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蘇醒
“玉香,玉香……唱歌給我聽……”
隨著靈虛以自身靈力逐漸修補他的靈魂,蘇寒漸漸恢復(fù)神智,但還是處于昏迷不醒的狀態(tài),囈語呢喃,嘟囔不清。
“玉香,玉香……來讓我抱抱……”
隨著靈魂逐漸補齊,蘇寒的聲音逐漸變得清晰起來,而這也導(dǎo)致了靈虛差點一口老血噴了出來。
雖然不知道‘爸爸’是什么,但那語氣,著實是叫人難以啟齒。
靈虛年近四十,雖然從年少便開始在山中修煉,但男女之事,到了這個年紀(jì),怎么也會知道一點,蘇寒的語氣,分明就是夫妻之間不可示人的親密話語。
“把他的嘴給我堵上?!膘`虛臉色一沉,說道。
在旁護法的張凌聞言扯過一團布,揉成一團,蠻橫的塞進了蘇寒的嘴里。
蘇寒安靜下來,靈虛也得以安心修補他的靈魂。
房間內(nèi)布下了陣法,所以十分靜謐,能聽到的,只有蘇寒不時地哼唧聲,已經(jīng)靈虛道長損耗大量靈力導(dǎo)致的有些粗重的呼吸聲。
良久,當(dāng)最后一個缺陷被修補,靈虛抬了兩個時辰的手臂,緩緩放下,重重的呼出口氣。
扯掉蘇寒口中的布團,靈虛調(diào)整了一下氣息,推開門走了出去,只見一眾人以及兩只鬼守在門外,見他出來,紛紛看了過來。
“道長,怎么樣了?”凌玉香問道。
“無礙了?!膘`虛道:“他的靈魂已經(jīng)徹底修補,但還需靜養(yǎng)一段時日。”
眾人大喜,紛紛走進屋內(nèi)探望。
凌玉香亦是欣喜萬分,但剛走兩步,便停了下來,旋即走到靈虛面前,十分鄭重的行了個晚輩禮。
“多謝師父,救我夫君性命,玉香感激不盡!”
靈虛見狀,虛手扶起,很少見的露出溫和的笑容,“你和蘇寒成親,怎么不給我們發(fā)請柬啊?”
聞言,凌玉香有些難以啟齒,躊躇了片刻說道:“師父在上,玉香不敢隱瞞。原本他是被我強行留下的……”
凌玉香將此間之事原原本本的說與了靈虛,即使知道后者聽了,一定不會高興。
果然,靈虛聽完臉色一沉,但片刻之后,又恢復(fù)了溫和,他本想斥責(zé),但一想到蘇寒拼著魂飛魄散也要救這個女子,他的氣,就生不起來了。
“燭殘是個好孩子,重情重義,會為了親人朋友豁出性命?!膘`虛臉色沉了下來,看著凌玉香說道:“今日之事,就足以說明一切。我希望,你日后不要傷他?!?p> 凌玉香后退一步,鄭重的行了個禮,“師父放心,他舍命救我,就算他日宗門再次尋來,我也絕不丟下他,一心一意,此生不負(fù)。”
“這一生,玉香只會死在他前頭。”
得到了這樣的承諾,靈虛滿意的點了點頭。
真情真意,不需要太多的言語去描述,若無真心,就算說的天花亂墜,也無法感動人心。
尤其是在道門四品面前,一切的假話,都無所遁形。
人說假話時,肢體會不經(jīng)意的表現(xiàn)出動作,常常眼神向下,不敢與對方對視,或者撓后腦勺,有經(jīng)驗的謊言編織者,會刻意的避免這些動作,但是靈魂深處的波動,是怎么也無法避免的。
道門主修靈魂力量,九品畫符,八品布陣,七品煉器,六品測命,五品問天,四品陰神……
到了四品陰神境,能夠大幅度的控制靈魂力量,以及感知別人的靈魂波動。這里表過不提。
凌玉香有沒有說違心之言,靈虛一眼便能看出,她說話時那股靈魂波動,情真意切,雖然只有那么幾句,卻甚過千言萬語。
“去看看他吧,我給他治療時,一直嘟囔著讓你唱歌給他聽,還說什么讓你叫爸爸?!膘`虛眼中藏著一絲戲謔,說道。
凌玉香聞言雙頰頓時紅透,不敢再看靈虛。
靈虛心中輕笑一聲,旋即大步離開了去。
‘這家伙,昏迷了都不正經(jīng)。’凌玉香收拾了一下心情,邁進屋內(nèi),只見一群人圍在蘇寒身邊,低聲紛紜。
見她走來,眾人識趣的給她讓開了一條道。白日里大家可都見過了,以蘇寒正妻的身份,三言兩語弄哭了愛慕蘇寒的人,和鬼。
凌玉香坐到蘇寒身邊,看著還在沉睡的后者,執(zhí)起他的手掌,深情款款的說道:“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p> 一群男人見狀,紛紛翻了個白眼,一哄而散。
天選女弟子躊躇了片刻,說了句:“好好照顧我?guī)熜?,不然我跟你沒完!”言畢挺著胸離去。
凌玉香用‘你還不走?’的眼神看了姬淑靈一眼,后者挺了挺壯闊的胸膛,抬著下巴與她對視。
凌玉香見狀寬衣,俯在蘇寒身上,“寒寒,你是不是很想聽我唱歌?”
