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輝夾起肉油餅輕輕咬上一口，表情依舊不動聲色。
諶娘子迫不及待盯著他看就是想聽聽他說點什么？
可是看了好一會，也不見他說贊揚的話。
“怎么樣？味道可好？”
你可喜歡吃？這話她是沒臉問的。以前也好，昨日也好，他可從來沒對自己和顏悅色過，挑剔得不行?，F(xiàn)在想從他口里聽到更多好話，那顯然不現(xiàn)實。
但是，他剛才分明說廚娘不錯嘛。
“太油了點，肉好像有點不夠精瘦。這個新來的廚娘……嘖嘖嘖……”
“怎么了？黃娘子在徐府也有兩年半了，她可是徐媽介紹來的，以前在大酒樓掌過勺的?！?p> 臨安城里能干的女子也是頂多的，只不過都不愿拋頭露面，外人并不知曉罷了。
“呵，那怎會不知用吸油紙？”
“額，其實吧，這是我做的?！?p> 也不慫了，直接承認(rèn)對話更達(dá)主題，免得老是在他面前矮一截。
“你特意為我做的？”
“嗯?！?p> 臉突然有些發(fā)燙，她現(xiàn)在總算知曉辛月顏為什么防著自己了。
近水樓臺先得月，她三天兩頭與徐清明研討斫琴方面的技藝，又長年住在徐府，琴藝親受徐老爺教導(dǎo)，本身又頗有天分。
別的不說，單是這一點，辛月顏忌憚也是正常。所幸她偏偏對徐二爺感興趣，對徐家大爺嘛，還真只有兄妹情誼。
“味道不錯，我喜歡吃。不過下次記得用吸油紙，油多容易膩?！?p> 見他還要吃，海月趕緊走近跟前:“油就不吃了，下次我注意點?！?p> 手還沒碰上桌子，就被他握住了:“無妨。你幫我沏杯茶來，解膩。”
“好。”
要命了，剛才手怎么就？
諶娘子沒腦子想剛才那個片段，她覺得是自己臆想出來的而已。她一定是昨夜沒睡好，腦子犯迷糊了。
這一出門，正好在長廊出碰見春娘。
“諶娘子，你要的水晶墜，快戴上。”
說著就湊到跟前，海月順著一旁的長椅坐下。
“怎么了？”
“沒事，我去沏茶，你幫我拿些菊花來。對了，要用上次新買的那套瓷器?！?p> 她剛才沒看到徐清輝太著急，水晶墜還沒戴上就去書房，儀式感好像有點不完整。
這回沏茶嘛，可得要做的漂漂亮亮才是。
“查公子陶瓷店里的瓷器還真是雅致，色澤正好。配！”
春娘在一旁看諶海月一整套流程煮茶，看得賞心悅目，忍不住又提起那個查錦元。
“你別提那個姓查的?！?p> “他不是挺好的嘛，待娘子挺客氣呀。那日又是搶著付賬還各種討好的。一點沒有商賈的俗氣，反而挺和氣?！?p> “和氣生財，做生意人哪個不是如此。我是不喜他當(dāng)年欺我年少無依，騙我家傳桐琴?！?p> 那可是他爹爹留給自己的唯一物件，是娘親寧可病死也不曾想過動賣的。
還有這一只水晶墜，她即使再餓，也沒有賣掉。
海月伸手摸了摸發(fā)釵上的水晶墜，突然頭有些疼，但她甩了甩又好了一些。
現(xiàn)在她只想把菊花茶端去給清輝，讓他解解膩。至于其他的，先擱著吧。
“諶娘子，你沒事吧？”
“沒事。我可能昨夜睡晚了，一會就好了。今日老管家沒來找我吧？”
“沒有，這幾日徐二爺回來，老爺和夫人都不出去，琴館的事都由大爺打理。興許也不會安排你出去?！?p> “嗯？此言何意？”
“我就是早上給你打水時聽到的。”
