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里的人早就等的不耐煩了,卻沒想到出現(xiàn)的并不是我爺爺,眾人看著我的目光透露出毫不遮掩的鄙夷。
“村長,老陳呢?”
“老陳出門了?!贝彘L看出了眾人的擔憂,連忙開口解釋道:“他是老陳的孫子,從小跟著他爺爺學(xué)撈尸,別看年紀小,本事可不比老陳弱?!?p> 眾人這才半信半疑,打算讓我試試。
心里雖然有些慌張,可我還是升起一絲竊喜。
干完這一單,三萬塊錢就到手了!有了三萬塊,便能安頓好爺爺。
這些年我跟著爺爺學(xué)了這么多年撈尸的本領(lǐng),只要小心點我相信肯定可以成功。
我沒有再多說什么,點亮了一盞紅色的燈籠,掛在船頭。
這是撈尸人的規(guī)矩,一方面是為了怕水面上起霧,發(fā)生了什么意外岸上的人找不到我們,另外還有一種說法是給死去的人引路。
赤水河很急,我和村長還有兩個膽大的壯漢坐船來到了最中間的地方,我脫掉了外套,把繩子一頭套在自己身上,另一頭用一種特殊辦法死死的系在船頭。
赤水河因為河水是紅色的,能見度很低,我掏出腰間早就準備好的酒米撒到河里。
這也是撈尸人的傳承,是為了祭奠河神,祈求平安,只不過有沒有就是兩說了。
只不過爺爺告訴這其實還有個作用,凡是大江大河里都會有食腐尸肉的大魚,但是這種經(jīng)過高濃度白酒浸泡過的酒米更能夠吸引這些大魚。
下水后只要通過判斷這些吃酒米的魚從什么方向游過來,然后順著方向去找,就基本上都能找到尸體了。
做完這一切之后,我耐心的站在船頭,死死的盯著水面。
水體渾濁,造型怪異的大魚若隱若現(xiàn)。
可我沒有絲毫猶豫,直接抄起撈網(wǎng)鉆入了水中。
撈網(wǎng)經(jīng)過特殊藥酒炮制,能輕松的避免水草纏繞,而且異常結(jié)實。
我順著魚群游過的方向游到了水底,看見一具尸體
但是赤水河水底的泥沙太多,我看的并不清楚。
我丟出撈網(wǎng),用力一拉,瞬間感覺手上一沉,然后立刻拽動綁在我身上的繩子。
船上的人立刻有了反應(yīng),也拼命的用力往上拽。
這么輕松便完成了委托,我的嘴角不禁劃過一絲慶幸之色。
可下一秒,一股巨力突然從繩子的末端傳來,猛的讓岸上拉繩子的人跌了個踉蹌。
我的眸子里頓時劃過一絲詫異,抬眼望向繩末。
只見此時此刻,漆黑無垠的湖底深處,如同遠古巨獸的血盆大口一般,貪婪這吸吮這繩子。
看到這一幕,我不禁打了個冷顫。
可就在此時,岸上也傳來一陣陣叫罵聲。
大抵是在說我是混說摸魚之徒之類的難聽話。
我壓住心中的恐懼,咬了咬牙,把頭探出水面,換了一口氣,然后一個猛子朝著水底扎了進去。
到了水底之后,我朝著尸體游了過去,卻只看見一張腫的泛白的臉正正臉朝上如同浮萍一般漂泊在湖底。
我頓時心生詫異,這不是好好的嗎…為什么…
可就在這時,女尸的眼眸迅速的顫動了一下,一股冷汗頓時便順著我的脊背流了下來。
我咽了咽口水,回頭細細砍去,只見一雙死魚正眼睛死死的瞪著我,仿佛死不瞑目!
我心里瞬間咯噔一下。
第一次下河撈尸,竟然就違背了爺爺囑咐我的兩個規(guī)矩!
不能輕易打撈死不瞑目之人!
不能去赤水河撈尸!
剎那間,一股難言的恐懼頓時在心頭蔓延。
可是一想到那三萬塊錢,和爺爺佝僂的身軀,我心里一狠,雙手發(fā)力。
可是這尸體還是紋絲不動,我定睛一看,這尸體下面似乎有什么東西被我一起套住了。
我游到河底,用力拋開了泥沙,下面竟然一副血紅色棺材!
我心頭一顫。
這水底怎么會有一副棺材?
