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如鶯被抓
當?shù)Σ[瞇拿著宋如鶯的畫像找來時,陳記立馬就不打自招了。
可不嘛?那妖嬈男子身后跟著三五個魁梧打手呢!
“大人啊,小的只知這姑娘姓宋,住在姜府,其余我是一概不知啊!”陳記憨笑著,用手驅(qū)散著蒸籠上的蒼蠅,對爹爹等人始終佝著腰。
直到那些人離去才深深吐出一口氣,慢慢直起腰板對著行人笑著吆喝。
“熱乎乎香噴噴的包子咧!”
離姜府只有一條街時,爹爹突然頓住腳步,背對著云里霧里的眾人,右手放在耳旁招了招,示意小吳上前。
“小吳啊,你說,這姜府是咱敢招惹的嗎?”他突然醒悟到自己有些愚蠢。
小吳湊近后附和地點點頭,連聲稱道:“對對對,爹爹聰明……”
“咱們該去找那聞人復~”爹爹微笑著轉(zhuǎn)身,右手捏住小吳的臉,仔細打量著她那清秀的臉,最后翹著蘭花指用食指抵在小吳唇上,眼神曖昧。
姜府。
宋如鶯趴在房頂上,悄悄掀起一片紅瓦,透過瓦片的縫隙去偷瞧房內(nèi)的姜羽。
她的身軀擋住了黃昏的霞光,一雙窺探的眼睛在搜尋著那熟悉的身影,直到瞧見了心中的少爺才牢牢黏住。
她不敢違抗主君的命令,也不舍少爺傷心,可世間哪有安得兩全法?
“都怪我?!蹦侨找皇撬叭怀霈F(xiàn),也不會被聞人復抓住話柄。
屋里的姜羽已經(jīng)身著紅嫁衣頭戴點翠珍珠鳳冠,人如游魂一般呆呆坐在雕花木床邊上,突然往后重重一倒!
不過一分鐘,宋如鶯便來到房門前一掌劈斷銅鎖,神色緊張地沖進閨房。
“少爺?”
當大紅的紗帳被慢慢解開,輕輕薄紗覆蓋了宋如鶯那彎曲的背,也將兩人困在這漫天的紅中。
“如鶯,你來?!蹦凶虞p輕細語,一邊往后退著一邊用似鉤子一般的眼神瞧著宋如鶯。
少爺好怪……
“少爺你從未這般叫過我……”她突感口干舌燥,眼睛直直盯著少爺,手腳也不受控制般地爬上了他的紅床。
只見姜羽笑盈盈地在鋪滿紅棗、桂圓、花生的床上躲著,眼神卻始終在勾著宋如鶯往前。
然而就在兩人已經(jīng)快近的時刻,姜羽摸向底下被褥藏的匕首時。
宋如鶯卻及時停了。
她跟少爺有著跨不過去的一條江,叫身份。
宋如鶯眼神逐漸清醒,面上表情冷峻,她低著頭一步一步后退。
心道不妙的姜羽忙撲了過來,拽住了退到床邊的宋如鶯的袖子,眼簾低垂長睫輕眨,語氣委屈道:“你非要我放下面子來求你么?”
宋如鶯慢慢使勁將自己袖子扯了回來,只敢低著頭去盯地下,搖頭道:“主子說的什么話?”她只是一個下人。
姜羽瞇起鳳眼不悅蹙眉,頭上鳳冠的珍珠鏈子輕晃,他突然去抱住宋如鶯那顆倔強的腦袋,逼她直視自己。
“你也知道我是主子?那你還不救我出府!”
宋如鶯卻一把推開他,連連后退搖頭道:“主君要高過你……”
這個呆子!
姜羽氣得牙癢癢,偏生此時又不能發(fā)作,他還得哄著面前這個呆子!
“但給你發(fā)月銀的是我不是?”他紅袖一甩,在床沿坐得端莊大氣,白皙的下巴往上一抬,輕松笑道。
退到角落的宋如鶯仔細想想,正欲回答,卻聽見外頭傳來雜亂吵鬧聲。
“少爺,我去瞧瞧,你待在房里萬萬不可出來!”
卻不料迎來的是領頭的聞人復跟后頭的爹爹、小吳、衙役們。
對方明顯來勢洶洶,宋如鶯不安得堵在姜羽的房門口,死死盯著那聞人復的一舉一動。
“宋如鶯,真有你的,我真真是小瞧你了?!甭勅藦碗p手握拳,咬牙切齒笑瞇瞇道。
“犯人就在此,還不快快抓走!”她充滿憤怒的聲音在人群里炸開,使得一個個懶散的衙役提起了精神擺起了惡相,押著并無反抗的宋如鶯就走。
姜羽此刻也追了出來,瞧見這一幕,頓時用手死扣住棕紅門框以支撐住快被擊垮的身心。
他指節(jié)泛白手上青筋顯露,涂了口脂的薄唇微張,竟出不了一聲。
主君與聞人復擦肩而過,來到姜羽面前,想扶他卻被狠狠一推。
“后日便是你出嫁的吉日,我不想這個節(jié)骨眼出些什么事。那宋如鶯是個不老實的,她搶走了窯子里的一名輕賤男子,所以衙門找上門來了?!?p> “她不是這樣的人!”姜羽聲音沙啞帶著濃濃恨意,慢慢走回了房內(nèi)將房門摔上。
門外的主君也是恨鐵不成鋼,氣憤甩袖離去。
平時院內(nèi)還會有著青竹等人的聲音,此時卻是一人都無,全被主君趕去高掛燈籠貼喜紙了。
而房內(nèi)的姜羽背靠著高床,屈膝坐在冰冷的地上面無表情地流淚。
連自己的命運都無法做主,他不知自己活在這世上還有些什么意義。
“宋如鶯……”他唯一能信賴的人現(xiàn)下也被抓走了,他該如何?
姜羽慘笑一聲,晶瑩剔透的淚珠浸濕了嫁衣衣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