她也不想偷聽別人說話，可是老夫人身邊的朱媽跟徐媽在那小聲嘀咕的話，她還是一字不落都聽進(jìn)了。
“我哪知道啊！大概是想安排諶娘子陪陪客人吧?！?p> “客人？”
她知道了，這位王娘子想必在徐清輝離府之前都會住在這里，也真是臉皮厚，比她還……
算了，她也在徐府住了七八年，說起臉皮厚，自己也沒啥資格說別人。
“也對?！?p> 菊花茶清熱解毒而且解膩，只是淡淡的黃配上白色陶瓷杯，還挺雅致脫俗。
“昨日給你的禮物可還喜歡？”
狀似不經(jīng)意一問，收到的卻是海月滿臉的疑惑？
“禮物？你是說那個盒子？”
哎呀！她好像忘哪了？
“給，丟三落四的?！?p> 果然，他遞過來昨日那個盒子，這人，還挺細(xì)心。
“謝謝！我不是故意的?！?p> 以為他是生氣自己不珍視他送的東西，海月有些不好意思。
“走吧，帶你去爬山?！?p> “爬山啊？哪里的山？”
好久不爬山，她其實也挺期待的，只是太高難度的地方嘛，她怕征服不了。
“吳山，不高的?！?p> 徐清輝似乎看穿她的顧慮似的，嘴角帶著笑意。然后好心好意提醒她要回房換身衣裳。
風(fēng)和日麗，陽光明媚，秋季最佳登高時節(jié)。
順著臺階一步步上去，入眼的景致越來越多。盡管有些吃力，海月還是努力堅持，走到一處亭子才進(jìn)去游覽般，其實是想坐下來歇會。
“歇會吧，陳汐，把水拿來?！?p> 在石桌上鋪上一張墊子，侍從又畢恭畢敬把背簍里的東西盡數(shù)拿出來?？粗€挺正兒八經(jīng)的，讓海月有些好奇。
靠近一瞧，心里樂了。
“你還準(zhǔn)備這么多東西?。 ?p> 還好春娘沒有跟著出來，不然八成要饞死。
小提籃里一碟碟從下往上就放了整整四層，雖說糕點不大，但是晶瑩剔透的，她猜可能是胡記買的。
還有茶壺與茶杯，還有蜜餞果兒，看著倒不像是來爬山的，像是……
像是來游秋的。
“怎么？不喜歡？”
徐清輝看不懂她表情各異的模樣，猜不透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喜歡喜歡，太喜歡了。還是二爺有雅興，爬山都這么隆重?！?p> “諶娘子，我們公子可是用了心的哩。這些小吃食他可是昨日就讓我去準(zhǔn)備了。這個是……”
陳汐見縫插針，大有一吐為快的樂意。不過還是被徐清輝一記眼神止住滔滔不絕的話語，只好剎住站到一旁去。
“我現(xiàn)在就吃會不會不太好？”
通常不是到山頂目的地再吃比較好的嗎？海月有些拿不準(zhǔn)規(guī)則，以往也沒這么爬過山，更沒有帶這么多吃食出來的先例。
上一次爬山……
對，她上一次爬山還是和春娘一道跟著老夫人去靈隱寺。后面還真沒出游爬山過。
春日出游也都是平地上踏青，西湖邊走走已然很愜意了，自然不會去爬山。春日總是喜歡靠近有水的地方嘛。
“隨意，都?xì)w你，我不搶。”
徐清輝有些好笑。這小妮子三年不見，確實懂事不少。還曉得不好意思吃了。
不得不說母親是個非常有靈性的女子，將這個小流浪兒收養(yǎng)并教養(yǎng)得頗有“個性”。不是那么唯唯諾諾，又不會突兀冒失。
“那我就不客氣了，坐，坐。你也坐下來歇會，給，你也嘗嘗。還有陳汐，你也坐下來吃。”
“這……”
可月飛凝
國慶假期愉快！