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弟!山門的材料要用青石!河水沖刷的青石!不是長滿青苔的石頭…!”
“師妹!你把鍋放下!讓大師兄收拾他的廚具…你先拿著花名冊去清點一下行李,順便記一下等會兒要去買東西!”
“師父,您先從牌匾上下來好嗎!呼…師父,您看我們都在忙,您要不去周圍逛逛,咳咳,去巡視一下我們門派未來的駐地?”
“嗚嗚,小鈴兒這是嫌棄為師老了,沒用了,要趕我走了,嗚哇…”
“師兄!”
旁邊的空地上堆積著山高的雜物,其中不時傳出叮叮當當?shù)捻懧?,而在風鈴的怒吼傳出時,一個光頭從雜物堆中探出頭來,四下掃視后,一顆不知名果子精準地飛到還在喋喋不休的嘴里,堵住了一堆還未出口的話…
一番雞飛狗跳的指揮后,風鈴才抽出身來,轉過身歉意地說道:
“抱歉,小門小派,實為無奈,讓各位見笑了,此行辛苦各位了…搬運的費用我們已經(jīng)與鏢局結清,這是我的一點兒小心意,還望收下!”
說完,風鈴細數(shù)了一下人數(shù),然后從腰間懸掛的荷包中摸出幾個亮閃閃的金色圓幣,遞了出去。
站在對面的,是一群膀大腰圓的男人,一眼看去,能發(fā)現(xiàn)大半男人身上有著犄角,尾巴等之類的明顯不同于人類的特征。
那幾人互相對視一眼,視線最終匯集到一名頭頂黃色彎角的男人身上。
男人上前接過金幣,然后轉身沉默地站著,幾息之后,才滿臉黑線地說道:
“一群憨貨!還在那兒呆站著干嘛?既然要收這錢,還不趕緊去幫忙!”
這時,幾人才反應過來,憨笑幾聲后連忙去幫那幾個收拾得手忙腳亂的孩子。
林風在風鈴殺人的目光下從牌匾上跳了下來,將果核隨意丟到一旁,背著雙手,悠哉地向圈起的場地外走去。
山還是山,樹還是樹,門派新駐地除了離城池更遠些外,與舊駐地并沒有什么大的區(qū)別。
修行嘛,講究的就是修身養(yǎng)性,精益求精,朝食晨露,暮嘯山野…無絲竹之亂耳,無案牘之勞形…所以動心忍性,增異其所不能…
個鬼啊!
這句話就是他師父騙他的!
曾幾何時,他也是堅信不疑的,直到師父死后他下山游歷,才發(fā)現(xiàn)世人都在修葺好的道路上飆車了,他還趴在山間小路上沽涌著。
那源于信息與資源的差距,讓他幾十年的修行,到頭來只是剛剛起步而已。
搬到這兒來,林風甚至可以預料到,他們連最新的娛樂信息都要比別人晚上個十天半個月的才能了解到,至于新的學術信息?
林風苦笑了起來:
“天氣好的話來回一趟至少得要個五六天,以后有得忙嘍!”
如果可以,誰想搬到偏遠地區(qū)?
無奈?。?p> 自己實力落后太多,只能吊個車尾。
大弟子修行天賦還行,可惜是個飯桶,還為了口腹之欲,旁修了廚藝,這些都算了,學門手藝也不錯,偏偏這小子還總是喜歡“靈機一動”,結果就是做出來的東西千奇百怪,不說味道如何,反正因為食材級別低,沒有死過人…這也導致了這幾年來連個初級藥廚都沒有考下來。
二弟子性情急躁,做事都是三分鐘熱度。
三弟子入門較晚,倒是除了懶沒看出還有什么毛病。
至于四弟子?
二弟子倒是隱晦地問過自己,這個小師妹是不是腦子不好使,不然為什么在她們伏青門如此之際還想著主動加入。
雖然沒有證據(jù),但林風也覺得是大差不差的了。
師資質量一般,弟子質量一般,也沒有什么重要的技術,如此這般,幾個月前就負擔不起了原駐地的租賃費用,只能搬遷離開了。
說實話,如果他厚著臉皮,倒也可以遷到近處,但那于慢性死亡無異,是以,走之前,心一狠,在那什么扶貧計劃上簽上了自己的名字,一路風馳電掣就給干到這兒來了。
來之前林風已經(jīng)打探過了,此地僅有六個鎮(zhèn)子,數(shù)十個村子,沒有其他宗門競爭,僅有一個啟蒙的學校。
有山有海,到時候做點兒小生意,再利用提供的物資招幾個弟子,之后就是該修練的修練,該學習的學習,該考證的考證,遲早有一天,他們還能回去的!
想到還能回去,林風壓抑的心情都好上了些許,平復一下心情,然后大步往隔壁山頭走去。
來到此地,自然得先去拜訪一下書院,熟絡之后才好辦事的嘛。
下了山,便找到了一條明顯的小路,順著小路看去,有明顯的腳印在左右來往,往左看去平坦開闊,應該是直達附近的村莊,往右應該就是通往書院的了。
便撿步往右走去,一路直行,中有幾處岔口,緊跟著那些孩童的腳印,不過數(shù)分鐘,便已行了十幾里路,行至山前,便見一座精致小樓立于山腳。
提步走近,便聽到朗朗書聲,林風止住腳步,并未上前打擾,而是觀察起了眼前的小樓。
小樓古樸典雅,青瓦紅墻,檐角輕揚,宛如飛燕,窗外翠竹搖曳,花香襲人。
木雕屏風,精致繁復,講臺之上,瓷瓶插花,四周墻掛著文人字畫,墨香四溢,樓內(nèi)光線柔和,透過雕花窗欞,灑下斑駁光影,授課夫子步履間,地毯柔軟,回響著輕微的腳步聲,平添了幾分靜謐與神秘。
“雅!太雅了!”
口頭如此說道,心口卻不知為何有些酸澀。
小樓旁還有條路,看上去應該是通往山頂?shù)?,只是林風沒有了繼續(xù)走的興致,在門口的草地上找了個空地,便躺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