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聞洲低頭,大致地看了眼戴民送來的那批貨,他選了最邊上的一個拿出來看,渾圓的球體,內(nèi)部是磨砂質(zhì)地,陽光下,男人冷白的膚質(zhì)被暈了一層暖色,修長的手指骨節(jié)根根分明,那是一幅嫦娥奔月圖。
半分鐘后,男人薄唇輕起:“不是什么值錢的玩意兒,你要是想賣,我可以幫你轉(zhuǎn)手,但要三七分,我七你三。”
這話是對戴舒寧說的,說完,他還特意偏了偏頭,看向站在自己身側(cè)的人,戴舒寧:“......?”
這些內(nèi)畫,不能說有多么的高端多么的值錢,但也是工人日日夜夜趕工趕出來的,怎么到了他這,就這么一文不值了?
“靳老板,”有模有樣的,戴舒寧學(xué)著那些人稱呼靳聞洲,“這生意可不是這么做的?!?p> “嗯?”黑色的眉峰上挑幾分,靳聞洲眼底流露出幾分驚喜,不過那一抹驚喜轉(zhuǎn)瞬即逝,他又細(xì)細(xì)地打量了起來,“怎么說?”
靳聞洲敢問,戴舒寧也敢說,張口就來:“你別看這東西現(xiàn)在不值錢,可要是買下來了,過上幾十年甚至上百年,以后傳給自己的子孫后代,這怎么說也是個稀罕物件了,而且,純手工定制,很難得的?!?p> 尤其加重了后面幾個字,戴舒寧說的有模有樣。
這話聽上去就挺離譜的,也不知道她怎么一本正經(jīng)地講出來的,靳聞洲嘴角輕扯,他低聲笑笑,又故作配合道:“好,我買?!?p> 戴民:“?”
戴舒寧:“???”
陳文山:“......?”
賀伽:“............”
“這...”戴民嘴巴張了張,他扭頭看向陳文山。
對此,陳文山也只是點了點頭,默許了靳聞洲的做法。
回去的路上,看著自己手機上到賬的十萬塊錢,戴民心里面疑惑,同樣的,戴舒寧心里面也很疑惑,但凡是個長腦子的人都能看出來她是在胡謅,可怎么到了靳聞洲這里就......
“寧寧啊,你認(rèn)識那個靳老板?”戴民問了一句。
“我認(rèn)識他干什么?”戴舒寧瞥了眼車內(nèi)的后視鏡,視線與戴民的相碰。
“你不認(rèn)識人家給咱們這么多錢?”
的確,按照往常,戴民送去的那批內(nèi)畫,也就值個幾百塊錢,靳聞洲卻出手闊綽,給了十萬,任誰都會多想。
“哦,還知道人家姓靳,”幽幽的,戴民又說了句。
戴舒寧:“......”
“我真不認(rèn)識他。”
“那他有錢燒的???”
還真說不準(zhǔ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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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十字路口,等紅綠燈的空隙,戴舒寧手機響了下,是林凱發(fā)過來的消息,他問她算清楚了沒有,什么時候還他錢。
看著上面的文字,又想起來前幾天見面時林凱無賴的嘴臉,戴舒寧就一陣頭疼,她扭頭,搭在車門上的手指稍稍用了點力氣,車窗緩緩下落,彼時陽光正好,溫暖的光線一下子傾瀉下來,照的戴舒寧臉色更加白皙了幾分,瑩瑩泛著光澤,她眼眸微瞇,看著不遠(yuǎn)處的車輛匯入主干道,然后又消失在了其中。
下一秒,一抹黑色的車影強勢闖入,似乎掀起一道風(fēng),與此同時,車后座的車窗搖落,露出男人精致完美的側(cè)顏。
靳聞洲下巴微抬,疏離的目光有意無意地朝著這邊看了過來,戴舒寧視線與之相觸碰,措不及防,她立即反應(yīng)過來什么,唇瓣微抿。
然而,靳聞洲并沒有開口,他只對著戴舒寧低了下頭示意。
一股奇怪的感覺浮上心頭,戴舒寧來不及細(xì)想什么,黑色的車身已經(jīng)朝著前面駛了出去。
他,真的認(rèn)識她嗎?