來不及多想,我立刻將撈網(wǎng)重新套在尸體上面,然后示意船上的人拼命拉。
結(jié)果就在這時候,那塊被泥沙掩蓋的棺材板似乎動了一下,一只蒼白的手竟然從里面伸了出來。
我嚇的心驚膽戰(zhàn),顧不得尸體,拼命的往上游,卻突然感覺小腿處傳來了一陣刺痛。
緊接著我和那具女尸都被拉在了船上,我低頭看了一眼我的小腿處,上面竟然有幾道血紅的抓痕。
下一刻,水面上立刻出現(xiàn)了一陣大霧,呼嘯的風(fēng)聲就像女人的嘶吼聲。
我自己一看,那撈尸網(wǎng)竟然斷了,要知道這東西可是比鐵鏈還耐磨,就是拿著刀子割都不一定能割斷。
我什么時候見過這么邪門的情況,連忙招呼著村長他們離開。
上岸之后,我就感覺腦袋沉沉的,好像失去了意識一般。
再次醒來的時候,我已經(jīng)躺在了床上。
我感覺小腿上傳來了劇烈的灼燒感,特別口渴,我艱難的從床上爬起來,想去喝水。
一睜眼,四周竟然擺滿了八卦鏡,我瞬間被鏡子里的我嚇了一跳。
只見我青筋暴起,臉色鐵青,嘴皮泛白,仿佛中毒了一樣。
“醒了?”
再度有意識之際,爺爺?shù)穆曇粼谖叶呿懫稹?p> 只見爺爺坐在床邊,抽著旱煙,一臉凝重。
“哎,我護了你二十多年,卻終究還是出事了,這可能就是我老陳家的命數(shù)吧!”
“你在水底見到了什么?”
見爺爺一臉凝重,我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全部說了出來,爺爺聽著臉色卻更加難看了。
“也就是你命硬,否則早就死在水底了,我不是說過千萬不能去赤水河嗎?”
我知道自己做錯了事,不敢反駁,爺爺又猛吸了一口旱煙。
良久,我才小心翼翼的問道:“爺爺,河底那到底是什么東西?”
“是能要你命的東西!”
爺爺一口將嘴巴里的煙吐在我的臉上,然后伸手抬了我的腳,只見上面包著一塊白布,應(yīng)該是爺爺替我處理過傷口了。
爺爺用力一把將白布扯下來,我這才看清楚上面裹著的是糯米,這是此刻竟然已經(jīng)被染成了黑色。
沒來得及我多問,爺爺端著一個銅盆子走了進來,里面放著一大盆雞血。
“待會兒有點疼,你忍著點!”
爺爺放下旱煙,對我一臉凝重的囑咐道。
“嗯!”
話音落下,爺爺直接將我的小腿按在了銅盆里面,我瞬間感覺小腿處傳來了鉆心的疼,仿佛有人拿著小刀正在用力隔開我的肉。
“?。 ?p> 我疼的大叫了出來,額頭冒出細汗,全身劇烈的顫抖著。
過了好一會兒,爺爺才把我的腳拿了出來。
驚奇的是傷口上面的黑氣竟然消失不見了,我抬頭一看,我的臉色也恢復(fù)了正常。
“爺爺,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俊?p> 我忍不住開口問道。
“那赤水河原本是一條龍脈,不過后來發(fā)生過一些事情,里面詭異極多…你不要多問便是!”
“這次你遇見東西實在有點邪門,要不是你小子命大就見不到我了!”
說完之后,爺爺又用糯米包住了我的傷口。
然后在我床旁灑滿了石灰粉。
“今天晚上不管發(fā)生什么動靜,你都千萬不能起床!”
爺爺囑咐后就離開了。
我也感覺迷迷糊糊的,很快就誰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突然聽到外面?zhèn)鱽砹岁囮嚳耧L(fēng),聲音似乎夾雜著一個女人的哀嚎聲,和白天在水面上聽到的聲音一模一樣。
我嚇的睜開了眼,卻發(fā)現(xiàn)不知道什么時候我房間的門被風(fēng)吹開了。
正當我打算起床關(guān)門的時候,地上的石灰粉卻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腳??!
我深吸一口氣,揉了揉眼睛,嚇的頭皮發(fā)麻。
那腳步竟然朝著我一步一步走來,我嚇大氣都不敢喘,響起了爺爺?shù)淖咧暗膰诟溃⒖蹄@進了被窩中,死死逼緊了雙眼。
有,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