點這叫先驅(qū),不好聽的叫探野路的瞎子。故事里這種人多半都死的比較悲慘,然后萬人嚎哭百人敬仰的。
他可不打算死的悲壯,沒那么偉大一人,就打算賺錢、自保、娶媳婦而已。張國慶在筆記上記錄下一條諫言。
【小心謹(jǐn)慎,一切未知。】
看著挺像那么回事,思考繼續(xù)。
既然以自我的安全為第一要義,以接觸程度和綜合危險程度來進(jìn)行評估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蛾子】利用U盤進(jìn)行接觸;生物、會飛、有可能會繁殖。危險程度高,而且因為和其他異常直接接觸,可能產(chǎn)生其他風(fēng)險。
【氣球人】多次密切接觸;非生物、抗擊打能力強、有未知的行動邏輯和方式。危險度低,但是可能會很嚇人。
【U盤】密切接觸且被使用過;非生物、無自主移動能力(存疑)、使用代價未知。危險度未知。
【小物件規(guī)律】密切接觸(存疑);某種規(guī)律、生效范圍未知。危險度未知。
“真得有的選么?這不還是一問三不知啥都不明白,就等著人去往前探么?”
張國慶長嘆一聲,掏出U盤往桌子上一放,鐵制的磨砂外殼在燈光下顯得線條分明。
目前最好的開局就是測試【U盤】和【小物件規(guī)律】,按道理而言氣球人已經(jīng)和他進(jìn)行過了單方面的生死搏斗,該摸得該觸發(fā)得早都進(jìn)行了。
但是張國慶他怕這玩意動起來,他真的怕。
而這兩個異常的測試可以一起做,隨手拿起只鉛筆往后一拋,一個實驗就已經(jīng)開始了。
拿起一系列不同的轉(zhuǎn)接頭和USB接口擺放在桌面上,這個珍藏了他許多寶貴回憶和資料的U盤就要在今天揭開它神秘的面紗。
首先是觸發(fā)條件。
【轉(zhuǎn)一次才能插進(jìn)去】到底意味著什么?
是U盤需要“轉(zhuǎn)一圈”這樣一個解鎖動作,還是說U盤會在看不見的時候把接口或者自身的狀態(tài)改變了?
在旁側(cè)架設(shè)好鏡頭對準(zhǔn)U盤接口,錄像就緒,佩戴好電工面罩和洗碗手套,把一床厚被子墊在胸口面前,實驗開始。
【實驗情況】
錄像:清晰
實驗選材:廢棄接口,U盤
實驗接觸:櫥柜手套
對象狀況:
廢棄接口完整,抵觸端朝上。
U盤完整,抵觸端朝下。
【實驗過程】
實驗者筆直插入U盤受到抵觸。
錄像顯示隨著實驗者距離的靠近,U盤抵觸端總是隨著距離的靠近而向接口的抵觸端所靠近。該情況不以起始距離的變化而變化,U盤抵觸端總能及時到位,End。
停下記錄的筆,按停手機的攝影功能,張國慶喃喃自語道:
“......只是移動?!?p> “這就是這個異常的達(dá)成方式?”
“以機械的手段?而不是什么量子觀察者或者因果時間層次上的高級?”
沉默。
張國慶或許不得不接受一個現(xiàn)實,那就是這些東西可能本身也沒他想的那么危險和危害巨大,畢竟一個機械平移能做到什么?
又一個疑問誕生:
能不能阻擋這個移動?
想到就做一向是張國慶的座右銘,拿起一塊合適的鐵片放進(jìn)U盤里,對準(zhǔn)接口就是一插——
一縱橫向的高熱束擊穿了路徑上的物件,茶杯,木板凳,茶幾再到屋內(nèi)混凝土墻壁裸露的鋼筋結(jié)構(gòu)。
“呲呲......”路徑上被鍍留下些紅燙的灼燒痕跡,大量紛雜的氣味涌來。
“咳,咳,我艸,不是,等一下兄弟,你這個不對勁,咳咳咳,咳?。 ?p> 焦芬的怪異氣味,干辣嗓子刺疼了眼,張國慶卻只管檢查手中的物品。
U盤的接口完好無損。
張國慶現(xiàn)在確實可以自封為U盤仙人了,或者叫U盤俠。
漆黑的夜晚,張國慶就會變成緊身衣變態(tài),對著怪人使用出【激流無敵超熱U盤射線】將敵人轟殺至渣。何其可怖。
“咳咳,什么破U盤俠!我有,咳咳,毛病才去做!”
干嚎兩句,打開房門來到樓道,蹲在地上就干嘔起來。流通的空氣徑直地帶走灼辣感,身體隨著一起一伏慢慢恢復(fù)如初。
“......”
以亞洲蹲的姿勢呆在樓道里的張國慶突然有些淚眶,或許是因掌握了改變?nèi)松牧α慷?,又或是想到了家庭?或許都有,但沒誰說得清。
一陣釋放,張國慶打算做點什么。
掏出手機,尋找到那個熟悉的號碼:
“喂,媽?是我,國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