如果認(rèn)識的話,她反正是一點印象都沒有的。
***
與此同時,黑色奧迪車內(nèi),賀伽按照靳聞洲的習(xí)慣,放了首舒緩的英文歌來聽,也是過了一會,他才抬眼皮,看了眼后視鏡中的人,“哥,戴小姐這樣的,恐怕靳總和夫人是不會喜歡的,而且她還比你大。”
“一歲,”靳聞洲沉沉地補了句。
賀伽一臉為難,眨了眨眼睛,“但我覺得...”
“你覺得沒用,”靳聞洲把話堵死了,他甚至閉上眼睛,已經(jīng)不想再跟賀伽說話了。
“......”
下午的時候,戴舒寧又跟著戴民去了他們?nèi)粘9ぷ鞯牡攸c,同樣是一字排開的小平房,大概有個六七間。
上大學(xué)之后,戴舒寧就很少回家了,工作之后更甚,也是在和林凱交往后,逢年過節(jié)的,他們回來過幾次。
操著一口地道的衡水話,戴民一一給戴舒寧講解著,講自己之前怎么就喜歡上了衡水內(nèi)畫,又怎么想著做這一行業(yè),還去哪里哪里學(xué)習(xí)過,戴舒寧聽得入迷,又問他是怎么認(rèn)識林英的?
“你媽啊,”戴民嘿嘿地笑,“那個時候,我們倆算是自由戀愛吧,再有人一說,這事就成了?!?p> 后面,戴舒寧又拍了幾張照片,她打算回去做個簡單的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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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回到京北,已經(jīng)是三天后了,剛到公司,戴舒寧還沒有站穩(wěn)腳跟,就被林朗叫去了辦公室,她以為他是著急她的考察結(jié)果,誰知道居然是安排她去簽合同。
“靳氏那邊要得急,你準(zhǔn)備準(zhǔn)備,下午去吧,地方我也定好了,一會發(fā)給你?!?p> “...好。”
公司這么多員工,總不能少她一個就運轉(zhuǎn)不了了,而且簽合同這事,一直都是林朗和法務(wù)部在忙,什么時候輪到她來了?
雖然有些疑惑,但隱隱約約的,戴舒寧又覺得這事可能和靳聞洲有關(guān)系。
在鼎樂互娛這么多年,從最初的藝人經(jīng)紀(jì),到后來的經(jīng)紀(jì)人,再到現(xiàn)在的運營總監(jiān),戴舒寧自問真的沒有多大名氣,那對方是看上她什么了?
帶著這些沒有答案的問題,下午,戴舒寧還是去赴約了,跟她一起的,還有公司的法務(wù)部門兩名實習(xí)生。
林朗安排的地點是在一個會所,戴舒寧照著房間號找過去,對方的人已經(jīng)到齊了,這讓她一下子有些被動起來,趕緊上前客套幾句。
面上平靜如水,但戴舒寧心里面還是不免得加深了疑惑,因為靳聞洲并沒有來,難道是她想多了?
正式簽合同,兩名實習(xí)生在那認(rèn)真地翻看著合同頁面,確認(rèn)沒什么問題后,戴舒寧又大致地瀏覽了一眼。
“合作愉快,王總,”戴舒寧伸手,一個禮貌又不失謙和的微笑。
王揚本想握手的,但一瞬間他又想到了什么,便禮貌笑笑,“合作愉快,戴總監(jiān)。”
看著自己伸出去的手落空,戴舒寧無力地蜷了蜷指尖,她微微一笑,目送著對方的人員離開。
“真沒禮貌!”實習(xí)生小A氣不過。
“就是啊,他們集團(tuán)做得好也不能這么看不起人吧,握個手而已,戴總監(jiān),你別忘心里面去,”實習(xí)生小B也說了句。
戴舒寧一笑了之,她看著眼前兩個略顯稚嫩的臉龐,眉目不由得舒展了幾分,“嗯,不會。”
糖不枝
咱們就是一個小狗狗瘋狂刷存在感的過程,但他前期真的很裝,沒關(guān)系,后面會有一個反差。 —————— 賀伽:我覺得不太行。 靳聞洲:又不是嫁給你( ̄__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