“玉香……給我生個孩子……”蘇寒嘟囔道。
凌玉香聞言,先是一怔,隨后噗嗤一笑,嘴上說著小壞蛋,心里卻是樂開了花。
“明明是我先來,可我生不了小孩?!奔珈`的心都碎了,低著頭,一邊小聲的自言自語,一邊默默地轉(zhuǎn)身離開。
而就在她離開后,昏迷中的蘇寒又嘟囔道:“淑靈……來……給我跳個舞……”
凌玉香聞言臉色一怔,生氣拍了他一個,嬌嗔道:“你這個花心大蘿卜!昏迷了還這么不正經(jīng)!”
但轉(zhuǎn)念一想,他是先喊的自己,后才喊的那只女鬼,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無可爭辯的排在第一,再說了,何必與一只鬼爭風(fēng),于是眉眼又柔和起來,寬下衣裳,睡在了蘇寒旁邊。
昏迷中的蘇寒,只感覺自己處在一種失重的狀態(tài)中,四周漆黑無比,上下都是一片無盡的黑暗,叫無人應(yīng),喊沒人答,天地之間,只剩下他自己一個人。
牢獄中有一種懲罰力度比較重的刑罰,就是關(guān)禁閉,這種刑罰不傷害犯人身體,但幾乎每個被關(guān)過禁閉的犯人,都不想再進去。
因為人在絕對安靜的環(huán)境中,無法長存。因為人們已經(jīng)習(xí)慣了周圍的紛雜。
蘇寒現(xiàn)在,就處于這樣的環(huán)境中,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無盡的死寂幾乎要將他逼瘋。
就在他大吼大叫發(fā)泄情緒的時候,一股溫暖將他包圍,輕輕地呼喚聲,似乎從天外而來。
“蘇寒,蘇寒……”
“這是,玉香?”蘇寒一怔。
凌玉香清亮悅耳的聲音繼續(xù)傳來,“醒過來吧,醒來我唱歌給你聽。”
在凌玉香聲聲呼喚中,蘇寒打破了次元,掙脫了那種天地間只剩下他一人的壁障,靈魂回歸身體,與肉身再一次完美的契合。
一個大喘氣,醒了過來。
凌玉香被他嚇了一跳,看著好似詐尸似的,半坐著的蘇寒,喜極而泣,旋即撲進他懷里。
“太好了,你終于醒過來了。”
感受到身邊的溫暖,蘇寒有一種死而復(fù)生的恍惚感。
見他怔怔的看著自己,凌玉香問道:“怎么了?”
“我聽到了你的呼喚,所以我醒了。”蘇寒問道:“我睡了多久?我是怎么活過來的?”
“是師父……”凌玉香脫口而出,旋即意識到了,改口道:“是靈虛道長救的你,他耗費了很多靈力,把你從鬼門關(guān)拉了回來。”
“是師父……”蘇寒恍然,接著問道:“我的師弟師妹呢,還有樓樓和淑靈,他們?nèi)四??!?p> “都在院里歇下了,我們現(xiàn)在去拜會師父?”
“不,師父應(yīng)該很是勞累,就不去打擾他老人家了,明日再去拜會吧?!眴柾炅饲闆r,蘇寒看向凌玉香,露出了壞笑,“我昏迷的時候,聽見你說……”
“討厭……”凌玉香嬌嗔著用小粉拳捶了他一下。
“喔……”蘇寒好似被打了一拳,捂著胸口痛苦的倒了下去。
“哎,你怎么了?!绷栌裣銍槈牧耍泵θゲ樘剿那闆r,被他反手抱住。
“天黑了,該干正事了,老婆?!碧K寒屈指一彈,指尖彈射出一滴液體擊中蠟燭,熄滅了燈光。
“你壞死了……”
房間里響起一陣不可描述的聲音。
……
翌日,蘇寒精神抖擻的走出房間,攜著凌玉香,跪在靈虛身前。
“徒兒攜婦,給三師父請安!”
二人行了正式的跪拜禮,趙樓遞給他一杯茶,姬淑靈不情不愿的給凌玉香遞了一杯過去。
靈虛坐在首位上,滿意的點了點頭,接過茶杯,抿了一口。
“為師兩袖清風(fēng),沒什么拿的出手的禮物,唯此兩枚花玉,贈與你二人,愿你二人,永結(jié)同心,白頭偕老?!膘`虛攤開手,兩手掌心內(nèi)分別拖著一枚質(zhì)地溫和的玉石。
天選弟子見狀頓時驚呼,只因他們都識得此物。
張凌道:“花玉乃玉中極品,佩戴在身,可不受蚊蟲侵?jǐn)_,同時滋養(yǎng)身軀,蘊養(yǎng)靈魂,珍貴程度僅在靈珠之下。師父,如果這都算拿不出手,那還有什么能算拿得出手?”
天選女弟子怒著嘴嬌聲道:“師父好生偏心啊,這么多年了,你從沒送過我這么好的禮物?!?p> “你師兄成婚了,這是師父送給他的成親禮物,你也要嗎?”靈虛看向女弟子道:“想要的話趕緊嫁人,為師一定送你一模一樣的?!?p> “我才不成親呢……”女弟子不著痕跡的看了蘇寒一眼,小聲說道。
“多謝師父厚贈!”
蘇寒與凌玉香對視一眼,接過花玉。
……
PS:別以為事情就這樣結(jié)束了!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