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城里的乞丐比他上次來時多了不少,這是丐幫要開會了嗎?
沒走多遠,李青花來到了“久住宋員外家”。之前跑遍全城茶舍說書的時候,他就知道附近有這么一家客棧。
用退回的租金預付了三天房費后,李青花再次回到了身無分文的境地——他決定以后每次睡覺之前都要保證甕盡杯干——只要手里有余錢就會便宜了那個爛賭鬼,不能讓這貨有空子可鉆!
轉過天來,李青花重新斗志昂揚。這一宿出乎意料地睡了個好覺、心情變好、劇情也回憶得差不多了。他打算今天先說一場書賺個早餐錢和筆墨錢,然后回去碼字。
這次必須得抓緊時間,盡量一口氣謄十章,而且若是行情好的話,他打算提高價格——斷更的這段時間應該已經把買家的耐性消耗殆盡了,可以考慮竭澤而漁一下——把贖當?shù)腻X都賺出來,拿到玉蟬之后就通關閃人了,這群奸商還指望他把295萬字全本謄出來嗎?做夢去吧!
躊躇滿志地來到本城最大的乾元茶樓,不待進門,八字胡的胖老板就親自迎了出來:“李先生啊,真是不湊巧,咱們茶樓已經被劉先生包場了,您看這個……您要不要七日之后再來?”
李青花勾了勾唇角、微微頷首,轉身直奔本城第二大茶樓迎春茗坊。然而這次,他剛一踏進脂粉氣濃郁的茶坊,小二就快步迎了過來:“李先生,您看您也沒提前知會一聲,吳先生已經在說書了,實在是不湊巧,您也知道,這段時間您沒來,所以我們也是沒辦法……”
這下李青花連禮節(jié)性的笑容都欠奉,轉身就走——斷更又不是他的錯!
之后拜訪的幾家茶肆,均被老板或小二以“被包場了”or“XX先生已預定下了”為由婉言謝絕了。
……真他媽見了鬼了,難道因為沒去拜碼頭、交抽成,得罪了說書人行會、喜提傳說中的全網(wǎng)封殺?說書的那幾天也沒有組織找過他???
他皺眉走在路上,聽見身后茶館里臨街而坐的茶客們竊竊私語,“不孝”、“欺師滅祖”等詞語不由分說鉆進他耳朵里。
好吧,原來癥結在這兒——古代的倫理綱常都是為培養(yǎng)符合統(tǒng)治階級利益的順民而服務的,他沒把李老頭和私塾先生當回事,因此就被社會所不容。
那行吧,還是回去碼字賣版權,十兩一章,再寫十章左右就可以提交任務退出副本了!
可剛走到福瑞腳店旁,他又被幾個人攔住了去路。
“李四,趙老爺讓你過去一趟?!睘槭啄侨苏f道。
李四?哦,對了,李群青在李老頭家行四。李青花覺得這嘍啰如此沒禮貌的態(tài)度似曾相識——好像是餛飩攤戰(zhàn)役時敵軍中的一位。不過這回李青花沒有吸收“超能力”,無法重演上次的暴走劇情,而且只要還在這個城里做任務,就躲不掉這伙人的糾纏,沒轍,只好跟他們一起來到了眾樂坊。
眾樂坊其實就位于那個黃衣女子工作地點的旁邊(也正因如此,他上次過來吃夜宵才會被掀桌子),門頭是紅色牌匾大金字,兩側門柱雕成了骰子、牌九形狀。
一進賭坊,熱烘烘的油汗味撲面而來,李青花趕快掩住了口鼻。
門后就是柜面,很多人在這吵吵嚷嚷地換籌碼,右面有一桌關撲賭局,說白了就是猜銅錢正反面,他伸頭看了看頭錢,其字面寫著“延禧通寶”——果然是架空的朝代。
前面一桌在擲骰子,桌上的“大”“小”“單”“雙”和數(shù)字污漬斑斑、多處已磨損。中間是牌九桌,所用的牌九是用手指粗細的骨頭燙出黑點制成的,非常原始。
后面一桌賭的是彩選格,類似現(xiàn)在的桌游飛行棋,李青花本想看看他們用的是升官圖還是選仙圖,卻被不耐煩的嘍啰們推上了二樓。
有個精瘦的三角眼男人坐在主座上,一見李青花,就翻了個白眼,語氣不善地說:“聽說你今天又要去說書?”
這人就是賭坊趙掌柜,李青花干翻幾個嘍啰后就來找過他,上次見面時這個惡棍表面上還是一副很通情達理的樣子,這次就非常不客氣了。
李青花不卑不亢:“對啊,勞煩掌柜的還一直惦記著在下。不過我們說好了三個月連本帶利還賬,您就不應該插手我的賺錢方式吧,只要到時……”
“前日你說好了今日交五回書稿,怎的又去說書?”瘦子打斷李青花,“書稿呢?”
一股焦慮感頓時貫穿李青花全身——
臥槽,又被催稿了嘿!亂穿到這個架空世界竟然還要被催稿?!他這是捅了二手平行宇宙的編輯窩了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